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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是一个草?

自此,在大荒不周山的无人处,有一个名唤降宫的俊俏小童,在此练武玩耍,亦守护着这一方的安宁。

这里宁静也十分孤独,偶尔又一只鸟飞了进来,降宫对着飞鸟伸出了手,飞鸟就落在了他的手掌上,可是还没等它扑棱两下翅膀,这鸟就被这煞气消磨了。

仅有一些飞灰,从降宫的指缝间落了下来。

降宫叹出一口气,又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望了望这四周漫无边际的浊煞之气,忍不住觉得有些荒凉。

这里没有人来,就算偶尔能看到仙鹤和仙使,可是他们俱不得入,陪伴他的,只有这无边无际的孤寂和永远也望不到头的守护。

一日,降宫像往常一样巡查慢行,在经过一处山谷时,忽然在一处坦坦之处,发现了一株小小的绿芽,这绿芽长得弯曲矮小,虽然是羸弱之态,可确是一株生灵。

将宫感觉十分好奇,他向着这株嫩芽走了过去,看它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变化,将宫又蹲了细细查看,法力连番探查之下,发现这不过是一株嫩芽。

这可真是奇了!

“你从何来,又为何可以生在这里”

女帝娘娘说过,这里是寸草不生的。

这株嫩芽当然不会回答他,它只是这样突兀而又自然的出现了,然后自顾自的生长着。

“那你......是什么呢?”

似乎不相信这只是一株小草,又或者相信他不仅仅是个小草,将宫忍不住问了一句,只是这句话之后,这株嫩芽忽然抖了抖叶子。

降宫眼神一亮。

是刚刚恰好有风吹过?

还是......此株有灵?

降宫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又接连追问了几句话,可是不知道它是有所发觉,还是刚刚是降宫的幻觉。

这株小草,又一动不动了。

再三纠结之下,降宫终究还是没有法灭掉它,这里飞鸟不进,仙使不来,这株小草,是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生灵。

罢了,且让它生在这里吧。

降宫收回了手,只想着明日且来看看。

第二天,降宫又来到了这处山谷,果然发现这株小草还生在这里,似乎察觉是他来了,它轻轻抖了抖自己的叶子。

第三天,降宫再来,它依旧在。

第五天.....

一连多日,这株小草依旧顽强的活着。

“你可真是......神奇......”

降宫看了看它的叶子,不过才几日,竟然有些微微长大了。

降宫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又看它在这浊煞的大荒生的格外艰难,便伸出手,替它拨开了这重重的阴霾,让九重天的圣光可以微微的照在它的身上。

似乎感觉到了那期待依旧的圣光,小草摆了摆自己的叶子,显得更挺拔了些。

自此之后,降宫每日都会来看看,偶尔还会给它浇灌一些仙露,往日孤寂的巡视似乎也有了一丝丝的期待和归期,降宫偶尔会在这里坐上一会,有时候沉默不言,有时候又会絮絮低语。

这株小草偶尔会回应他一下,大部分时则丝毫没有反应,降宫倒也没有对他有太多的期待,他还是每日都来,只是坐在这里的时间却越来越久,有的时候,甚至会在这里躺上一会,等到披星挂月时才会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降宫的照拂,这株小草长得很快,这几日再来时,降宫已经隐隐发现她芽顶之上又生新芽,越发茁壮了。

“你倒是十分顽强。”

降宫瞧芽顶上的芽孢微微露出白色,不全不似这浊煞的大荒生出来的物什,忍不住心里高兴,伸手轻轻地碰了碰这芽孢,连那终日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带着隐隐的笑意。

降宫又坐了下来,依旧等到夜幕挂起时离开,只是这次离开之前,降宫忍不住回头看了。

一眼,看到那芽孢正在风中微微摇摆,虽然羸弱,但却十分坚强明日,想来就可以看到新叶了

第二日,也许是心里有了期待,降宫匆匆结束了今日的巡视,他想着要到山谷之处看看他细心养护的小草,今日一定生了新芽

他快步走向山谷,只是迎接他的,却不是他的那株小草

刚走入山谷口的时候,降宫就远远的看到了那株小草化了形,此刻地上的那株小草早已经消失不见,代替它的,是一个虽然白衣蹁跹未施粉黛、但是风姿流光溢彩的仙子

想来是刚刚化形的缘故,她那如墨色瀑布的长发,些散落在身后

降宫没有靠近,只站在原地,看她用十分好奇的眼神打探着周围的一切,浊煞之气在碰到她的手指时骤然消失,仙子十分嫌弃的瘪了瘪嘴

降宫笑了笑,然后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察觉到有人来,仙子手忙脚乱的想要变回原形,只是还未来得及化形,降宫就已经走到了她的眼前

“你是......”

仙子听着降宫用有些不太确定的语气问自己

她连忙转过身

“它!”

“它?”

两个人异口同声,只见二人伸出的手指,齐齐指向了那小草的原身之处

此处早没有小草,只有仙子

二人异口同声,又行动一致,忍不住对视瞧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敢问仙子名讳”

降宫礼貌的问道

“沐瑶”

仙子浅浅答道

“沐瑶?”

降宫将这两个字轻轻地念了几遍,也许是察觉降宫的疑惑,沐瑶仙子又开口说道“浴兰沐芳,瑶台飞镜”

降宫常常在此处自言自语,这八个字,沐瑶听到的最多,虽然不解其意,但沐瑶仍然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在化形的那一刻,便将这两个字许给了自己

降宫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一般的微微笑了笑

“与仙子极配”

沐瑶也笑了起来

降宫看着她忽然展开的笑容,那样干净,如同九重天的圣光,温柔却不耀眼

降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姑娘原身为何物?”

这株草生的奇怪,降宫早已饱览天下万象,却仍然不知道这株草是何物,六界之中似乎只有她这一株,又孤独的生在了这原本寸草不生的大荒

“你说这个?”

见降宫相问,沐瑶伸手化出了一枝,只是这枝不再是小草,而是一株花枝

细嫩的花枝之上,绽开着一朵十分干净的白色之花

原来,这白色的芽孢,竟然是花苞

“仙子原身有洁四境之象,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周围有隐隐暗香,降宫偷偷嗅了嗅,是这花的味道

沐瑶摇了摇头

“我也....并不知道”

“那你从何而来”

沐瑶继续摇头

“因何而来”

沐瑶还是.....摇了摇头

看到沐瑶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来历,降宫微微皱了皱眉

“那....仙君知道么”

沐瑶反问降宫

降宫也摇摇头

此乃何物,因何而来,又作何用,他一无所知

看到降宫也并不知晓,沐瑶微微叹了口气

看到沐瑶叹气,降宫将手里的花枝递给沐瑶,轻声说道

“万物不息,生生不止,总会有新的生灵出现,也许是仙子跟大荒有缘”

沐瑶点了点头,见他并不起戒备之心,又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不知道仙君该如何称呼”

“降宫”

此后,在大荒的土地之上,降宫终于不再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又沐瑶相伴,又有星月相随

只是也许是他自己一个人太久了,就算沐瑶在身边的时候,降宫也并不怎么说话,相反,倒是沐瑶开口较多,只是好在沐瑶性子温柔又活泼,降宫开口说的话,也越来越多

大荒实在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两个人在大荒之中已久,颇有些无聊

“沐瑶,你喜欢法术么”

一日,两个人正躺在山谷之中瞧那轮不太清楚的明月,降宫忽然开口问道

“啊”

沐瑶本来在数月亮旁边有几颗星星,不曾想,降宫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沐瑶轻轻撇过头,看他并没有看向自己,只是神色中却带着几分认真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开口,还是不要太打击他的好

沐瑶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灵力低微,所以于武学一道上甚是喜欢”

不曾想,在沐瑶说完这句话之后,降宫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他倏地一下子坐起,然后看着沐瑶正色道

“好,既然你喜欢,那从明日起,我便教你法术”

沐瑶自从化形一来,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认真的神情,她忽然想起自己还只是一株小草时曾看到降宫在此处练武比剑,那个时候他眼神空寂,想来是没有对手的缘故

可是自己生来灵力低微,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等等,仙君,等等”

沐瑶也坐了起来,想本告诉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降宫头也不回的走了

沐瑶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自己只是客气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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