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的日子就剩三天,迟晓凝瘫在沙发上划开手机银行,看着余额数字末尾的零一天天减少,指尖在屏幕上顿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翻出置顶的“大哥”号码拨过去。“喂?大哥啊……”他故意拖长语调装可怜,“你弟弟快没钱买野餐垫了,救救我呗?”电话那头的迟殷莳皱了皱眉,钢笔在文件上顿了顿:“上周妈刚给你转了二百万,你余额至少有百八十万吧?找我干嘛?”迟晓凝握着手机的手一僵,脑子里“嗡”了一声,半晌才懵懵地说:“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话音刚落就按了挂断,只留迟殷莳对着手机忙音挑眉,心里暗骂:妈的,怎么跟老二一个死样,挂电话比谁都快!——要知道,他自己当年跟父亲报备行程,也是说两句就挂,迟家这爱挂电话的毛病,算是刻在骨子里了。
晚上,迟晓凝蹲在衣柜前翻了半小时,终于翻出件压箱底的米白色连帽卫衣,又配了条同色系的直筒休闲裤。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卫衣下摆,心里偷偷琢磨:好像有大半年没穿白色了……这次穿出去,说不定能惊艳全场?越想越满意,还特意从抽屉里摸出个白色口罩戴上——毕竟社恐属性没改,露半张脸就够了。
刚整理好衣领,手机就“嗡嗡”震起来,屏幕上跳着“林素宵”三个字。“喂喂喂?晓凝弟弟!”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急茬,“我公寓突然要翻新,没地儿住了,你收留我几天呗?”迟晓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滚,我家还有俩哥哥,没多余的地儿给你睡。”“求求你啦~”林素宵突然放软语气,还拖了个绵长的尾音。“呕……”迟晓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等对方再说,“啪”地就挂了电话,顺手把这人的号码设成了“免打扰”。
第二天早上七点,迟晓凝还埋在被子里做梦,手机就跟炸了似的连环响。他闭着眼摸过手机接起,没等对方开口,就对着听筒一顿输出,把谙茯砚的祖宗八代都“关心”了个遍。“祖宗,你先停嘴。”谙茯砚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真该喝点丝瓜汤降降火,再骂下去嗓子该哑了。”迟晓凝喘了口气,没好气地问:“说吧,大清早扰人清梦干嘛?”“没别的,就是告诉你,这次野餐我也去。”谙茯砚顿了顿,又问,“你家人来不来?”“我大哥一起,我二哥出任务去了,赶不上。”
迟晓凝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坐起来。“好嘞好嘞,一家子警察,你也算继承家业了。”谙茯砚打趣道,“不过以你的性子,这警察估计也当不了多久。”“滚!”迟晓凝又爆了句粗,没等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洗漱完拎上野餐包,他快步往约定的城郊林子走——可不能让同学们等得太久。
迟晓凝拎着野餐包赶到城郊林子时,草坪上已经热闹起来。林素宵正蹲在地上铺格子餐布,指尖总忍不住去扯布角的流苏;大哥迟殷莳靠在树干上,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捏着瓶矿泉水,被谙茯砚缠得没法脱身——对方凑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什么,逗得他嘴角都弯了点弧度。不远处,班长正和几个同学围着大号零食袋翻找,薯片袋的窸窣声隔着几米都能听见;而秦时风和黎长青则躲在树荫下,黎长青的头靠在秦风肩膀上,手里还拿着颗樱桃往对方嘴里喂,腻得像块化不开的糖。
迟晓凝扫了眼被谙茯砚“黏”住的大哥,心里瞬间门儿清——这小子准是又在打大哥的主意。打小他就记得,谙茯砚总爱跟在大哥身后“殷莳哥”“殷莳哥”地叫,那股子热乎劲儿,连亲弟弟的他都没份儿。虽说两人差了五岁,可看看自己,不也比谙茯砚小五岁?这么一想,倒觉得没那么违和了,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生怕打断这“诡异”的和谐。
没过多久,谙茯砚端着个白瓷碗凑过来,碗里飘着绿油油的香菜叶,橙红色的胡萝卜丁混在面条里,看着就刺眼。“喏,特意给你留的,香菜胡萝卜面,大补。”他笑得一脸欠揍,把碗往迟晓凝面前递。迟晓凝瞥见那碗面,胃里顿时一阵翻腾,心里疯狂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什么黑暗料理!香菜和胡萝卜凑一起,谁能咽得下去啊!他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把身后的餐布带翻。
一旁的林素宵见状,从保鲜盒里捏起颗红彤彤的草莓,递到迟晓凝嘴边:“不吃面就吃这个,刚洗的,甜得很。”迟晓凝盯着那颗草莓看了两秒,眉头皱起来,迟疑着问:“你是不是在草莓上下毒了?”林素宵的手僵在半空,表情瞬间懵了:“……?”他收回手,自己咬了一大口草莓,心里把迟晓凝骂了个遍:妈的,好心给你吃的,不吃就算了,还造谣我下毒?这人脑子怕不是有坑!
迟晓凝蹲在草坪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脚边的三叶草,凑到黎长青身边压低声音吐槽:“你说谙茯砚是不是有毛病?从刚才到现在,眼睛就没离开过我哥,一会儿递水一会儿递纸巾,烦都烦死了。”
黎长青咬着吸管喝着果汁,闻言悄悄瞥了眼不远处正帮迟殷莳整理被风吹乱衣领的谙茯砚,心里默默叹气:小祖宗啊,这哪是烦你哥,人家明明是暗恋得明明白白,就差把“喜欢迟殷莳”四个字刻在脸上了——也就你这神经大条的,还没看出来。她没好意思戳破,只含糊地应了句:“可能……他俩关系好吧?”
林素宵蹲在零食堆里,突然举起一袋刚拆开的芒果干,朝着迟晓凝的方向扯着嗓子喊:“晓凝!快过来!这里有你爱吃的芒果干,还有草莓大福!我发誓,这次真没下毒!”
这话一出口,正在拧矿泉水瓶盖的谙茯砚没憋住,“噗”地笑出了声,肩膀还跟着抖了两下。周围的同学也跟着哄笑起来,连靠在树旁的迟殷莳都勾了勾唇角,气氛瞬间热络起来。
迟晓凝刚走过去,谙茯砚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带着点调戏:“都十六了,不小了啊,有没有喜欢的姐姐?在场这么多,看上哪个了哥哥帮你牵线。”
他话音刚落,一直没说话的迟殷莳突然冷不丁插了一句:“滚,我弟是gay。”
“?”迟晓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红到耳根,对着迟殷莳大声反驳:“妈的!老子是双!是双!谁跟你说我是gay了!”那激动的样子,活像被戳中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在场的人笑得更欢了。
餐布被收拾到一边,有人掏出个空矿泉水瓶,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瓶子在草坪上转了两圈,瓶底稳稳对准了谙茯砚。班长第一个举着手凑过来,语气里满是看热闹的雀跃:“谙哥,老实交代,你喜欢谁啊?”
周围瞬间炸开起哄声,有人还跟着喊:“这还用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谙茯砚斜睨了班长一眼,没接话,指尖却悄悄往迟殷莳的方向勾了勾,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啊?我怎么没看出来?”迟晓凝凑到两人中间,满脸困惑地眨着眼睛,像在解一道死活算不出的数学题。
谙茯砚挑了挑眉,慢悠悠开口:“所以你不是人啊。”
“等等……”迟晓凝愣了两秒,突然瞪圆了眼睛,伸手就要去拍谙茯砚的胳膊,“我感觉我被侮辱了?”一旁的秦时风和黎长青早就别过脸,肩膀抖得像筛子,死死捂着嘴才没笑出声,脸颊憋得通红——再憋下去,怕是真要笑到内伤。
第二轮瓶子转起来,这次瓶口指向了林素宵。一个戴眼镜的同学撑着下巴提问:“哥,你上次去录那个恐怖综艺,最难忘的事是什么?”
林素宵的目光先飘向迟晓凝,见对方正低头抠草叶,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才慢悠悠开口:“某人进了鬼屋,被NPC的假手碰了下胳膊,当场尖叫得快把屋顶掀了,我耳膜直接遭了殃,现在想起来还嗡嗡响。”
“哈哈哈!”侯宇杰拍着腿笑,还故意朝迟晓凝挤眉弄眼,“咱们晓哥年龄最小,平时看着挺横,战力顶尖,居然还怕鬼啊?”
迟晓凝刚要张嘴反驳,脚边突然爬过一只绿色的小蚂蚱,他吓得瞬间往后跳了半步,下意识躲到迟殷莳身后,只露出半张脸。一直没插话的迟殷莳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嘴角带着点笑意补充:“哪止怕鬼,他怕所有除了人以外活的生物——上次看见只蝴蝶停在他肩膀,都慌得差点摔下楼梯。”
“?”这话一出,原本笑着的全班瞬间愣住,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迟晓凝身上,空气安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更响的笑声。迟晓凝的脸瞬间红透,伸手攥住大哥的衣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心话大冒险的笑声刚歇,安浅抱着膝盖凑过来提议:“光坐着玩没意思,不如来捉迷藏吧?输的人找,其他人藏,怎么样?”这话一落地,没人反对,连一向爱端着的迟殷莳都点了点头。
第一局猜拳,林素宵输了。他乖乖蒙住眼睛站在树旁,数着“一、二、三……”,身后的人早撒欢似的往林子深处跑。迟晓凝跑得飞快,瞅见片半人高的狗尾草从,心里暗喜——这地方隐蔽,肯定找不到。他猫着腰钻进去,把自己蜷成一团,连呼吸都放轻了,只觉得这藏身地天衣无缝。
可他忘了,自己那截粉金色的头发天生扎眼,一低头就翘在草叶上,像株倔强的小野花。林素宵数到“二十”睁眼,扫了眼四周,立马瞥见那撮晃悠的头发,嘴角差点咧到耳根。他强忍着笑,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一把揪住那截头发,故意拉长语调:“哎呀,这草丛里怎么还长‘金发’了?”
迟晓凝被拽得一抬头,看见林素宵憋笑憋到发红的脸,瞬间明白自己露馅了,懊恼地拍了下大腿:“都怪这破头发!迟早全染成黑色的!”后面大家陆续都被找到了,只有第一个被抓的迟晓凝,抱着胳膊蹲在老槐树下,把自己缩成一小团。他盯着地上的蚂蚁搬家,时不时踹一下树根,连有人路过喊他一起玩,都只闷闷地哼一声,活像只闹脾气的小刺猬,连耳尖都还透着点没消的懊恼。
迟殷莳走过来时,就看见自家弟弟这副气鼓鼓的模样。他把手里的冰可乐拧开递过去,声音放软了些:“还气呢?下次再玩,哥帮你找个能挡住头发的地方,保证没人能找到你。”
谙茯砚也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草莓味棒棒糖:“别蹲这儿当蘑菇了,刚看见班长带了泡泡机,要不要一起去吹泡泡?赢了我把这糖给你。”迟晓凝瞥了眼那根粉嫩嫩的棒棒糖,又看了看大哥手里冒着冷气的可乐,憋了半天,终于伸手接过可乐,小声嘟囔了句:“吹泡泡可以,但是我不跟你比。”
夕阳把草坪染成暖橙色时,这场“和谐有爱”的野餐才算收尾。收拾东西时,迟晓凝还在惦记着没吃完的草莓大福,没成想晚饭刚坐在烧烤店的卡座里,就被秦时风和谙茯砚一左一右夹在了中间。
刚端上的冰镇啤酒还冒着白气,秦风先拎起一瓶往他面前的杯子里倒,泡沫溢了满桌:“晓凝,难得聚一次,喝两杯呗?”谙茯砚也跟着起哄,手里还晃着罐果味啤酒:“这酒跟饮料似的,不醉人,就当陪哥几个意思意思。”
迟晓凝攥着杯子往后缩,脸都白了:“我不能喝酒,喝了会晕……”林素宵想拦,刚伸手就被谙茯砚用烤串支开;迟殷莳皱着眉刚要开口,秦风已经把满杯酒递到了迟晓凝嘴边:“就一口,一口不算喝!”
推搡间,那杯酒还是被灌了大半。没等迟晓凝缓过劲,两人又轮番上阵,一会儿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一会儿又用“喝完带你去买新出的模型”诱惑。周围人劝了几句,见他俩没停手的意思,也只能无奈看着——毕竟这俩“劝酒”的架势,谁拦都不管用。
迟晓凝只觉得喉咙里又辣又甜,脑袋慢慢变沉,眼前的人影开始晃。他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差点摔下去,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天要塌了……下一秒,他就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彻底醉得不省人事,连大哥叫他名字都没反应。
第二天中午,迟晓凝是在自家床上醒的,头痛得像被重锤砸过,喉咙里还残留着啤酒的苦味。他翻个身埋进枕头里,脑子里全是昨晚被灌酒的画面——秦风举着酒瓶的手、谙茯砚凑过来的笑脸,还有自己晕乎乎栽倒的样子,越想越气。
“再也不喝了!这辈子都不碰酒了!”他闷在枕头里喊,声音含糊却带着狠劲,连昨天没吃完的草莓大福都没心思惦记,只觉得喝酒就是天底下最折磨人的事。
他不知道的是,后来进了缉毒队,某次蹲守任务到后半夜,寒风裹着冷雨往衣领里灌,他盯着远处的目标点,悄悄从战术背心里摸出一小瓶高度酒,拧开瓶盖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几分寒意,也压下了连日蹲守的疲惫。喝完他迅速把酒瓶塞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盯着——这偷偷喝酒的事,自然没让当年灌他酒的秦风、谙茯砚知道,更没让总盯着他的大哥迟殷莳察觉……
单词:我真的没招了熬夜给你们更新我无了……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六年级小姑娘……
迟晓凝:这帮子兄弟克我来的吧?。
单词:其实只有兄没有弟
(全体憋笑失败迟晓凝再次破防……[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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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迟晓凝最难忘的一天(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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