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和路易十六太耀眼了，他们两像是月亮与太阳一样各自割据一方，以至于很少有人注意到，在他们之前的那一百多位玩家如今在何处。”
“有人认为那些人都死在了副本中，可我并不相信，毕竟‘一百’对于玩家数量而言，足以算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我不相信他们全部死在了副本中，一点消息都未留下。”
“没有任何玩家公开讨论过他们。”
“所以你认为这是系统有意在隐瞒？”5408说，“那你为什么称他们为‘二代’？”
既是二代，那前面应该还至少会有一个——
一代。
“为了弄清楚系统在隐瞒什么，我去试图找了‘博物’的成员。”鹰眼见5408一脸茫然，于是补充道：“‘博物’是组织的名字，他们的成员致力于在副本中研究历史，他们的声音很难绕过系统传递到其他玩家耳中，以至于他们几乎没有存在感。你甚至无法在排行榜上找到他们。”
“就在我在副本中寻找博物成员的时候，0231出现了。他自称为‘二代’，并且在他之上，还有十位初代。”
“初代？”5408不解，“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鹰眼直视着5408的眼睛，这让5408有些恍惚，对方的眼睛是一种通透的蓝色，像是包含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因为我的能力。”
话音未落，鹰眼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之前他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这种笑容让他显得可信又亲和，可现在，当这种笑容从他脸上消失后，他变得面无表情，显得冷漠无情。
“成功了？”法棍问。
鹰眼点点头，能力的使用让他的精力锐减，他现在不想说话。
他们并不信任5408，也承担不了未知的风险。
鹰眼的能力是支配，使用时必须长时间地与被支配对象对视，同时还不能让对方察觉。能力的使用要消耗他大量的精力，这会让他无法再伪装出一个亲和的表像。支配状态下的人受他的引导，无法对他撒谎。
一直站在街上过于醒目，法棍和鹰眼就近找了一家路边的咖啡店落座，他们三人围着一张小巧的圆桌，各自占据一向。服务员走了过来，法棍拿过菜单挑选起来。
“你的组织是什么？”鹰眼向5408问道。
他的问话引来服务员震惊呆滞且不解的侧目，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服务员，对方便赶忙收回了视线。
“没有。”5408回答。
居然是一个孤狼玩家。
“叫你什么绰号？”
“没有。”5408回答。
鹰眼挑了一下眉——很少有未找到本名的玩家进入红名副本。“那你的编号是？”他换了一个问题。
“5408。”
法棍精挑细选了一杯白开水，这让服务员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她转头插入两人间的对话：“这家伙怎么呆呆的，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鹰眼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幸存者偏差吧。”他补充道，“大概。”
他的额头上有些冷汗，法棍见了，说：“解除支配吧，他出现在路边确实是个意外。”
鹰眼接过了法棍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早就没用了。”他见法棍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法棍指着他手中的杯子：“这是开水。”
“我又不是人类。”
法棍打开组队面板，指着上面鹰眼的三围：“但是他会让你掉健康值。”
鹰眼“啧”了一声，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把手里的水杯放了下来。他打开背包里的一本封面上写着《人类注意事项》的书，开始翻看起来。隔了两秒，他将书放在桌子上，朝向法棍，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这里写了补充水分能恢复少量健康。”
法棍指着页尾的注释：“这里也补充了水的温度应该在10℃~40℃之间。”
鹰眼把书拿到自己眼前，确认是自己的疏忽，他高高挑起了眉。
“走了，该干正事了。”法棍站起身来。
鹰眼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水杯，最后还是不信邪，拿起水杯将里面还冒着热气的水一饮而尽。喝完后他起身跟上法棍，边走边打开面板查看，发现上面的健康值降低了2点。
“一副脆弱的身体。”他总结道。接着他又动了动手指，补充了一句：“但是很灵活。”
外面太阳还未落下，距离夜晚还有一段时间。三人站在街边，面面相觑。
“往哪走？”法棍先打破沉默。
“你不是有想法？”鹰眼回答。
“但我不认路。”
这个副本的街区面积虽然不大，但是道路错综复杂，初来者确实容易迷失方向。
“你要去哪？”鹰眼问。
“银行。”
鹰眼没说话，他闭起了眼睛，在检索自己的记忆。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存在感的5408默默地举起了手，说：“这不太好吧？”
他的声音成功让法棍将视线转向他，法棍“嗯？”了一声，示意对方解释一下。
“你们要抢银行？”
法棍点头。
“但抢银行是犯法的。”5408见法棍不以为然，又解释了一句：“会吸引全副本本地人的仇恨。”
法棍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打开了自己的面板，似乎在检索着什么，嘴里嘀咕道：“攻略居然坑我。”
这下5408可以确定在场的三名玩家中只有自己是人类，并且除了自己以外，剩下两人非常缺乏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常识。说实话，这个认知让他的世界观有些裂开，毕竟在他印象里，玩家都不会这么......不专业。
用不专业来形容似乎有些不贴切。5408看着正在讨论下一步怎么做的两位——法棍在思索时习惯于将她齐肩的头发别在耳后，而鹰眼则习惯于闭眼。
5408从他们之间的互动中看出某种......人情味，即便他们两个都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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