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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遥望天月白

洛河水患的问题暂时被放下了,因为最近一个月都是大晴天,一时半会儿估计涨不了水。

没了水患的问题,萧夜白和沈默遥都能心平气和地相处。即便有些小事上对上了,前者也都退让了,惹得后者不由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是也不能连续吃错一个多月的药啊。

是的,这一个多月来萧夜白对沈默遥好到了极点,连每天的御膳都是到坤宁宫和她一起吃的。再加上宫里最近满天飞的传言,两人可谓是“有一腿”了。

沈默遥刚开始还不适应,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当她回到坤宁宫,看见满院子的灯笼时,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冲灯下的人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萧夜白今日穿的不是宫装,只是一件水青色的纱裙,眉宇间的威严淡了些,多了几分淡雅。

像极了先前不受宠的那位七公主。

她端坐在石桌旁,对着沈默遥微微一笑,招手道:“大人何必这么多礼,快来坐下吧。”

桌上摆着些家常小菜,一壶酒。

沈默遥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淡然地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她没问萧夜白这是唱的哪出,萧夜白也不说,只是简单地和她聊天。无关任何政事,只是些平凡的家常。如同普通百姓一样,妻子和丈夫吃饭时的欢声笑语。

可沈默遥没笑,萧夜白虽然在浅笑,但总带着几分薄凉。

她二人终究不是普通百姓。

夜色微凉,灯火温润,天上两颗星星亮如白昼。

沈默遥望了一眼,似有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道:“今日是七夕?”

萧夜白突然一笑,百花齐放般明艳,她弯弯眉,道:“是啊,大人不知?”她顿了顿,又道:“也是,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知道呢?”

这话很有深意,沈默遥听懂了,但什么也没说。

她是女帝,终归是忌惮的。

哪怕她是沈默遥。

可萧夜白只是提了那么一句,像是无心的一样,玉葱似地手指勾了酒壶,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沈默遥,道:“我敬大人一杯。”

她不再用女帝的自称,仿佛还是那个不受宠的七公主,而眼前之人也不再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只是那个翰林书院的小侍郎。她们坐在灯火下,如往昔那般在府里谈诗论道,煮茶温酒。

沈默遥恍惚了一下,接了酒,一饮而尽。

“陛下……”她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脑袋中一片混沌,依稀能看见迷离的灯火下,那人一脸冷漠。

酒里被下药了。

她终究是不相信她。

萧夜白静静地看着沈默遥倒在地上,又看着她被一个蒙面男人带去屋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知道,但她始终沉默。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颜色极清,像极了她父皇赐给母亲的那杯酒。

她也像极了她的父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阖眼,将酒一饮而尽。

她提前吃过解药,这酒里的药对她没有任何作用。可她还是一杯又一杯的喝完了整壶酒,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

她突然捂住胸口,力度之大,像是要把心揉出来一样。

她以为自从母亲死后这里便不会痛了。

可还是失算了。

翌日,沈默遥一睁眼便看见萧夜白背着手站在旁边,身后是皎皎暖阳,可她却神色冷漠,如寒冰一样。

她脚边倒着一个已经死了的蒙面男子。

“帝后无德,私通外男,扰乱后宫,乱我朝纲,从即日起革去其丞相官职,软禁于坤宁宫,无召令,不得踏出坤宁宫半步。”

沈默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晌,她似有嘲讽地一笑,道:“领旨,谢主隆恩。”

萧夜白袖子里地手握成一团,紧掐着手心,可她依旧面色冷漠,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人冷冷地道一句:“我以为,你不会的。”

萧夜白脚步一顿,却终是没有回头,机械一般朝外走去。

所以她没看沈默遥眼角滑过一滴泪珠,但转瞬即逝,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外面阳光明媚,安静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花香。

萧夜白摊开手,手心一片殷红。

出血了。

她漠然地想着。

本来应该当“皇后”的沈默遥却私通外男,被软禁在坤宁宫,这让原先议论纷纷的宫人们大吃一惊,可是也不敢多说,因为萧夜白当天就杖毙了两个多嘴的小太监。

宫里于是难得安静下来。

然而没多久,却又人心惶惶,因为萧夜白性格大变,原先虽然狠,却还留有三分余地,现在却是毫无人性可言,想杀谁就杀谁,丝毫不顾及。短短三个月内,被抄家流放,诛连九族的大臣不下两位数。

其中不乏一直站在她那边的人。

余下的大臣们噤若寒蝉,私下拜访三位阁老求指导,可三位阁老也摸不清楚这次女帝想干什么。

待众位大臣走后,一位阁老无意提道:“似乎死的人都是参与谋杀陛下生母的。”

另一位阁老捋捋胡子,道:“可陈大人没有啊。”

两人争论半天没有结论,后来见天色已晚,便告辞了。

一直不曾说话的阁老送他们到门口,长叹一口气,终究是没有将“他们是知道陛下谋害沈默遥的人”这句话说出来。

沈默遥听见宫人议论“萧夜白又杀了哪位大臣”时,正坐在树荫下看书,闻言一顿,却又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

虽然萧夜白不喜宫人多嘴,可如今的坤宁宫跟冷宫没什么区别,除了原先的几个宫女,便没什么人了,说说倒也无事。

沈默遥看了一会儿,慢慢趴在桌上睡着了。

萧夜白来的时候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白衣如雪,美人如玉,纤细的手臂下压着一本书,大概是做噩梦了,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头上不偏不倚地落了一片黄叶。

两个宫女正要行礼,却被萧夜白摆手阻止了。她走过去,解下披风盖在沈默遥身后,随后又轻轻拾起了她头上的落叶。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路过那两个宫女时脚步一顿,低声道:“下回她再在院子里睡着,记得给她批件衣服。”

一名宫女惶惶道:“娘娘近日总爱在院子里睡着,每次奴婢们去披衣服,都会吵醒娘娘,久而久之,娘娘便不许了。”

萧夜白闻言眉头一蹙,回头看那人一眼,转身离开。

虽然沈默遥进了“冷宫”,但坤宁宫的宫人们依旧待她毕恭毕敬,她不知道这是因为萧夜白偶尔会来看她一下。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足够宫人们忌惮了。

但也许沈默遥知道她来过,只是不愿意提。

沈默遥醒来时正赶上太医来。

太医道:“正赶上风寒之期,陛下命老臣为每个宫的人检查,还请娘娘配合。”

沈默遥不语,只是伸出手任由太医把脉,许久,那太医脸色一变再变,仿佛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一样。但最终他归于了平静,恭敬道:“恭喜娘娘,您有喜了。”

边上的宫人们:“!!!”

当事人沈默遥却很平静,道:“难怪近日总犯困。”她阖了阖眼,仿佛很困倦似的,淡道:“劳烦太医开些堕胎药,打了吧。”

“留下来!”一人从屋外走进来,精致的面容冷若冰山,只是在看见沈默遥时微微一缓,但立马又恢复了。

“见过陛下。”众人立马行礼。

沈默遥也不例外,面无表情地念着那四个字,行尸走肉一般。

萧夜白示意她们平身,随后看向沈默遥,冷声道:“这个孩子,孤要你留下来!”

她说的霸道极了,可沈默遥也只是勾着一抹顺从的笑意,道:“是。”

“沈默遥!”萧夜白不知怎么的,喊她一声。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她越发恭敬了,嘴角的笑意也越发深,可那双眸子却是冷漠的,仿若嘲讽。

萧夜白袖子里的手紧握,但她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看向太医,道:“给娘娘开几副安胎药。”她又冷眼看向侍奉沈默遥的宫女,想嘱咐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临近冬季,政务越发多,萧夜白也越发的忙,以前倒是有沈默遥给她分担,如今却只能靠她自己,但她依旧不后悔,只是去看沈默遥的次数越发少了。

她甚至有时候接连一个月也没去。

但并不是因为忙,她只是不想去,因为知道那人不喜她去。

有一次她从坤宁宫门口经过,她喊了“停”,从辇车上下来,悄悄进了坤宁宫。

彼时正下着鹅毛大雪,沈默遥执一把油纸伞站在院中看雪,小腹微微隆起,但身子却很单薄。茫茫大雪中,她清灵飘逸似仙,却又羸弱苍白如雪。

都说怀孕能使人变胖,可这人却是越发的瘦了。

萧夜白安安静静地看了许久,像是痴了一样,直到小贵子前来提醒她该用膳了,她这才转身走进风雪中。

当天晚上,坤宁宫里多了好几箱补品。

沈默遥没问,小宫女却是主动说了:“这些都是陛下赏给娘娘补身体的,望娘娘保重凤体。”

沈默遥抚了抚微隆的小腹,垂眸道:“拿去分了吧,剩下的,抬进库房里放着。”

“娘娘?”小姑娘不解,这些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啊,娘娘怀着孕不是更应该多吃些吗?

沈默遥却不再多言,取了边上的书看起来。

过年那天萧夜白来了,宫里几乎都很热闹,可唯独坤宁宫冷清清的,如果不是院中挂了几个灯笼,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到这是过年。

沈默遥斜靠在榻上,身上盖着床毯子,一如既往地在看书。边上一盆碳火烤的正旺,可她的脸却依旧很苍白,仿佛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很久。

她看的很专注,对于萧夜白的到来一无所知。

萧夜白看着她羸弱的脸,神使鬼差地,伸手摸了上去,甫一碰到,便觉得冰凉刺骨。而沈默遥也吃了一惊,下意识便要站起来,却因为身子不便,险些倒下去。

萧夜白扶住她,道:“小心。”她抬眸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手指微曲,松了手。转而拉起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的毛毯,仔细盖在她身上,道:“小心着凉。”

沈默遥不带一丝情感地答:“多谢陛下美意。”

萧夜白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放弃了,坐在她对面,目光盯着那盆碳火。

也不知看了多久,她站起来准备离开,却发现榻上的人已经睡着了,手中还拿着一本摊开的书。眉头依旧皱着,安静的有些过分。

萧夜白看着,像是着魔了一般伸出手。屋外突然响起一阵鞭炮声,那人没醒,可她却仿佛醒了一般,看着距离沈默遥脸颊只有半寸的手,垂下眸子,三息后,她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坤宁宫。

沈默遥临盆时是仲夏,彼时夜风微凉,月色如水。萧夜白站在坤宁宫的院子里,听着屋内撕心裂肺的声音,她神色麻木,眸子中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

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去,很快又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萧夜白看着,莫名觉得身上有了三分凉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产婆跪在地上说:“陛下,娘娘难产,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保沈默遥!

她这样想着,却听见自己说:“保小。”

“是。”产婆又重新进去。

萧夜白漠然地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坤宁宫。她回了养心殿,喝退宫人,独自喝起了酒。

她酒量很好,喝了三四坛酒都没醉,只是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压得生疼。就在她快要睡过去时,她听见小贵子站在殿外禀告:“恭喜陛下,娘娘母子平安。”

萧夜白忍不住笑了一下,可她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笑意淡了去,眼里殇着。

她最终醉倒在了地上,抱着一坛酒睡了去。

沈默遥虽然成功生下了孩子,但身子却也坏了,整日只能泡在药罐里。

她生了个女婴,取名“月月”。萧夜白夜里偷偷去看过,跟沈默遥很像,粉雕玉琢的,见了生人也不哭,反而咧着嘴笑。

萧夜白有一次去坤宁宫,远远看着沈默遥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脸色依旧苍白,但比之前好多了。她拿着拨浪鼓逗着小婴儿,忽而一笑,仿若冰雪消融。

萧夜白看着,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月月半岁那年,被萧夜白接到身边亲自抚养。沈默遥不哭也不闹,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将小婴儿接走,冷漠地有些可怕。

萧夜白道:“日后你若是想看月月,可以到乾清宫来。”

沈默遥道:“多谢陛下美意,但不用了。”

她依旧是一副恭顺的样子。

萧夜白抿了抿唇,抱着月月转身离去。

怀中的婴儿仿佛知道似的,嚎啕大哭起来,萧夜白下意识回头,却只见那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坐着看书,就跟没听见一样。

她收回目光,抱紧月月,像是通过月月抱住了某个人一样。

萧夜白待月月很好,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无论再忙,每天都会抽空去逗逗小婴儿。有时正赶上月月睡着了,她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一会,为月月掖掖被角。

三月后,坤宁宫夜半走水,宫人们尽力抢救,终于扑灭了大火。

“回禀陛下,坤宁宫烧毁大半,无一人生还。”

萧夜白坐在石阶上,安静地听完小贵子汇报,然后面无表情的挥手让他退下。

她低头看向心口,想知道哪里究竟疼不疼。

可是她只觉得麻木,此外再无其他感觉。

天空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明明不大,落到身上却凉的很。

凉得像是很多年前,自己怀中抱着的母亲的尸体。

亦或者像逼宫那天晚上,父亲拿出一份写着她名字的圣旨,交到她手里时的冰凉。

他说:“无软肋者,方为帝王。”

所以很多年前,他杀了母亲。

很多年后,她杀了沈默遥。

沈默遥安静地想着,想站起来,可脚下一滑,又跌了回去,疼得入了骨。

耳边仿佛传来一句淡淡的声音。

“不要哭。”

她眼里涌现出水光。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夏天无为救父亲,不惜愿意委身于父亲的仇人,那个传闻心狠手辣又不近人情的苏木。

然而见了面,她才知道苏公子是位女子。

一位长得天仙似的女子。

后来她才想明白,这苏木什么都好,就是这心啊,委实太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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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遥望天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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