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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追车

“……”我这才转头正眼看向他。

可能是我脸上的神情有些防备,小孩立马摆了摆手,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人言可畏,我不敢掉以轻心,只好试探着问道:“你说的小顾哥哥是?”

“顾怀悯哥哥啊,今年的高考状元,他现在在我们村可出名了。”小孩一脸兴奋地说,说完又有些无奈,“高考出分那天,贺喜的横幅都拉到我们学校去了,小顾哥哥又不在莲花小学读书,校长非说我们学校也是他的母校。”

顾怀悯那个时候应该很风光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确定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儿?”

小孩犹豫了一会儿,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左右看了看,见前后都无人注意我们这边,才小声解释道:“我有一天看到一个人举着相机在那边拍照,”他说着,转身指了指巷子后面那条河,“我很好奇他在拍什么,就走过去看了看。”

说到这里,小孩突然停顿了一下,原本就晒得很红的脸,没一会儿就憋得通红,“我看到你和小顾哥哥在那棵槐树下…亲…亲嘴。”

“……”

我们那个时候这么黏糊吗?光天化日的,就在外面接吻。

我心里一时高兴,一时失落,百感交集。

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有些好奇,忍着强烈的羞耻问道:“你知不知道,是我在亲他,还是他在亲我?”

小孩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一脸害羞地请教道:“这…这有区别吗?”

他过分单纯的目光看得我一阵脸热,我不太好意思继续跟他聊下去了,但又实在架不住好奇,还是硬着头皮跟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这里面的区别。

他听完一脸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说道:“你亲他了,他也亲你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亲了很久。”

“……”

那个时候顾怀悯应该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吧。

我在心里很是伤感地想。

也许是因为我出车祸了,没能顺利参加高考,他觉得我们以后的步调不一致了。又或者,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他受到的关注一下子变多了,害怕自己的性向被人扒出来。

没有人会想在这么风光的时候被人挖出这样的**吧。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小孩继续问道:“你刚刚是从小顾哥哥家里出来的吗?”

他跟我讲了我和顾怀悯从前的事儿,我心中觉得他很亲近,所以也不再像刚刚那样戒备,点了点头,应道:“嗯。”

小孩叹了口气,说道:“小顾哥哥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跟丢了魂似的,别人叫他他都听不见。我们村以前有个姐姐,本来和小顾哥哥一样,学习成绩很好的,但是到了高三的时候突然就精神失常了,没办法再继续念书了。那段时间,大家都以为小顾哥哥也精神失常了,他奶奶很担心他,还花钱请了神婆来家里做法事,说要给他驱邪。我们都觉得他奶奶太迷信了,应该带小顾哥哥去医院看病才对。不过那之后没多久,小顾哥哥真的慢慢好起来了。诶,太神奇了,听说那个神婆从那以后都涨价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怔怔地问。

“就是最近这几个月呀。”小孩说。

“我的意思是,小顾哥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点反常,又是什么时候慢慢好起来的?”我追问道。

“他考得这么好,反常应该是在高考结束之后吧,好起来是七月份的事儿了。”小孩一边回忆一边说,“一开始他奶奶都没有当一回事,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了,小顾哥哥考了省状元,那可是省状元啊,比之情哥哥当年的分数还要高,他奶奶都高兴疯了,结果小顾哥哥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奶奶这才开始担心的。”

四周的光线陡然变暗了许多。

我抬头看了看天,一片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

“小哥哥。”小孩在我耳边轻声喊。

“嗯?”

“我觉得,你刚刚从巷子口走过来的神情,和小顾哥哥那个时候有点像。”

“是吗?”我若有所思地问。

“嗯。”小孩拉了拉我的袖子,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两个都失魂落魄的。”

又过了一会儿,巷子口有人高声喊他的名字,小孩起身跟我告别,问我以后还来不来,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一脸遗憾地走了。

他离开之后,我又独自一人在石阶上坐了很久。

从莲花村出来,已是下午三点。

小张早已经在车里等得睡着了。

我拉开车门,坐上去轻轻叫醒他,“回家吧。”

“啊,好。”小张从方向盘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醒了会儿神,才发动车子。

汽车开出去没多远,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顾怀悯。

这个时间点,他出来干什么?

我刚刚找过去那会儿,他正在洗澡,原来是因为下午跟人有约吗?什么样的人,要洗澡洗头之后才去见。

我在心里酸溜溜地想。

这段路人来人往,车子开不快,顾怀悯一直不急不慢地走在后面,更像是同路。

到了下一个路口,行人少了很多,小张开始加速了。

顾怀悯突然也加快了脚步。

“开慢一点。”我立马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吩咐。

可能潜意识里还是想再多看他两眼。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我们的车放慢速度之后,顾怀悯的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我想了想,试探着对小张说:“加速,但别开太快。”

小张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果然,顾怀悯也跟着越走越快,没一会儿便追着汽车跑了起来。

“停车!”我立马喊道。

汽车在马路边上停稳之后,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顾怀悯依旧在往前跑,一直跑到距离我们二十米左右的位置,才慢慢停下来,弯着腰,扶着膝盖剧烈地喘气。

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打开车门朝他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眼睛和鼻子都很红,像哭过一样。

见到我,顾怀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但很快又定住了。

看到他这样,我的眼眶也跟着莫名其妙涨得发酸,我走到他面前,有点迷茫地问:“你是在追我的车吗?”

顾怀悯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深吸几口气,慢慢站直身体,过了许久才说,“没有…不是。”

“那你要去哪儿?”我问。

“……”

“说话。”我走上前逼问道。

“医院。”顾怀悯低着头盯着路边的一个井盖说。

我顿时有点着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抬头看向我,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我,我去看奶奶。”

“哦。”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在哪家医院?”

“市一。”

那确实是同一个方向。

所以,刚刚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我有点尴尬,“我送你吧,顺路。”

我本来以为顾怀悯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只犹豫了一会儿,大概还不到两秒,就点了点,对我说:“谢谢。”

他刚刚才喘匀气,说话的时候嗓音听上去还有些沙哑。

那声谢谢像羽毛一样轻轻地在我的心上刮了一下。

我突然又有点高兴。

“走吧。”我抬手往身后指了指,“我的车就在前面。”

我在前面带路,顾怀悯在后面走得很慢很慢,慢到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反悔了,不想坐我的车了。

中途我停下来等了他三次,我们俩才终于一起走到车子旁边。

我拉开车门,本来打算让顾怀悯先上车,看到后座上的莲子,想了想还是回头问道:“后座放了东西,可能有点挤,你要坐前排吗?”

“没关系。”顾怀悯说。

“那好吧。”我扶着车门往旁边让了让,顾怀悯便弯着腰坐进去了。

他没有把果篮放在中间,而是拿起来搁在自己的腿上。

我在他旁边坐下之后直接跟小张说:“先送他去市一。”

小张在前面重新导航,开车。

我和顾怀悯沉默不语地坐在后面。

从上车之后,他就一直偏着头看着车窗外面,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我很识相地强忍着没有再主动开口。

路程进行到一半,我忍得口干舌燥。

小心翼翼地往顾怀悯那边挪了挪,把手伸过去想拿一颗莲子吃,一滴水啪嗒一声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发现顾怀悯正靠在车窗上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无声地流眼泪。

他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鼻子和眼眶通红,整张脸都是湿的。

下巴尖上聚满了眼泪,到此刻还在一滴一滴地、不停地往下掉,衬衫的前襟也被浸湿了一大片。

心脏陡然痛得我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我连忙把手收了回来,问道:“奶奶病得很严重吗?”

顾怀悯没有理我,头往车窗那边偏得更厉害了。

我心如刀绞地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道:“是什么病?”

这次他回我了,“脑癌。”

“这样啊。”我不自觉坐直了些,“抱歉。”

我在心里绞尽脑汁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又担心越说他越伤心,最后就只是干巴巴地递了一张纸巾给他。

顾怀悯接过去擦了擦脸,过了一会儿,突然拿起一颗莲子,亲手剥开之后递到我面前,见我没动,他看着我小声问道:“你刚刚不是想吃吗,吃吧。”

我莫名其妙地张开嘴含了进去。

简直味同嚼蜡。

随后又听到顾怀悯问:“什么时候走?”

“啊?”我一下子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顾怀悯解释道:“出国留学,什么时候走?”

“月底。”我说。

“现在已经是月底了。”顾怀悯道。

“8月27号。”我给了一个具体的日期。

顾怀悯又问:“去哪个国家?”

“俄罗斯,圣彼得堡。”

那之后,顾怀悯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开口。

快到医院的时候,我主动关心道:“奶奶要做手术吗?”

“嗯。”

“我之前出车祸也被送到了市一,这里的医生很厉害,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我安慰道。

说完这句话,车正好停了。

顾怀悯无声地在座位上又坐了一会儿,我想他也许需要一点时间平复一下情绪,再去见奶奶,于是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等着,没有开口催促他。

就在我打算提议,用不用我跟他一起去看看奶奶的时候,他突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那个卖莲子的小孩跟我说的话。

“你们两个都失魂落魄的。”

失魂落魄。

我没有见过顾怀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那样是因为我吗?

我不敢再自作多情了。

我在心中猜测,也许是高考结束之后,顾怀悯突然发现奶奶病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才会反常。后来看到奶奶很担心他,为了他都开始求神拜佛了,他才又慢慢振作了起来。

应该不是因为我吧,如果是因为我的话,后来为什么又对我不闻不问呢?

算上今天,我已经主动找过他三次了。

顾怀悯的态度可以说是一次比一次冷淡。

我已经承诺以后都不会再去骚扰他,还是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到了后半夜,我还是睡不着,打算吃一粒医生开给我的安神药,房间里没有水,我趿着拖鞋下楼去接。

意外发现一楼客厅的灯还亮着。

周玉山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跟人打电话,语气很是激动,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对着话筒大声吼道:“你以为我就舍得让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吗?我是他妈,我得为他的未来做打算。医生的评估报告你也看了,他的记忆力减退了很多,身体和精神状况也大不如前,国内高考压力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普通人都难以承受,你觉得我敢让他去复读吗?”

又是为了我的事。

她这么晚还没睡。

“……”

“你说得轻巧,他到时候要是考砸了你能给他兜底吗?”

“……”

“哼。”周玉山冷笑一声,“我在外面打拼了这么多年都不敢打这样的包票,你拿什么给他兜底?”

“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对你的态度已经够好了——”

“妈。”我站在楼梯上远远喊了声。

周玉山吓了一跳,连手机都不慎摔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她一脸惊慌地扫了我一眼,蹲下身匆匆捡起地上的手机,按了两下屏幕,才又重新回头看向我,“小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想吃一粒安神药,楼上的饮水机里面没水了。”我走到沙发旁边,问道:“你在跟谁打电话?”

“舅舅啊,还能是谁。”周玉山说。

我猜到了。

“他不同意我出国吗?”我问,顺道把手伸了过去,“手机给我,我跟他说吧,你们别吵了。”

“没…没吵啊,这不是在商量吗,我语气是急了点,不过我们没在吵架,你别担心。”周玉山把手机收进睡裤口袋,起身去给我倒了一杯水,“明天他过来吃饭,你们当面聊吧,这么晚了,你吃了药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头又疼。”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

周玉山把水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靠过来低声问:“怎么了,小路?”

“妈妈,你有多久没去公司了?”我问。

周玉山松了口气,笑道:“我请了一个职业经理人帮我打理公司的事务,你不用操心,安心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就行了。”她一边说,一边凑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自从我出车祸之后,她很喜欢这样,把我当成小孩一样对待。

“最近俄语学得怎么样?”她关切地问。

她在转移话题,我知道。

这段时间她在我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我不开心。

“要是我没有出车祸就好了。”我崩溃地捂住发热的眼眶,“你的工作、生活全部都被我打乱了。”

印象中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和舅舅吵过架,他们俩感情一直很好,她也几乎没有因为私事耽误过工作。

“小路,小路,宝贝。”她坐过来紧紧地抱住我,抚摸着我的肩背,哽咽着说道:“你想要妈妈的命吗?不要说这样的话啊,妈妈真的会很心痛。妈妈以前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让你有更好的生活啊,这段时间可以天天待在家里陪着你,妈妈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妈妈每天都在后悔,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地陪过你。自从弟弟出生,我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连生日都没有再陪你过过。你心里有没有怪过我,怨过我?”

“可是你自己也没有过过生日,妈妈。”我也跟着止不住地掉眼泪。

“公司的员工会给我买生日蛋糕。”她松开我,抽出一张纸巾替我擦了擦脸,摸着我掌心的伤疤说:“对不起,妈妈这些年实在忽略你太多了。”

“我没有觉得被忽略,妈妈。”我连忙解释道:“你给了我很好的物质生活,还给了我极大的自由,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为你自己而活。”

眼看她又要掉眼泪,我赶紧也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笑着说道:“对不起,妈妈,我刚刚有点激动,把你惹哭了,其实我不想这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宝贝。”

我们俩都坐在沙发上平复了一下情绪,又互相说了几句体己话,等我吃完药,才各自回房休息。

出国前一天晚上,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和顾怀悯道个别。我在心里骗自己,既然上次得知了他奶奶要做手术的事儿,就算是出于最普通的同学情谊,也理所应当去关心一下,问一下手术的结果如何。

他好像不在家,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站得有点累了,改为去楼梯中间的台阶上坐着,一边听俄语播客一边等他回来。

晚上十点多,我坐得腿都有些麻了,顾怀悯才背着书包一脸疲惫地出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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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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