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过了一会儿,顾怀悯楚楚可怜地含着泪又问了一遍。
我抬起手碰了碰他哭得红肿的眼皮,他的睫毛轻轻擦过我的指尖,微弱地抖动了两下,一滴泪温热地落在我的掌心,我捧着那颗眼泪,就像捧着自己的心,“骗你是小狗。”我在他耳边低声说。
怀里突然一空,顾怀悯起身去把病房的门反锁了。
然后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意识到他接下来可能要做什么,我的心脏抑制不住地一阵狂跳。
“你还想继续吗?”顾怀悯在我身边坐下,他挨得实在太紧了,身体相贴的部分有被挤压的感觉,我不自在地往里挪了挪。
也许是为了让我别动,也许根本就没有任何目的,顾怀悯随意地抬起手,指腹轻轻点在我的眉心,我几乎是立马就被封印住了,身体僵硬,四肢动弹不得,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被他触碰的地方。
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他的手指顺着我的鼻梁,慢慢滑到嘴唇,然后在那里意有所指地停了下来。
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我的大脑一阵阵发晕,我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咬住了顾怀悯的手指。
做完这个动作我自己也愣住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像完全被蛊惑了一样,可是,顾怀悯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我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向顾怀悯。
顾怀悯也正一脸惊奇地看着我,像玩闹的小孩突然发现自己误触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
表情既意外又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和迟钝。
他的单纯显得我好像个色情狂。
我快被羞耻感淹没了。
但我舍不得就这样松开他,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不能怪我,是顾怀悯先开始的,他主动送到我嘴边,等着我咬,我只是配合他罢了。
这样想着,我重新振作起来,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我不仅没有松开牙关,反而得寸进尺地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指腹。
和接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顾怀悯的唇舌是柔软的,湿热的,可以侵犯的,但现在,我只能忍着异样的感觉主动选择接纳。
脑子里有个声音晕乎乎地提醒着我——
这是顾怀悯的手指。
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开了这个头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好像立马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顾怀悯无师自通地把手指插到了更深处,我有点难受,被迫仰起头,很快咬肌就变得酸涩,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分泌唾液,为了不让口水流出来,我只好紧紧地包裹住他。
顾怀悯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很重,通过他的表情我判断他应该很舒服,可我却越来越无法忍受,因为没过一会儿,顾怀悯的手指开始试探性地在我的口腔里搅动。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会儿,直到我实在吃不消了,我才抓住顾怀悯的手腕,想让他暂时先出去。
察觉到我的抗拒,顾怀悯的动作瞬间更大更放肆了。
“……”
也许是为了看清我脸上的表情,顾怀悯俯身压了过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动作,有些困惑地注视着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会啊?不是说没有过吗?”
“……”我松开酸得发痛的牙关,神志尚未完全恢复,脸上的热度先降了下来,“什么意思?”我有点迷茫地问。
顾怀悯把手指从我的口腔里面抽了出来,敷衍道:“没什么意思。”说罢,低下头凑过来想要亲我。
我抬手抵住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先把话说清楚。
他连敷衍都不愿意了,绷着脸,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是不打算再开口的意思。
我的心也在这阵沉默中一点点冷了下去,“我刚刚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信是不是?”
顾怀悯短促地低声一笑,道:“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信。”
“……”
“我不需要啊,你不信就算了。”我气得浑身发抖,使劲把他往后推了推,血管被留置针扎得有点痛,但我已经顾不上这点痛了,“你走吧,回学校上课去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我只有一只手能动,力气大打折扣,任凭我怎么使劲,顾怀悯从始至终都像一尊雕塑一样岿然不动。
就在我准备再推他一下的时候,顾怀悯突然抓着我的手按到床边,看向我的眼神里有克制不住的怒意,声音又低又冷:“我愿意配合你装傻还不够吗?非得真的是个傻子,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才行?”
“所以我……”我一开口,才发现我现在就连声音都在抖,我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所以我刚刚跟你表白,你的紧张,羞涩,开心,你所有的反应都是装出来给我看的,不是真的是吗?”
可能是见我情绪太过激动,顾怀悯收起那副冷硬的表情,凑过来蹭了蹭我的脸,语气又重新变得温柔起来,“不是。”
“不是什么?”我吼道。
“不是装的。”顾怀悯摇了摇头,解释道:“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都不妨碍我听了之后确实很高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信,别生气了,行吗?”
我正要发火,顾怀悯突然凑到我耳边,轻轻地喊了声:“哥哥。”
我不得不先冷静下来。
“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真的相信我?”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最后机会。
顾怀悯似乎是终于装不下去了,冷笑道:“你昨天才被我抓了现行,让我怎么信你说的鬼话?”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仅凭一身衣服就认定我去和别人开房了,但是,”我顿了顿,“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顾怀悯犹豫地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补充道:“如果你问我的话。”
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顾怀悯开口。
“既然你并不关心,也不在意,那就算了,不过,”我话锋一转,扯着顾怀悯的领子,把人拉近了些,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你愿意装傻是吗?”
顾怀悯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那你就装好了,别让我看出来,很扫兴,知道吗?”
听完我这番犀利又无情的发言,顾怀悯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还亲吗?”我若无其事地问。
问完这句话,我的脖子立马被人狠狠地掐住了,顾怀悯一副恨不得把我的头拧下来的表情,什么话也没再多说,直接按着我狠狠亲了下来。
他亲得毫无章法,纯粹就是为了发泄情绪。
他太过用力,我的头深陷进枕头里,有一种完全不受控的快要窒息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发泄够了,顾怀悯松开掐我的手,我终于得以大口地呼吸,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脖子上那块已经结痂的伤口,他这样一摸,我突然觉得好痒,好想挠一挠,我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拿开,他又突然收紧了力,我只好仰起头、伸长脖子使劲在他手心蹭了蹭。
“别发骚。”顾怀悯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硬了?”我曲起腿往他身上某个地方碰了碰,“要帮忙吗?”
“说得好像你没硬。”
“那你帮帮我。”我说。
顾怀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不帮算了,”我舒了口气,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腰,“从我身上下去,让我缓缓。”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
“怎么帮?”顾怀悯突然问。
“……”
我开玩笑的,他没看出来吗?
见我没发话,他绷着脸把手从被子里伸了进来。
“顾怀悯!”我赶紧阻止了他,“你疯了,这可是在医院。”
“不在医院就行吗?”他又问。
“另说。”我气道:“怎么,不装清纯了?”
“反正你跟别人都可以。”他看上去比我还气。
他这个人真的好矛盾啊。
好让我费解。
“你不觉得脏吗,顾怀悯?”我突然问:“你要是和别人……别说去开房了,你就是哪天亲别人一下,我也绝对不会再理你了。”
顾怀悯震惊地看了我一眼,像是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原来他真正震惊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我这才发现他从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震惊可能都是装的。
“你可能不信,我有很严重的感情洁癖,绝对不能接受另一半出轨,就算只是在暧昧没有确定关系也不行,还有,感情分分合合很正常,但如果分手之后一方有了新的恋情,就算只和别人谈了一天,我也绝对不会再复合。”见顾怀悯似乎不太能理解,我苦笑道:“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宁愿不要开始。”
一段长到令人窒息的安静笼罩着我们。
时间久到我的耳边甚至出现了白噪音。
顾怀悯怔怔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有些恍惚地低声说道:“我昨天也是这么想的,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的心猛然一紧。
随后就听到顾怀悯接着说,“可是我好像做不到。”
“你刚刚说,你家里的阿姨告诉你门口没人是吗?”顾怀悯的声音很闷,眼底一点情绪都没有,好像这才是真实的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我确实是离开了一会儿。”
“走的时候我想,就算你后悔了,追出来找我我也不要再跟你说一句话,可是,我走着走着,都快到走到学校门口了,你也没有追上来。”
“我又想,是不是我走得太快了,太急了,你追不上我,所以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顾怀悯说到这里,终于看了我一眼,可是他的眼神很空,好像在看我,又好像只是在透过我看昨天的自己,“大概二十分钟,你还是没有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没有后悔,后悔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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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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