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跟在裴矜身旁,看他如今打量着那簪子,眼底略过惊疑,殿下这是?难道这东西是买给卿夫人的?不过,他反好久没见殿下这般笑过了,往日里总是一副严肃板正模样,如今他算是看到真正的殿下了,也罢,算这卿夫人有福气了……
裴矜手心攥着簪子,朝着马车那处缓慢走去,待到跟前,便上了马车,低着身子走了进去坐下,苏真将兀子放回原位,便过来上了马车,抓紧了缰绳,抖了抖,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和吱嘎吱嘎的马车轱辘的声音,缓缓的朝着南诏王府使去……
马车内,裴矜细细打量着着刚刚买来的簪子,他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竟会买了这个簪子,他记得,母妃是最喜欢栀子花,也最喜欢戴关于栀子花的簪子的,一过十五年,他都快了母妃的模样,总是那个女人眉目间有几分母妃的神色,始终不是母妃,当年之事刻骨铭心,母妃去了不久,父王也跟着去了,就只留下了他………
这些不过是一番伤心事罢了,现在想起,一向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裴矜竟是红了眼圈,心里酸涩不已……
马车缓缓的在道上行驶着,只听得到马车行驶时,车轱辘的声音,和街上熙熙攘攘的嘈杂声,直至行驶至深巷才逐渐消失……
这来来回回的,不过已是到了朝食时,恰是时候,裴矜与往常般,回了府,自是在幽静阁换了衣物,先去了老王爷处请安,在去了老太太处请安一番,老太太拉着他说了几番体己话,因说到秦国公那处,老太太便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规劝:“阿矜,眼看着你明年便要成亲,这几日闲时便多去秦国公府走动些!好歹秦国公与咱们南诏王府已是亲家了!这连亲半月,你都没拜访过秦国公!若是不如,恐怕别家都以为咱们南诏王府甚是傲慢!”
“是!孙子知道!过几日便去!”裴矜听了,并未多想,便应了一声,点了下头,老太太听了,淡淡的笑了下,接着。便问着:“听说,明日你就要随陛下去南山狩猎去了!一去便是两天!”
“是的!老祖宗”听了这番话,裴矜愣了下,老祖宗是怎么知道此事,怕是老祖宗盘问了苏真,这才知晓,老祖宗还是这番,喜欢盘问他身边的人,他偏生没了办法,只好点头回着,老太太见她,点头,皱了下眉,不免担心的说着:“那这两日可要照顾好自己!毕竟是在山里,又是入了深冬,这要是过夜,不免风大着凉!”
“老祖宗放心!孙子自会照顾好自己!况且孙子在边关十年,早已经没了以前娇贵的身子!这番环境,比起边关恶劣环境,倒是好多了!”听了老太太这番唠叨,裴矜无奈的笑了下,边关那番恶劣,他都能一呆十年,如今这不过是去南山狩猎,倒是金贵了起来,若是让边关战士知道,不免引人发笑,听得此话,老太太依旧是皱着眉,瞥了眼眼前的孙子,无奈的说着:“即是如此,你也该小心着自己的身子!”
“知道了!老祖宗!”裴矜见她又一番语重心长的唠叨,便无奈的说着,老太太听了,叫他如此,不免无奈的笑着摇了头,不言,这是,老太太突然想起了秋风苑那个人,不免询问着:“那秋风苑的宋卿这半月了可曾闹脾气过?”
裴矜着实没想到老祖宗突然问起来她,神色微怔,回过神来,便笑着:“自是没闹过!老祖宗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倒也无事,问问便罢,不过是担心那蹄子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老太太听了,见他不解询问着,便淡淡的出声,若不是孙子不肯弃那蹄子,她早就不在府里了,若是她日后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还可能考虑在卫家娘子进府后考虑留下她,只不过,阿矜如今宠爱这蹄子,她不免心里不快,若是卫家娘子进府,他还是如此宠爱这蹄子,不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想至,心下一沉,有她在一日,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南诏王府的……
见老太太神色凝重,又听得老太太这番话,裴矜拧了下眉,便淡淡的说着:“老祖宗,言重了!她不敢!”
“不敢就好!”听得裴矜这话,老太太便笑了下,风云淡轻的说着,就在这时,帘子打开,张嬷嬷走了进来,来到两人面前,垂眸,行礼:“老太太,膳已备好了!老王爷,谢先生他们正在外厅等着老太太和殿下过去!”
“嗯!”老太太听了,点了下头。便起身,裴矜见状赶忙扶着自家祖母,张嬷嬷见了,便跟在了身旁朝着外厅走去……
与往常无异,外厅,几人落座,便一声不吭的用着膳,只有老太太不停的给裴矜夹着菜,嘴里也不停的说着:“快吃菜!多吃点!”
老王爷一想到昨夜之事,在看裴矜时,心里不免心虚一番,只不过垂眸,并未让裴矜瞧见罢了,他此刻只希望,明日阿深那小子能够成功带走那女人,莫要让这小子抓到,依着小子的性子,不免一番麻烦事……
谢先生向来很少在饭桌让说什么话,自是与往常般,垂眸扒饭着,只是见身旁的老王爷不自在的模样,心下明了几分,想必昨夜那傅深恐是回来了,这一切之事,他自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并未说出,他知道,若是说出,老王爷和殿下的祖孙情分也到此为止了,只不过,有一事想不通,老王爷怎生与那傅深情分至深若是说从小看到大的夜无可厚非,只是为了傅深不惜开罪自己的孙子,不免让人觉得奇怪……
虽是这样想着,谢先生也不敢问,他知道,老王爷很是避讳这些事情……
一场早膳下来,都是心思各异罢了……
这边,宋卿用完膳房送来了的早膳,吃饱喝足之后,想着明日可以离开这里,心里不免一阵愉悦,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嘴里时不时的哼着小曲,一旁的李嬷嬷见宋卿一改往日闷苦之色,这面上男的有了笑容,便凑了过去,笑着:“老奴瞧着,夫人今日心情大好!夫人可是想通了!”
听得这番话,宋卿只觉得很是无语,什么想通了,她永远不会想通,也不会妥协,若是她妥协了,必是有所目地,那便是逃跑,这李嬷嬷总是把那封建观念挂在嘴上,什么丈夫是天,女子应以丈夫为天,劝她好好侍候狗男人,挣得一个正经妾的名分,生下子嗣什么什么的,放狗屁,她向来讨厌这些理论,这李嬷嬷着实封建迂腐的不行,每次她站至她身旁,她最是烦她,不过,没关系,她明天就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些人和事,他们怎样,如何,与她无关,她只要今天到明晚之前好好的养精蓄锐,只等着明晚子时就是了……
想到这,本来被李嬷嬷打破的烦闷的心,顿时不免增添了几分乐趣,见宋卿不怎么理她,她心里明白的,这夫人是厌烦她说的刚才那番话了,便识趣的退至一旁……
陪老太太用完早膳之后,便说了一会儿体己话,裴矜便告辞离去,离开了荣禧堂,先回了幽静阁,因想起早市买的簪子忘在了屋里,便是取来,正要去秋风苑那处,这时,苏真走了进来,来至屋内,行礼;‘殿下,府外成王求见’
听到此话,裴矜愣了下,他不是已经婉拒了今日的练箭了,他突然来此,这是何意,心里虽是疑惑,但还是吩咐着;‘将他请至本王的书房,本王一会就去。’
‘是’苏真听罢,便应了一声,自是离去,待离去之后,裴矜将簪子放到了腰间,便是跟着出了幽静阁……
这处,书房内,那成王裴询因苏真领了进了府中,很快便跟着来到了书房,找至一处坐下,不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起但见得裴矜跨了进来,裴询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行礼:“南诏王!”
“成王!”裴矜听罢,便走了过去,垂眸回了一礼笑着,说罢,便抬了下手,说着:“坐!”
裴询听罢,点了下头,坐会了原处,裴询坐至对面,这时,阿四端来了热茶过来,送至两人身旁,裴矜看着面前坐着的裴询,抬了下手,笑着:“天气凉,先喝杯茶暖暖身子也好!”
“是了!今日倒真是有些冷了!”裴询听了,便笑着说,取过一旁的热茶打开,吹了吹,抿了一口,裴矜看着眼前的人,想到刚才之事,他知,成王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如今这会儿来,恐是有什么事,便询问着:“不知,成王来此可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事!”见裴矜询问,裴询放下了手中茶盏,笑着,当下拧了下眉,便说着:“不过,明日陛下让我等陪同去南山狩猎两日,南诏王也知道,本王向来箭术不好,能够射中一只猎物就好了,更别说其他,所以,本王想与南诏王一道,不知可行?”
说罢,便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裴矜,一副哀求的模样,似乎是极其想与他一道,见他如此,又听得此话,裴矜拧了下眉,向狩猎这种事,他向来不喜与其他人一道,只不过,这成王如此说,他自是不好拒绝什么,也罢,就当作身边没这个人就是了,想到这,裴矜眼底略过一抹复杂,便风云淡清的说着:“既然成王如此看得起本王,那便如此!只是,但是成王莫要跟丢了就好!”
“这怎么可能?”成王听了这番嬉笑的话,无奈的的笑了下,挠了挠头发,说着:“好歹本王也是个王爷,怎会走丢?”
那裴矜听罢,便是淡淡的笑了下,当下这会儿,两人不免寒暄了好长时间,乃至忘了时候,直至申时时,那裴询便起身就要告辞,那裴矜便起身,忙说着:“即是已到脯食,不如成王留下与我等一起用膳?”
“不必了,南诏王的一番盛情本王领了,只不过,这会儿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见裴矜要盛情款待他,忙笑着回拒,他当然是不想留下,毕竟有这时间不如去花楼里乐呵乐呵一下,见裴询拒绝,裴矜也不好强加挽留,只好淡淡的出声:“也罢,既然成王都这样说了,本王也不必强留了!”
裴询听了,点了下头,便是弓手笑着:“告辞,莫送!”说罢,便转身带着人离去……
人走后,裴矜看了一眼消失的人影,本是风云淡轻的神色,沉了下来,淡淡的出声:“越王,那边可有异常?”
“回殿下,倒没什么异常,只是今未时三刻,他去了张府,想是拜祭那相府公子!”苏真听罢,低垂着眉眼,便应着,裴矜拧了下眉,今早朝出了这种事,那张居也不是个善茬,恐怕此后即是被陛下关禁闭,降为侍郎,也不免会在朝堂事上做手脚,再者,他身旁的靠山可是那越王,不免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这样他倒是有些担心那萧祁了,虽他的那个公子浪荡如此,不过萧祁这人向来正直,又是个清廉的,与他那个公子向来不同,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即知那日下药之人与那张居有关,那么他也不必放过那张居了,想至,裴矜侧目瞥了眼身旁的苏真,吩咐着:“无论张居还是越王都没那么简单,苏真!”
“属下在!”见裴矜唤他,苏真低垂着眉眼,应着,裴矜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人,又是一番吩咐:“找几个人盯紧那张居,还有,查张居与越王之事莫要松懈!”
“是!属下明白!”苏真听了,应了一声,接着,便询问着:“只是殿下,那成王那边可否再盯着?”
“先将人撤回来!日后再说!”听得此话,裴矜想到刚才之事,皱了下眉沉默片刻,便说着,裴询那边他是看不出什么事,如今,那张居和越王才是首要,苏真听了,垂眸,应声:“是!”
“行了,去办吧!”裴矜淡淡的出声,苏真亦是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苏真离去后,书房内,只剩下了裴矜一人,当然他也未做片刻停留,便出了书房离去……
这边,裴询出了南诏王府后,踩上了马蹬,瞥了眼,门外的侍卫,接着,回神,神色冷淡,压低声音:“那边可是准备好了?”
“回殿下,已备好!”侍卫子高听了,垂眸,压低声音应着,裴询听罢,点了下头,便抓紧了缰绳,抖了抖,便扬长而去,那子高便与往日般,纵马跟了上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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