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她了，那些怪物不知道有没有追上来。”
“它们视力很差，似乎只能看见正前方的东西，我们绕了这么远，不可能会被发现。”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对主线有什么眉目吗？”
“今天才第一天，能发现什么线索？”
“第一天？”这次是铃铛的声音。不过他的疑惑很快就被讨论声盖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这句话。
“我触发了支线，叫做‘爱与和平’。”
“这是默认触发的任务吧？那段演讲一直在寝室里循环播放，想不听见都难。”
“可是它为什么会显示主线进度10%？你们干了什么？”
“能干什么？不就被关那楼里，刚刚才和你们一起逃出来吗？”
“你们说，这个好人好事……”说话的人视线看向了坐在地上那个本地人身上，“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众人沉默了一秒，接着集体看向了女人。
“这个‘好’该如何定义呢？”有人提出了疑问。
“对她好不就行了？”
“应该是满足她的需求吧？”
“帮她捂耳朵？”
众人又沉默了片刻。
“你去？”
“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你去。”
“你跟她都不是一个物种，还搁这计较姓别？”
“我来吧。”
一位玩家自告奋勇，他将双手盖在女人的手背上，捂住了女人的耳朵。做完这个动作，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然后说：“好像可以，我这里计数了，现在是1/10。”
话音未落，女人已经从那种对外界充耳不闻的状态中脱身了出来，她呆愣愣地抬起了脸，看着自己旁边围着站了一圈的玩家：“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15个人把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这场面确实令人疑惑。
“我们是好人。”
“如果需要帮助，尽管跟我们说。”
“业务广泛，包括但不限于杀人放火拆家……”
“诶，你这个饼画得太离谱了。”
“能……”女人一开口，所有人立马静了下来，“帮我毁了那栋楼吗？”
“哪栋？”
女人指了指身后那栋十层楼高的建筑。
于是众人再度沉默。
“能不能……换一个？”
女人想了想：“帮我砸了那个铃也行。”
这个任务显然比毁了那栋楼要容易得多，众人松了口气。
余响混在人群中，此时才走上前来，他礼貌地向女人询问：“如何称呼？”
听到这句话，女人的反应很是奇怪，她低下头去，似乎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她的声音细若蚊呐：“……z、zero。”
“你住在第几层第几间？”余响又问。
“……第10层，第20间。”
这下所有人都感到了奇怪，因为这个房间的位置过于特殊了。它位于最高处，最边角的地方，意味着下楼不便……以及地位低下。
不难发现，只有居住在一楼的人可以最快地离开那栋楼，以最短的时间完成各个活动，比如来到广场，亦或者去往食堂。
高楼意味着需要攀爬，10楼是最糟糕的地方——zero在这个副本中或许是地位最低的那类人。
所以她在理应进食的时间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道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在躲避什么。
“我们只要跟着她，这好人好事感觉一下子就能刷满。”
“我们有15个人，一个人要刷10件，150件好人好事怎么逮着同一个本地人刷？”
“这可是一个红名副本。”
此话一出，又双叒叕没人说话了。
是了，红名副本中的死亡机制繁多，他们最后肯定剩不了15人。而如果一直没有玩家死亡，本地人的实力还会被增强，到后面他们的生存空间还会被进一步压榨。
“各凭本事吧。”
有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留下的人也四散而开，到最后就剩下了五个人还围在zero的附近，其中就包括余响。
余响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比起这个好人好事，他更在意另一件事情——这些玩家为什么说今天是第一天？
这14个人不是昨天那14个。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们是本地人伪装成的玩家？还是说，昨天那14个人已经死了，系统又放了一批人进来？
目前有太多的谜团。
余响的视线落在zero身上，对方依然没有放下捂着双耳的手，余响注意到她的鞋在地上轻微地摩擦，鞋尖处的鞋面下一直有东西反复地凸起，似乎她的脚趾在神经质地攒动。
她的状态不像一个正常人。
远处的铃声一直持续着，好像从一开始响起后就再也没有停过，之前根据铃声来判断阶段转变的经验在今天不再适用。
主干道又开始有本地人在奔跑，这次他们的朝向是那栋十层的建筑。
zero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时间到了……时间到了。”她嘴里念叨着，手有些慌乱地扶着树干，接着她左右看了看，猫起了腰，动作灵活地钻进了灌木丛中。
速度之快，让围着她的五个玩家都没能反应过来。
她像一只猫一样灵活地溜走了。
“那个怪物来了！”
有玩家眼尖地发现主干道上有一只身穿着马甲的气球人朝着他们的位置“走”了过来。气球人速度极快，他们不得不赶紧钻进灌木丛中。
“它好像还在靠近。”
“是谁说它们视力不行的？”
“赶紧走赶紧走，别看了。”
他们的声音飞快地减弱直至消失了。
躲在树后面听了许久墙角的祢乙从树干后面探出半个身子。
——一个光滑的、纯白的、泛着塑料质感的头套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被发现了。
气球人从后腰处抽出警棍，狠狠地朝着祢乙砸了下来！
谢邀后撤了一大步，堪堪躲过了这一棍。
一击不得，气球人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犹豫，它变砍为刺，冲着谢邀面门砸来。
谢邀伸手挡了一下，祢乙在那一瞬间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啧。”
谢邀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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