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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芙蓉酥玲珑剔透,酥皮如蝉翼般轻薄,透出内里胭脂色的桃蓉馅,蜜糖凝成的釉光在烛火下微微颤动。

指尖轻触,酥皮便簌簌落下细碎金屑,甜香里裹着蜜桃熟透时的糜艳气息。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拈起一块,端详起来。

氤氲茶雾中,陆谦悦跌撞着冲破纱帘,鬓间累丝金雀钗的尾羽勾断了三根丝弦。

她跑得那样急,绣鞋上沾着泥渍,裙裾卷着风,像只被箭矢惊飞的鹤

唐沐璟见过她饿得形销骨立时蜷缩在牢笼的影子,或是独自坐在屋脊上望着月色的孤绝。

但从未见过她这般,连金钗歪斜都顾不得扶,活似个市井里滚大的野丫头。

"别吃——"她劈手打翻茶盏,琉璃盏在青砖上炸开冰纹,“是公主给你的。”

诚然这一刻,陆青意是担心他的,如果唐沐璟死了,陆府很难活着。

纱帘外歌女正唱到"琼筵坐花,羽觞醉月",绵绵尾音被她的喘息斩断。

唐沐璟望着她溅上茶渍的裙角,那只拈着芙蓉酥的手反而抬得更高。

“原来如此,昭华特意送点心给臣,臣感恩戴德。”唇角勾起诡谲的弧度,当着她的面咬下半块酥皮。

甜腻桃香在唇齿间漫开的刹那,他反手将余下糕点递给身后的肃远,转眼已分给席间众人。

身后的几位也想沾沾公主的福气,一一接受了肃远手里的糕点。

“说是这几日负责乡试的大人已经结束了,朱批的卷子封了印,快马加鞭地送到了陛下手里。”

鲁岳也接过点心,向身边的两位负责考试的朱大人、陆大人递过点心。

堂中,素色的细沙宛如春云般轻曼柔动,太子和唐沐璟前后站着,接受着一批一批的朝拜。

后面几个未就官职,只因为文采甚好被收进了春日宴的,只敢在帘后伏倒在地,瑟瑟发抖。

陆弘文拱手而立,站在另一边,恭敬地看不出半分献媚讨好。每次人们拜太子殿下,他也合乎礼节地行一个拱手礼。

尊卑上下在此刻分明立见,太子神貌俊伟,雍容高贵,和昭华如出一辙的特立独出。

面对大家的跪拜,他摆摆手,理所当然地和身边唐沐璟低声说什么。

兀的,一声啼哭从不远处传过来。

紧接着,满头蓬发的女性从帘后被扔了出来,陆谦悦几乎听到对方骨头和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

待到女子的面目清楚以后,众人纷纷吸了口气。

杜娘?

梵音楼消失了整整一日一夜的杜娘,竟然出现在此地?

大家的脸色逐渐变得五颜六色,一面瞧着太子的脸,一面偷偷看向陆弘文。

谁知两人都齐一化地只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变化。

杜娘艰难地站起来,昨日唐沐璟的人将自己抓了去,如今瞧着人脸,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他身边的手下杀人如麻,将梵音楼里一众男女屠戮殆尽。

就连自己身边的丫头,也成了刀下鱼肉。

“公子放心,我一定如实说,将太子一众狗贼治罪并罚。”昨晚,杜娘畏惧地坐在堂中冰凉的地上,信誓旦旦地和唐沐璟保证:“公子的不杀之恩,我定肝脑涂地以相报。”

众人纷纷闹了起来,各种情节引人心肠直痒,巴不得一吐为快,知道其中曲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宁府织造局江丞大人长子江玉川道:“前两日梵音楼不是被毁了嘛,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楼主杜娘。可惜,传闻中杜娘貌若天仙,如今不过是一介朽妇,真是扫兴。”

旁边礼部祝鸿雪探头探脑,试图眯眼看清纱帘内动静的 “那被谁毁了?”

工部沈嘉祯笑了笑,解释道:“自然是唐大人灭了太子的梵音楼。”

周围身着锦缎华衣的人们,堂内仅仅是这些飘动的纱巾都是造价昂贵的千金之数。

仅仅一条就是外头挑担子、作洒扫、卖食货的人们一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的钱。

“呵呵,你们这群狗官,”杜娘大声斥责,面带讽刺决绝,“我举报,唐沐璟卖官鬻爵,受考生贿赂,上下共通,肮脏至极。”

杜娘纤柔用力地食指直直地指向唐沐璟的面前,蔻色浓艳鲜嫩,颤抖又坚决地嘶吼而出。

好巧不巧,杜娘又紧紧掐住陆谦悦的脖子,狠狠咒骂,道:“我当日应当一并将你弄死!

杜娘这一番行径,让陆谦悦原本和此时无关的行径,在大家的眼里越描越黑。

没想到杜娘的力气这样大,陆谦悦一时间挣脱不来她的手,呼吸停滞间目光落到了纱帘后面熟悉的身影上。

听到自己被指控,唐沐璟慢悠悠地将手中剩下糕点塞进了嘴里,抬头看向杜娘。

昨日是忠心赤胆,满心愤恨,祈求自己给她机会揭露恶行,自己看杜娘一介女流,实属不易,就给了她这个机会。

没想到此女子变脸如戏,今日竟然敢指着自己骂,属实不容小觑。

“大胆,将妖妇拿下。”太子如晴转雨般地从笑转忧,转动着大拇指象征权力的扳指,阴郁地笑。

此刻,周遭的人迅速机警起来,杜娘还忍不住的大声咒骂:“遭-瘟的□□,戗—死的唐家,注定生难以续,死难以安!”

“那看来,我必须得,将你暂时扣下了,唐大人。”太子的话说得轻易淡定,面上痛苦,“尽管我们聊得投机,可国有国法——”

工部沈嘉祯看着这一切,唏嘘一句,倒引人深思:“既然这楼是太子的,他敢这样让楼主光明正大的指控唐大人吗?”

还未等众人理清楚发生的具体细节,后头又开始骚动起来。

好几个大臣不知怎么,竟一起跪在地上,腹痛不止,个别的还呕了出来。

“呕——”

“呕——救命!”

第一个呕吐声响起时,陆弘文正捻着胡须夸赞歌姬的玉指。

待见到同僚口鼻涌出的黑血,他也腹中狠狠一痛,紧接着膝头一软,真真差点跪下去。

见事情不对劲,陆弘文将手拽着唐沐璟的衣袖,官服在砖石上磨出"沙沙"的响动:“唐大人...救救我..."

唐沐璟蹲下来,捏住了陆谦悦的下巴,硬是让自己的眼里全是他。

“杜娘,竟然与你有关系?”唐沐璟淡淡两句,将温热的气息和糕点的香味喷洒在陆谦悦的面上。

“你诱我入狱,为了替父亲遮掩,不惜以自己为礼?”他的声音冷漠无情。

凛若寒冰的语气以及从指尖传来冰冷的温度,让自己困得难以动弹。

满地打滚的人们中,唯有唐沐璟和一众大臣稳稳坐着。他指尖还拈着那片染毒的酥皮,像拈着昭华公主递来的战书。

“这些人,都是科举舞弊的罪臣,你的父亲,陆弘文,首当其冲。”

陆谦悦干涸的喉咙因为长时间呼吸困难,变得刺痛,面色也涨得通红。

“什,,,什么?”

陆谦悦没了之前的记忆,此刻还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梵音楼里。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让唐沐璟被关了起来。

可唐沐璟清楚得很,她扮作礼舞的丫头,送了一份茶水,下一秒,两人就双双在私狱中碰了头。

要不是昨晚杜娘指认了她,自己对她前三日在梵音楼私狱里头舍己奉献的行为信以为真了。

双方距离这样近,近的呼吸之间都是对方的味道与气息,让陆谦悦心惊肉跳。

唐沐璟的手指粗糙,俯下身来,手上细腻温柔的触感让人不忍停止。他低头,高大的身影笼罩着院落内大部分的日光,原本散落的轻纱此刻倒像是缴命纱,勒紧了陆谦悦的脖子。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出去呼喊。

“快找大夫,去城南喊大夫!”

“快去啊!”

“大夫,我要大夫。”

六旬老人们的身体支撑不住,在毒的作用下身体颤抖,唐沐璟巍然不动,看着几个躺倒在地上的人。

手里的芙蓉酥就像是毒刃,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唐沐璟、朝封、鲁岳吃了却没事,自己吃了就好像无数条虫子噬咬着肚子。

“想来你们也不明白。” 唐沐璟垂眸,指尖轻轻碾碎那块残存的芙蓉酥。

细碎的酥皮混着桃胶馅料簌簌落下,“前两日几位大人朱批考卷,可是用了不少朱砂?”

他缓缓起身,玄色官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地上痛苦蜷缩的众人。

陆文弘已然面色青白,嘴角渗出黑血,手指死死抠着地面,仿佛要将砖石抓裂。

“朱砂遇热则散汞毒,积于五脏。” 唐沐璟语气平静,似在讲授一堂药理课,“而这点心里掺了相思子,本是寻常事物,可若与汞气相激……”

他忽而轻笑一声,靴尖踢了踢脚边一名翻涌呕血的官员,“便会如这般,肝肠寸断。”

鲁岳抱臂站在一旁,咧嘴露出森白的牙:“可朱砂批卷不应当是考官亲笔评分,而是由受卷官收卷加盖印章,十卷一封送弥封锁,再有弥封官折叠糊名,红号封字,朱笔誊写。正、副三位阅卷官只能用圈、尖、点、直、叉五种符号标记,又怎么会沾染朱砂呢。”

礼部侍郎祝升则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素帕,擦了擦指尖并不存在的污渍,冷静回答:“今年所用素墨,不曾用朱砂。”

地上的人闻言,目眦欲裂。他们终于明白——这场毒杀,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连日执朱笔的官员来的。而唐沐璟,早已知晓一切。

“放心。” 唐沐璟弯腰,从陆文弘颤抖的手指间抽走自己的衣袖,冷淡地说道:“诸位大人的忠心,陛下……会记得的。不过身为青官之首,我也不能徇私。这样,将涉事人员带走,当庭发生的事情录成文书,交给圣上亲自裁决。”

“你们替换了御赐朱砂,用了市面上沾染汞毒的朱砂重新誊写评卷,替所谓的世家孩子铺路,你们当陛下是耳聋眼瞎吗?”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冲刷着檐下越积越多的黑红色血水。

“持霜毫作剑,玉尺为衡,千秋文运仗公平,考生周兰要求考试公正!”

“秉秦镜悬堂,冰壶在抱,满城桃李仰清辉,考生宋州要求考官公正!”

“较锱铢必准,圭臬不偏,十年灯火见真章,考生秦风要求分数公正!”

四面八方涌出了刚才在外面的那些生面孔,他们心力交瘁,满身疲惫,傀儡般地扬起手里的纸张,分明是刚刚门外写出的下联。

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就连呼吸困难的陆文弘稍加反应过来。

他咬死了案子,才有翻身的可能,连忙想要攀住陆青意的大腿,用含糊不清的说:“你,太”

重重随风飘动的白色帷幔后面,是淡淡的人影,他的孑然一身,站在帘后,抬起手里的扇子,碧绿的穗子晃了晃。

扇柄冲向自己的方向,轻轻点了点,随后落在身侧,像是从未举起过似的。

“我有疑,”看到对方的提示,陆谦悦奋力推开拉着自己的两个仆妇,起身跑进那往喷涌而至全的泉水中。

淋漓喷涌的山泉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衣服,冰冷地梨花香此刻变成汹涌尖锐的冷香侵蚀着她的身体。

众人看到那个满头钗黛的女子纵身一跃,超乎常人不顾形象地蹦进了泉水中,又借着石桩的力气爬上了那童子抱双鱼的基座,单手伸进了没入莲池中的鱼嘴里。

“我要斥唐沐璟唐大人,在春日宴集体诬告我的父亲陆文弘,这就是他与厨娘私下通信。”

那枚用油桐封存的纸面被高高举起,赫然是唐沐璟的笔记和私印。

“他手下与厨娘设计,用菜名诬陷父亲,两人不和已久,确有私仇。”

春日宴的水是正儿八经请工匠通了附近的山泉水,凿出的一条地下水。又请了“见才”铺子里能工巧匠,让莲花提前盛开在池中。所耗之资超过千金,足够抵得上千户人家一年的开销。

这场耗资巨大、众人皆望的盛大宴会在此刻只显得讽刺。

一名穿着朴素,神情严肃的女官从门内进来,双手收在袖內:“昭华公主口谕,既然大家都有冤情,就一并锁了,回大理寺重新派人好好审。”

东西南北四面的门口一一打开,身着盔甲的近卫替换了唐沐璟的人,将唐沐璟、陆谦悦连同在内的大家纷纷关了上去。

女官默默走到唐沐璟身边,不卑不亢的说道:“唐大人,既然已经找到了人,就请赐下解药给他们,免得这么容易就死了。”

很显然,陆谦悦感受到唐沐璟很不喜欢对方,撇头似是置气。

身后的下人很有眼力地将解药递给了女官,如此,唐沐璟也没有回应对方。

晃荡的马车,加上脚下是难行的石子路,整个车厢颠簸不已。

昭华的女官不知怎的,竟将陆谦悦安排在了公主的车驾里。

马车悠悠前行,车内宽大,比唐沐璟的还要大上一圈。

四角都有名贵的扶手,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只瞧着金灿灿地戳人双眼。更不提座上的贵主。

陆谦悦望着这位不久前一面之缘的公主,她眯起狭长的凤目,靠着后面的扶手,露出一截藕臂,比在陆家那间小小的女眷房里更放纵些。

“陆青意,你父亲陆弘文,明面上是太子的羽翼,暗地里却是科举舞弊的罪臣,扰乱朝廷人才输送,按律应罪加一等。”

陆谦悦低下头,望着手腕上沉重的镣铐,觉得愈发艰难。细想来觉得好笑,明明自己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如今都要进两回监狱了。

马车毕竟没有现代高铁舒服,尽管昭华公主的车架宽大,垫了富足的软锦,可声音依旧很大。

“不过,陆青意,你倒是比画像里长得好看。”

昭华公主抬手,细长纤弱的手指从陆谦悦的脸上划过,耐心温柔地用指节摸索着眼角、鼻梁,一直延伸到脖颈,再想要往下,却忽然停了手。

“我府里头缺个女官,只要管些茶水的琐事,你想不想当?”

昭华公主神情自若,仿佛朋友间的闲聊一样。

陆谦悦细细想了百八十遍,还是没弄明白她的真正目的,自己正要开口,那盈着浓浓异香的手捂住了陆谦悦的唇,大拇指和食指有意无意地摩挲过陆谦悦的皮肤。

声音从头上淡淡传来:“你有思考的时间,毕竟,你不是早就想弄死陆家大夫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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