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起床了,干正事了。”术士嚷嚷着,把几人都叫起来。他把祠堂的大门打开了,那块布也掀了起来,清晨的光线艰难地穿过厅堂照进这个空间。
有了阳光,就不需要再点蜡烛了,白和铃铛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熄灭自己的蜡烛——这蜡烛经过一晚上的燃烧已经短了一半,接下来几天可能要省着点用。
四人整理好东西,再次围聚在棺材前。这无头尸居然老老实实地坐了一夜,除了右手从端着头变成了被绑着头以外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术士、铃铛、白三人各自解开自己对它的束缚。
然后在几人的目光中,无头尸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活动了一下它的肩膀,再然后捶了捶腿。它这一系列的动作过于生活化,以至于忽略它身上的衣裳和它没有头还能行动这件事的话,它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尸体也会脚麻吗?
几人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疑问。
不给他们细想,无头尸抻抻腿,左手撑着棺材边从棺材里面站起,接着抬腿从里面迈了出来。
它似乎看不见,迈出棺材后,它的走路方式像是一个把脚当盲杖使用的盲人——一只脚先探出去,在周围扫一圈,确定没障碍物后停住,然后另一只脚并上来。
术士已经能够确定这具无头尸能够听到声音,也依然具有人类的思维,于是他开口问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祢乙闻言翻了个白眼——只不过他的眼睛在层层绷带下面,没人看得到。他将托举着自己头颅的右手抬高,然后左手指着嘴巴的位置,划了一个叉,然后双手摊开表示无奈。
意思是他说不了话,问他也是白问。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将你的左手摊开或者握拳——摊开代表‘是’,握拳代表‘否’。“术士看样子并不打算放过他,祢乙只得认命听他问。
术士的声音有一些虚无,祢乙竟判断不出他与自己的距离。想来这应该是能力的一种,能够避免自己的位置暴露。
“杀你的是本地人?”
左手五指摊开。
“你死在第一天?”
严格来说他不算死了,祢乙思忖了片刻,将五指握拳。
“你现在是本地人?”
五指摊开。祢乙觉得自己说实话这些人也不会信,更何况他并不想暴露自己还拥有系统这件事,于是从善如流地隐瞒了。
没有人规定他一定要说真话不是吗?
术士点点头,他似乎确认了什么,也不在乎无头尸的回答是真是假。他看向其余三人,咧嘴笑了一下,说:“我没问题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铃铛走近了一步,他对无头尸说:“我的言灵书是不是在你手上?”
祢乙:......怎么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当然不打算还回去,果断将五指握拳。
铃铛狐疑地看了它一眼,但对方没有头,也看不到表情,他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撒了谎,于是只得先相信它。但言灵书不在它手上的话,还能去哪里呢?难道是被那几个诡异的本地人拿走了吗?
铃铛打算抽空再去第一天过夜的那个屋子里搜一遍。
言灵书的副本可以跟本体交流信息,是副本里的玩家与主城中玩家沟通的唯一方式。副本的制作会消耗本体的厚度,每一本都弥足珍贵,这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弄丢的东西。
要不是第一天被强制入睡,他也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白和青墙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想问的,于是气氛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四人对视了一眼,都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位......仁兄。
一般来说,玩家在副本中默认不为敌的人有两种:玩家、本地人。
毕竟没人想平白无故地增加自己的游戏难度。
但是boss是不一样的。那是必须敌对的物种,目前却没有确认boss身份的方法,而在以往的记录中,变成本地人的玩家变成boss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这无头尸如此诡异,他们实在无法将它看作为普通的本地人。
死相凄惨的人怨气都相当重,并且很少有能够保持人性和理智的,可这无头尸不仅没有怨气,行为上还比本地人都像个普通人。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
术士想了想,又拿出一张符,贴在了那颗头颅上。这是张追踪符,能够实时定位被贴上的东西的位置,而且一旦被除他之外的人揭下都会引发爆炸,爆炸威力将无头尸炸得四分五裂不成问题。
当然,他亲手贴的符是相当牢固的,不会出现突然脱落从而引发爆炸的乌龙事件。
这符贴上,也算是一种保障。他大致讲解了一下这符的功用,说完便打算离开。
“我们走。”距离第三天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他们得抓紧时间去摸清灵车出现的规律。
青墙感觉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能做的,便跟着术士他们一起走了。
铃铛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背包里摸出了根权杖——这是他不记得从哪里得到的道具,通体纯黑,散发着金属光泽,足有半人高,却只有一只笔那般粗细。
这玩意名字就叫“权杖”,品阶只有c,特效还是白板,除了质地坚硬以外没有什么别的用处。副本里总能带出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般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铃铛觉得它很适合当盲杖。
铃铛隔着权杖的极限长度把权杖把手塞到了无头尸的左手里,祢乙犹豫了一下,然后握住了。
这把手是个刚好可以供人一手握住的椭圆形,祢乙抓住拿在手里顺着杖身从头摸到尾,在脑海里大致勾勒出了这东西的模样。权杖表面光滑,触感冰冷,拿在手上分量不轻,挥起来手感很好。
这哪里是盲杖啊,这不是现成的武器吗?
祢乙都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塞给他一个道具,更别说还是武器了。
一想到他还私吞了铃铛的言灵书,他心里那聊胜于无的负罪感终于跑出来狠狠地谴责了他的良心一番。祢乙想把言灵书拿出来还给对方,但是等了半天都不见有动静,想来铃铛是早就走了。
他只能把言灵书又收起来,遗憾地叹口气。
下次有机会再还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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