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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拾肆

清尘收露,香岑正抱着双耳罐儿向笼里填食儿,逗弄着那只鸟雀儿。

转眼,就见刚用了膳的徐君月和沈行舟两个人,并肩携手。徐君月侧目笑谈,眉眼弯弯。自家主子反倒多了几分拘谨,脸色微红。

她松了口气,看来是两个人误会已解开。她就说嘛,两个人浓情蜜意,怎么看都像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样子,才不会一夜之间就一人不辞而别,一人转而倾心她人。

“上午会有北雍的使臣来送降书,你与我同去罢。”沈行舟捏了捏徐君月的手,转头看向她。

“这种场合,我去会否有些不合适?”徐君月闻言,多了几分犹豫。

“那晚太子殿下为了你我精心准备了戏目,你我也要回个礼才是。”沈行舟勾了勾唇,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徐风习习,两旁杏花含水,枝桠微微晃悠。徐君月额前发丝飘扬,想起前夜两个人的那番话。

“没错,我是想要这九五之尊之位。若是他日沈长赢登基,想必第一个便要拿我开刀。”沈行舟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他也知道此意犹同火中取栗。一个已经死在圣旨中的皇子,妄图登庸纳揆,此事之难如临崖登天,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因为,我想要见阿娘,我也想娶你。”沈行舟低下了头,他的睫毛微微发颤,盖住了深邃的眸子。

徐君月轻声笑了下,她抬手捧起了他的脸,柔声道:“沈郎,去做你想做的事罢。”言落,便俯身,将唇印在他的脸上。

“我都支持你。”

烛芯在火光中噼啪响了一声,蜡油缓缓流了下去,凝固在鎏金麒麟的烛台底座之上。

“阿月。”沈行舟瞳孔震荡,嗓音喑哑,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别开了目光。

“我希望我能站在你身边,是因为我能与你共担风雨。下次,我希望你有事可以与我相商,而不是一个人愁眉蹙额。”徐君月手腕微微发力,将他的目光拉了回来。

“好。”沈行舟点了点头,他俯身,埋首进她的颈窝。

恍惚之间,沈行舟已经走到了檐下,他喊了声:“阿月。”

闻声,徐君月才回过神来,目光流转,看着她的心上人在春风中冲着她招手,衣袖挟着落花,来回摇摆。

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愿意陪他,哪怕前路艰辛。徐君月抛了脑中思绪,迈了步,直奔他而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徐君月本以为受降的仪式十分宏大,待到开始,才发觉除了随侍,竟只有三人。

“郭将军呢?”沈长赢甩了甩袖,先入了坐,言语肃厉。

“他今天不会来了。”沈行舟回着话,放了茶盏,双目便看了过去。他的目光锐利,就像是盯住猎物的隼。

沈长赢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他清了清嗓,瞥了头,故作镇定道:“为何?”

“因为今日,我与太子殿下有许多话要说,郭将军不想自讨没趣儿,便不来了。”沈行舟收回了目光,把玩着手中折扇,手指摩挲着扇坠儿。

沈长赢皱了皱眉,吐纳了一口气,“那本王倒有几分好奇了。”话落,他扬了扬手。

一旁的太监明白了心意,夹着尖细的嗓音喊了句:“呈降书。”

徐君月站在一旁,觑了眼沈行舟,他垂着眼,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筹谋中。北雍来使着了花凤长袍,手持王杖,打眼儿看过去也是气宇轩昂。

那人刚入了门儿,目光就落在了沈行舟身上。

十步,五步,三步,两步。

一步之遥时,只听咣当一声,呈着降书的金丝楠木盘子落到了地上。那人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你,你,你是曾经的皇长子?”那人瞠目欲眦,毫无礼节地伸着手,指着沈行舟。

“大胆贼子,竟敢胡言乱语,我朝皇长子早已殇了,哪来的什么皇长子?”那太监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指着那使臣大喊道。

“真的,我不会记错,我绝对不会记错,就是你。”那使臣似乎已经被吓得神智不清了。

徐君月见状,倒是有些不解,北雍当年未对沈行舟下死手,那他被宰相救回之时,就应当已知皇长子还活着,怎还吓得如此魂不附体?转念一想,昨夜沈行舟只是粗略地讲述了一下,估摸着是有一些细节他未讲清的关系,才导致她连不起前因后果。

“贵使还真是好眼力。”沈行舟斟了茶,言笑晏晏。沈长赢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仍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一幕。

“你当然不会记错,因为你有今日,皆是因为我。我朝大康皇帝登基之时,你在北雍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若不是你掳了我做人质,恐怕你至今还见不到北雍的皇帝。莫说十几年的事了,迄今为止,你仍与端敬皇贵妃私下串通。这场仗,就是为了给太子殿下攒军功而开的罢?”沈行舟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摇着扇。

闻言,徐君月舌桥不下,两军开战,岂是易事,且不说多少银子顺着眼皮之下就这么流走了,多少人要命丧黄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

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

这一切的一切,竟不是为国不是为民,而是为了给一个人攒军功?沙场之上,尸骨未寒,那些英灵若是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

“沈行舟,你别含血喷人,关本王何事?”沈长赢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登时便拍桌而起。

“我来猜猜,端敬皇贵妃许了你什么,予你黄金?助你升官?恐怕都不是,而是沈长赢登基之时,我朝宰相之位。”沈行舟未理沈长赢,而是俯了身,看着那人,洞隐烛微。

那人已是吓得冷汗涔涔,不知道是沈行舟的话,还是他那张脸。

“十三年前,端敬皇贵妃见北雍挟我无用,便教你杀了我,以免留了后患。可是北雍帝仍觉得,留我一命日后大有用处。你一时间难以决断,后端敬皇贵妃对你恩威并施,你害怕事发东窗,便将我绑到柱子之上,佯做失火,妄图以此丧我之命。”沈行舟继续说着,端详着那人的表情。

“不可能,我明明验了那个尸体,那就是个男孩,绝对没错。”那人似乎已有些神智不清,小声喃喃着。

“的确是有一个男孩,与我年纪相仿,身材相仿,是当时掖庭的一个孩子,他待我极好。那日他为了救我,冲入火海,却不想,我活了下来,他却没了命。”不知不觉间,沈行舟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徐君月听着沈行舟所说的话,如今所闻不过三言两语,可那寄人篱下身为质子的难熬年月,又岂是能用言语倒出个中辛酸的?哪怕身为旁观之人,光是想想也痛心伤臆。

闻言,那名使臣竟哈哈大笑起来,拉住沈行舟的臂膀,形如疯癫地念叨着:“我抱着救国救民之念入仕,竟不想临了落得个祸国殃民之名。”

“事已至此,就别唱高调了。你谁也怨不得,怨就怨自己意不坚,守不住自己那颗赤子之心。”沈行舟嫌恶,一把甩开,折扇一挥,点到那人额头之处,那名使臣便如烂泥一般瘫了下去。

待他回身而望,沈长赢已是呆若木鸡。

“两国开战,不斩来使。殿下莫要担心,使臣只会昏睡一阵子,绝无大碍。”沈行舟躬了躬身子,说道。

“你,竟真是皇长子?”沈长赢未回话,只是瞪着眼,身形一晃,直挺挺地坐了下去。

“听殿下之言,殿下早已有所察觉?”沈行舟直起身,目光如炬。

“你我同父,血脉相连,我自早有感应。你被赐皇姓那年,我就曾与阿娘说过此般猜疑,竟不想多年后,一语成谶。”沈长赢早已没了之前那般气势,偃旗息鼓,声音中多了几分怯懦。

“今日之事,沈某劝殿下莫要多言。我既能与殿下亮明身份,手中必有能证明所言之物。若是殿下收敛些,沈某也无意冒犯。若是殿下将主意打到沈某的人身上,就休怪沈某不客气了,莫说将来之皇位,殿下与皇贵妃的性命,沈某亦可取了。”

“史书之上,沈某被写作乱臣贼子也无妨。殿下呢?可会放弃流芳千古的清誉,与沈某拼死一搏吗?”言罢,沈行舟便躬身叉手,准备退了出去。

徐君月行了礼,也赶紧跟了上去。他今日步伐之快,徐君月小跑才堪堪追得上他。待两个人上了车舆,徐君月才见沈行舟的面色缓了过来,她抬手覆到他膝上,才发觉他身子在微微发抖。

马蹄声踩在街道上,传来阵阵声响。沈行舟将头偏到一侧,估计是想起过往,伤心难抑。

徐君月看着他肩膀,心跟着皱到一起,身如浮萍而飘的日子,她也经历过,小心翼翼地过活,看人眼色行事,动辄被打被骂,常有之事。

可就是因为深有体会,才懂今时今日他的不易,他的愤怒,他的忍辱负重。

“我没事,我知道这些都过去了。”沈行舟整理好了心神,转头看着徐君月一脸担忧,他牵住她的手。徐君月见他强颜欢笑,眉毛不仅未松,反而蹙得更紧了。

沈行舟笑了笑,他抬了手,手指在她眉心中抚了又抚,轻声柔语道:“不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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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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