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响混在学生堆里往校门外走。他是唯一一个逆行者,因此显得十分突兀。走到校门口,保安亭里的保安注意到了他,于是叫住了他:“这个点都快迟到了,你还往哪走呢?”
这个保安不是昨晚他遇见的那个,想来是白天换了班。余响可不想待在这学校里上课,他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说:“我出门走得急,忘记带书包了,正要回去拿呢!”
保安被他的语气感染,一连说了三个字:“哦,好,行。”接着又连忙催促他:“还不赶紧!”
余响变走为跑::“我很快就回来——!”
他装模装样地跑了一条街,见已经看不见校门,才停了下来。一整晚不睡让他有些疲惫,他从背包里掏出块巧克力塞到嘴里补充体力。
他在这个副本里没有地方落脚,刚开始他都是直接睡在教室,现在离开了学校,一时间都找不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待着。
余响靠着墙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继续思索着离开这个副本的方法。
支线是游戏暂停……那怎么才能让游戏继续呢?
他闭上了眼睛。
红名游戏,这是首领和他提及过概念,是红名副本的变种。既然是游戏,就会有参与者……
他的身体沿着墙壁下滑,直至坐到了地上。
参与者……闻曲……墨无香……
他睡着了。
他坐在地上,双腿曲起,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脸埋在手臂里。
行人从他的身边路过,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半晌,他身侧的外套口袋里突然探出了半截钥匙,正是祢乙。他早就重新掌握了这具身体,之前一直装死,是怕余响将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
他一个挺身离开了口袋,在空中翻了360°后稳稳落地。
终于自由了。
他已经受够了被拿来拿去的日子。
以太让闻曲保管他,但闻曲却卖了他自己走了,真是好笑。还有那个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和那湖底的水母,以及把自己吞到肚子里的鱼……
这些本地人都相互认识,祢乙可以确信这一点。
他沿着街边的墙角往前蹦,身躯小巧影响了他的移动能力,但好处是让人不容易注意到他,不过坏处也显而易见……
一只鞋的主人没能注意到他,直接一脚将他踢出了几米远。祢乙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堪堪躲过了另一只鞋子的踩踏。
他心有余悸,为了避免再被鞋子攻击,他赶忙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小巷里光线昏暗,少有人经过。
祢乙这才得以安静思考起来。
铃铛似乎认识那家店铺的主人,他们之间的谈话很有意思,值得深究。能力的具象化、因果木……他对这个有些感兴趣。
不过现在有着更值得关心的东西——x。
铃铛口中的x是谁?
什么叫“看在x的面子上?”
x不是谢邀吗?但铃铛怎么又会认识对方?更遑论说出这种听起来似乎很熟稔的话?
还有那家店铺的主人,她口中的话更值得推敲。“他和他上属”以及“他和他的代行者”,这两个词非常微妙。
他在闻曲那里听见过一个称呼:直系上属。
谢邀,0002,是闻曲的直系上属。
如果“代行者”是与“上属”对应的称谓,那么可以推断出“他和他上属”以及“他和他的代行者”所指代的都是相同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之间有着从属关系,是很明显的上下级。
然后就是x,这个x指代的究竟是谁?
在那个店主的口中,x很明显是上属,而很不巧的,自己刚好知道,谢邀是闻曲的上属,而谢邀也自称为x。
那么问题来了,铃铛口中的那个x又是谁呢?
是谢邀的代行者也称自己为x吗?
还是说谢邀才是那个代行者呢?
这个问题思索不出答案,暂且先认定谢邀就是那个上属,毕竟他们称其为0002,这实在是一个过于靠前的编号,除了0001,祢乙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能够成为谢邀的上属。
祢录啊祢录,你究竟在防着谁呢?是谁杀死了你吗?所以才出现了我?
为什么我没有记忆?是在怕谁知道什么?
思考无疾而终,祢乙蹦出了小巷——他需要更多信息。
最好是,能够先从这个副本中离开。
街道上洒满了阳光,祢乙刚出巷子就看见一轮烈阳高悬在天上。但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炎热,或许说是,温度。
他身为无机物,无法从这些光线中汲取到任何的热量,这实在有些不合理。
发光发热,这是这个世界观下的法则。在这里,光以“波”的形式释放能量,是这个世界最主要的能量来源。
祢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知识,他并没有专门去了解过,他好像天生就该知道这些。
这个太阳不对劲,它太“冷”了。
他并不讨厌这种冷,因为他对这种冷意感到熟悉,这种熟悉感令他感觉不到威胁,但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令他对此也喜欢不起来。
祢乙有些苦恼地在街上蹦跶,一边躲着行人的鞋子,一边还要避免被人发现。他现在无法发声,并且行动受限,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哪怕给他发声的能力,这个世界里的本地人也听不懂他所说的内容。
难道还是得回去找铃铛?
祢乙一时间有些沉默,他就与对方遇见过两次,结果次次都需要对方当翻译官。这怎么不能算是某种另类的巧合。
算了,好不容易跑出来,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祢乙继续卖力地向前蹦去,前一个经过他的本地人已经走出了一条街那么远,可他才刚刚蹦过一个店面的距离。
这样不行,效率太低了。
几秒后,一个拿着公文包的本地人匆匆走过,他没注意到的是,自己挽起的裤脚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钥匙。
他频繁地看着手腕上的表盘,一遍敲打一遍嘀咕:“怎么回事,昨天不是才刚修好吗?”
他看了一眼头顶高悬的太阳:“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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