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问题?!别告诉我你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季明朝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归岸赤足踩在深黑色的西装上,闻言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侧过头来笑着问:“所以可以带我一起去见见世面吗?季二少。”
晚间的凉风一阵阵的吹着,散去了不少夏日的热气。
以他们订婚宴为名的宴会,如今却是除了他们什么都有了。
林归岸侧着头看季明朝,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随着微风在空气中轻轻舞动,在宴会厅内部明亮的灯光和夜色的交织下,连头发丝都仿佛在发光。
又是一阵微风顺着林归岸的方向吹了过来,独属于少女身上的馨香抚弄过季明朝的鼻尖。
酥酥麻麻的,让季明朝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
“季二少?季明朝?!”
林归岸见他半天没说话,抬手在季明朝的眼前晃了晃。
季明朝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仿佛有电流划过一直到尾椎,竟让他再也坐不住。
季明朝猛的站起来,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害,这,这是什么,什么大事儿?去,一会儿就去!哥带你好好见见世面!”
林归岸双手环膝,将脸贴在膝盖上,闻言弯了弯眼眸。
看得季明朝直接在原地左三圈右三圈的走了起来。
跟着季明朝去酒吧,一是因为林成海的控制她确实没去过,二则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林成海在国内虽有房产,但是她可一点也不想过去。
而且她废了那么大力气回国,可不是为了乖乖听林成海的话结婚的。
林归岸和季明朝在门口歇了一会儿,林归岸低头捡起高跟鞋刚准备穿上和季明朝一起去酒吧,面前忽然被放下一双白色的平底鞋。
林归岸动作一顿,顺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向上看。
是江泊川。
门口的晚风阵阵吹着,时不时传来一阵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月光透过树影间细碎的洒在阶梯上,随着枝芽的颤动轻轻晃动着。
季明朝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被这恼人的风吹迷了眼。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大名鼎鼎的江泊川此刻单膝跪在宴会厅门口的阶梯上,单手扶着他未婚妻的脚?!
真是失了智了。
江泊川却毫不在意的半跪在阶梯上,抬手将林归岸刚放进高跟鞋的脚拿了出来,目光落在脚踝那一处红肿,拇指轻轻划过那处,掌心中的脚踝果然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疼了?”
江泊川抬眸轻声问。
清冷的月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柔和的纱,漆黑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林归岸低垂着目光和阶梯下半跪着的江泊川四目相撞,闻言睫毛轻颤了一下,未答,却也没有动。
任由男人的大手握着她的脚踝,从一旁的袋子中拿出创可贴为她贴好。
江泊川也不再追问,低着头无声的将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去袋子里找袜子。
赤白的小腿在男人一丝不苟的西装裤上格外的显眼,相接处是一片浅淡的压痕。
林归岸几乎是冷眼旁观着江泊川的动作,思绪随着晚风游离着。
一会儿觉得江泊川就是犯贱,当初扔掉她的时候不见得多不忍,现在就是磨破个皮,他就如此作态。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病,看到江泊川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竟会忍不住来气。
想着想着就又觉得没意思起来,也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面前的人。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就在江泊川为她穿好一只去握她另一只脚的时候,忽然从江泊川的身上抽回小腿,自己穿好。
林归岸低着头自顾自的系好鞋带,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江泊川只是看了一瞬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便也跟着拍了拍衣角跟着站了起来。
另一边的季明朝终于从愣神中缓过神来,弯腰把自己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捡了起来。
心里玩味的想,刚才那副场景要是让他那个老爹看见,也不知道会不会为了讨好江泊川,丧心病狂的把自己的准儿媳妇送过去,毕竟那老东西一向没什么道德。
“可以聊聊吗?”
江泊川站在离林归岸两个阶梯的地方,平视着林归岸的眼睛。
“我们好久没见了。”
是九年零六个月。
林归岸在心里补充。
九年多的光阴,如今到了江泊川嘴里轻飘飘的就好像几个月一般。
仿佛他们不是分别两国九年,只是临时有事分开了几个月一样。
林归岸觉得江泊川有些过分自信了,要知道他们在一起度过时光也才九年,分别的时光都快抵过了他们在一起相伴的时间。
他凭什么认为,她还会在乎他。
“那还是真不巧了,我刚和明朝约好了一起去酒吧玩,难道江总也要一起吗?”
林归岸侧过头避开了江泊川的眼睛,看向季明朝。
季明朝还真没想到自己先前在宴会厅里不过客套的话此刻就这么应验在了自己身上,这林归岸用他的时候,还真是一点都没跟他客气。
季明朝只好配合的对着江泊川笑了笑。
江泊川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直直的落在林归岸的侧脸上。
“好。”他说。
林归岸转头看他,见他面色如常,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气闷的不去看他,拉着季明朝,推他快点出发。
季明朝举着手任她推着,边向停车场走边应着好。
江泊川跟在他们身后,见两人熟稔的样子,面色未变,只是加快了几分脚步。
朦遇酒吧。
花红柳绿的酒杯在绮丽的灯光下反射出绚丽的光,酒客推杯换盏间摇曳着色彩鲜明的酒液,在喧嚣的重金属音乐中发出清脆的碰撞。
男男女女在一片嘈杂的音乐声中扭动着舞姿,音乐声随着人们的兴致逐渐被开到最大,几乎是震耳欲聋的程度。
然而和大厅内畅快放纵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就在酒吧最里间的一处包厢内,此刻却几乎是鸦雀无声。
这里原本是杨康时在盘下酒吧后专门为他们那群小纨绔圈子单独留出来的包厢,今天酒吧第一周试营业,也是他专门组的局请那群二世祖们过来玩。
如今……
平日里各个眼比天高,玩的一个比一个花的二世祖们都老老实实的做成一排,双手放在膝盖上,一整个小学生出游的作派。
别说开酒了,杨康时眼皮一翻,都怕他们下一刻在这给江泊川背上古诗来。
要说这群二世祖之所以会这么怕江泊川,除了自家老爹都耳提面命过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三年前。
全世界里只有工作的江泊川第一次来酒吧,一个人坐在那,也不说话也不叫人,就一杯一杯的喝着。
当时他们正好也在大厅玩,彼此之间又都没有什么事业心,见到江泊川在那喝酒也只是小声议论几句,就接着各玩各的。
直到有人聊天的时候忽然提到自家有个项目栽在了国外的一家公司上,众人便就着这个话头聊了起来。
一群纨绔能聊出什么企业管理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家公司掌权人私生活的八卦上面。
“我听说过这家公司,那老板刚死了二老婆,心里估计正烦着呢,你们家估计就是倒霉触了霉头。”
“为什么说是二老婆?”
“当然是因为她前头还有一个呗,不过也死了,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克妻。”
“我还听说二老婆嫁给他之前,还跟前夫有个女儿,如今正养在林家,那姑娘倒是跟林成海像是亲生似的,林成海克妻,她克双亲,亲爹早就死了,妈也没了,也不知道剩下她跟林成海,谁的命格更厉害些哈哈哈哈,啊!”
那人张着大嘴还没笑完,脸就被人一拳打歪了过去。
所有人愣神之际,江泊川已经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被打的人也回过神来,不服气这莫名其妙的两拳,从地上爬起来想反抗,却根本不是江泊川的对手,刚爬起来就又倒在地上。
也有看不过去眼的想替兄弟出口恶气,结果就是和兄弟一起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
那人却打完了却还嫌不够,目光缓缓看向其他人。
黑沉沉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情绪,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无声的吞噬着所有。
“来。”
那时候整日吃喝玩乐的小纨绔们哪里受过这等**裸的羞辱,酒劲一个上头就抡着膀子一起上了。
然后就一起趴在地上被打了一个叠叠高。
江泊川看他们都倒下了,像是还未尽兴般眼底划过一丝乏味。
酒吧老板早就看出几人身份不一般提前驱散了人群,此刻大厅内空荡荡的,就连音乐的声音都听不见。
“咔嗒。”
江泊川就这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看着他们缓缓点了一根烟。
抽了一口就面不改色的将还带着火星的香烟怼在了自己挽起的小臂上。
黑沉沉的目光低垂着看着自己的肌肤被一点点烫开,直到烟灭了才起身离开,走前看着自己小臂上的伤口好像还低声说了些什么。
只是那时候富二代们一个个的被他的这顿操作看愣了眼,没人注意。
杨康时当时最先爬起来的,所以也只有他听见了。
他听见他离开前说得是:她应该要恨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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