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七盯着那截白骨指节看了许久。
风吹得草药簌簌作响，仿佛正用叶片轻声诉说着旧日的咒语。
他将那花轻轻折断，藏入袖中，准备去找系统理论几句，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极其冷漠的低语——
“此地不宜留人。”
幕七回头，只见北冥一策立在药田边，白衣猎猎，眼中无情无波。
他的剑未出鞘，但剑气已先一步清扫了整片空气。
“你来干嘛？”幕七小心地退后半步，毕竟北冥的出场通常意味着三件事：冷场、斩人、草死。
“一路上剑气感应异常，这片草地气息残破，似有戾魂。”
他话语简短，像不愿多浪费一个字，“我来看看要不要斩了你。”
“你是来……视察还是来踢馆的？”幕七忍不住吐槽。
“都不是。我是来——割草的。”
然后他拔剑——只为顺手削掉了一株歪头的养神花。
幕七：“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完！那是有意识的——它在说话！！”
北冥：“草不能歪。”
说完，他利落地一剑接一剑，把附近所有斜着长的草通通削成一模一样的‘五寸整’。
就连一只过路的草蚂蚱，也被他修了个发型。
“够了够了！再斩下去，这片地就要出鬼了！”幕七赶忙按住他，“你再压它们，它们真的会开口叫你爹。”
“那也轮不到我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幽幽的轻笑，“草的爹，是他。”
说话的是——碎灵钟会。
他穿着一件印满“爆”字的长袍，从后方地道里慢悠悠钻出来，一脸“今天又是想引爆一切的一天”。
“我这儿有个小东西，不试试可惜了。”
幕七：“你今天来的是草地，不是战场，能别带火种出来吗？”
“我带的是净灵弹，五段爆裂式，能清除灵气残影。”
他说完，拿出一个看起来比人头还大的机械球，递给北冥，“来，用剑挑一下试试。”
“别别别！！！”幕七直接扑过去阻拦，“你们这对组队只适合拆宗门，别拆我田！！”
钟会淡定点头：“我炸掉我上一座宗门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劝我的。”
北冥若有所思地看了那机关一眼：“确实不对称。”
“你们能不能别一个说歪一个炸！”幕七简直气到想脱团。
“你们在吵什么？”
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药田尽头飘来，像三分晚风、七分冷意。
众人侧目。
忘川辞月缓缓走来，白衣如月，拇指轻轻摩挲着一本黑色诗集，眼中藏着一池死水。
他走进花田，看了一眼北冥削过的草根，轻声道：
“死得很干净……但太安静了。”
“你是想让草临终还吟诗？”幕七忍无可忍。
“不是，”忘川低声一笑，“我只是……听见它们在梦里念我的名字。”
“你做梦了？”
“没有，是它们做梦了。”他手指轻抚花瓣，低声念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语：
“昨夜梦中你是谁，此刻醒来你是我。”
下一秒，地上的那株“养神花”居然缓缓张开了眼睛。
不是花心——是真正的人眼，布满血丝，直勾勾盯着幕七。
“我艹。”
“你没养草吧，你养的是摄魂铃草精还复读机？”
“谁让你念的？”
“我。”忘川微笑，“它说它想再见你一面。”
片刻沉寂。
钟会摩挲着爆弹：“如果它还能动，那我是不是可以研究下它内部结构——”
“闭嘴。”
“我来一剑把它送回地底？”北冥抽剑半寸。
“闭嘴。”
“要不我跟它聊聊，看它还记不记得我的咒语？”
“我让你们都闭嘴！！！”幕七终于炸了，“我一个草药师怎么混成了灵异项目组组长！”
三人对视一眼。
钟会沉思两秒：“那你要不要给这个项目起个代号？”
“比如——‘炸草计划’？”
【系统提示】
灵气污染清理完成度：37%
附加事件触发中……
草药群体意识生成中……草主身份确认中……请尽快退出区域……请尽快……请……
【警告：系统干预失败。检测到目标：姑苏幕七，自我意识临界。】
幕七整个人都快抖出草汁来了。
“系统你倒是管点事啊？！！你不是神明派来的？！”
【系统后台：正联系神明中……
……
神明当前状态：离线。
留言：‘别找我，我在重装宇宙。’】
幕七看着系统提示，深吸一口气。
“好。”
“那就由我们几个疯子，自己解决疯掉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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