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江正严守灵重门时,前方突然大量妖魔袭来,齐云长老和前方弟子提剑而起,双方相战。
齐三江握紧长刀,突然眼前一花,一个白影就扑了过来,他猛吸一口气,顿时提刀就砍,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齐三江看向面前的墨削和……白临川,他顿时愣在了原地。
墨削朝他使了个眼色,手指比在嘴唇中嘘了一声,转瞬挟着白临川走出灵重门,转眼便消失在茫茫云雾中。
等齐三江反应过来时,才久久:“啊?”了一声。
他们不是掰了吗……
不多时,妖魔斩杀所剩无几,它们四处逃窜,留下遍地残骸,太叔翰踏着血泥前来,询问道:“可有妖魔逃出?”
齐云长老收回血淋淋的弯刀,“没有。”她转头对着齐三江喊道:“你那边可有异样?”
“没……没有。”齐三江回道。
来者弟子众多,齐云长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太叔翰说道:“墨削不见了。”
齐云长老听闻,蹙起眉头,似有似无地扫了眼齐三江,吩咐道:“去其他地方看看。”
“是。”
而此时,墨削和白临川早已逍遥下山,墨削执剑,带着白临川,二人一路来到白云客栈。
墨削直接翻起二层窗户,先把白临川推入,他紧随其后,紧接着上合上窗。
风声顿时被窗户隔断了,屋内一时具静,除了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二人面上,空气无声随着尘埃缓缓流动。
墨削转身,看着白临川,他身穿一身黑,衬的面色煞白,眉眼凛冽,多了一份的凶性,只是他发现墨削在看他,眼眸突然转了过去。
墨削促狭地笑了一声,“怎么,这不是在你家客栈?”
白临川缓缓道:“我父母早已收到我堕魔的消息,如今……他们也派人全力捉拿我。”
墨削呼吸一怔,喃喃道:“果然,你还是适合当天之骄子的好。”
“我只是说,我们现在出现在这里也不安全。”白临川又开口解释道。
墨削笑着说道:“那我们这算什么,算逃亡吗?仙鹤儿。”
白临川久违地听到熟悉的称呼,那点凶性也荡然无存了。
此刻灵重山大乱,而这一仙一堕魔逃亡至此,在此处狭窄的屋内相聚,蒙上这面墙壁,无人知晓这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你何必逃呢?你……”白临川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难不成……问他为何不趁此机会灭了灵重山?
问他为何不去妖界找他?
问他到底爱他吗?
墨削突然抬眼看向白临川,阳光照在他眉骨上,白皙透亮,眼眸依旧黝黑,他傲然地扬起头,仿佛时间未曾雕刻过他,他缓缓道:“你可别以为……我喜欢上了灵重山,他们以前可是对我嘲笑,对我讥讽。
他们现在,对我越是谦卑,越是尊崇,我就越厌恶他们!”
白临川轻轻上前一步,冰冷吐息,他探究的打量着墨削,过往曾经分开的三百个日日夜夜,他随时都有机会出手,随时能将一切覆灭,他已经拥有了力量,却为何等到了现在。
白临川问道:“那你何不毁了他们?”
墨削突然敛下眼眸,他微微叹了口气,随着叹气一起飘出来的,还有一句轻轻的气音。
“或许……是雪落霜林太美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未落地飘到了白临川耳里,他身躯一怔。
墨削突然撇开头,看着阳光徐徐射进来,光尘游走。
他心里默哀着:像我这样的人 ,也会觉世界美吗……
白临川轻昵上前,眼眸流转,他看着墨削眼睛里的字字真心,听清了他的言外之意,看懂了他的疑惑。他声音轻的似雪花的絮语。
“只是在等雪落吗……”
墨削抬眼看着白临川,白临川亦看着墨削,二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向下,再向下,停留在那再熟悉不过的唇上。
空气无声而焦灼,呼吸都化作了滚烫的回忆,带着一丝冰冷雪花融化的回忆。
白临川猛的上前,一手握住墨削后脖颈,墨削狠狠抓住白临川衣袖,双唇再次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疯狂的涌动,肆意的吮吸,唇舌交融,似乎要将对方的血肉舔舐进腹,两具身躯彻底的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当冷空气黏上皮肤时,墨削发出微微战栗。
白临川亲吻舔舐他的眉眼,他的鼻尖,他的心跳。
墨削不堪忍耐的发出一声闷哼,青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床架,眼角沁出了漂亮的泪水。
白临川温柔的卷走他的泪水,却又毫不留情。
床帘白纱来回飘荡,伴随着一两声如同拢捻琴弦般的嘎吱作响。
二人一同溺死在这片火海里。
……
等墨削醒来时,已至深夜,他窝在白临川怀里,突然看到白临川脖颈往下攀腾着一个篆符,笔迹诡谲,分辨不出。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白临川压制心火所致,后来发现不对劲。
他的灵气少了几乎一大半,他忍不住推了下白临川,“这是怎么回事?”
白临川埋在他脖颈内,呼吸着他的体温,闷闷道:“我怕你力量太过强大,做了个符,专门克你,印在我身上。”
“那你呢?”
“与你一同,灵气相抵。”
白临川说完,死死地抱紧墨削的腰。
岂料,墨削听完并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我这身灵气没了就没了,本来也不是我的,但是你!你若灵气减损,妖界那群妖怕是会吃了你!”
白临川埋下的唇角似有似无地上扬起来,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墨削揉了揉白临川的头,二人发丝交缠在一起,墨削说道:“那看来,我可得好好保护你。”
“嗯……”
白临川眉眼染上了笑意,紧紧抱住墨削,鼻尖嗅着他结实的心跳。
墨削却全然没有睡意,重逢的喜悦冲击了他,让他的心跳此刻还未落下。
在狭窄的床畔,世间唯剩下二人的呼吸和体温,前路未卜,汹涌重重,让他们在此刻推心置腹,将所有心事袒露在爱的怀抱下。
墨削突然问道:“你为何不来找我?”
“我……”白临川话到嘴边,他该如何回复他一直在监视他。
“你不是也没来找我?”他反问道。
“欸,”墨削支起身子,看着白临川,“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找你?”
白临川羽捷快速掠动了下,“猜的。”他重新圈住墨削的腰将他围在怀里。
“哦……”墨削舒服地躺下,继续道:“那你可是猜错了。”
白临川在心中默默地回道:我知道……
墨削接着又一哼:“我还以为你会来找我,毕竟……之前,谁让你那么黏人,可后来,一声不吭,留下一身灵气就走,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爱我了。”
白临川手扣紧了几分,抱的墨削更加紧密,“我以为……那便是你想要的。”
墨削突然一怔,他陡然抬眼看向白临川,“你都知道了!?”
“嗯,魏思带我见了一个人。”
久久,墨削才从沉默中缓过来,曾经千方百计想要遮掩的现实被揭开,墨削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或许是恼羞成怒,又或许是那些曾经的伤疤终于能透口气,他只道:“你怎么还没杀了他。”
白临川道:“我杀不了他……”他紧接着递给墨削一个香囊,“如若你遇到危险,在最后一刻捏碎它。”
墨削猛然看向他,“你要走?”
白临川摇了摇头,“这里始终不安全,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
他留恋地看着墨削,灵重山等人抓的是他,墨削大可以回去。
墨削却道:“我们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没什么人更好,你看人多虚伪多狡诈,我真的希望我身边只有你。”
墨削压抑住心中的黑暗,敛下眼眸,将所有前事,所有的是非再次掩埋,才得以在废墟上建立新的世界。
他经历一次分别,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白临川温存地看着他,轻吻一下他的额头。
“好。”
二人相拥紧密睡去,然而黑暗中,一缕窄窄的黑暗缝隙内,透出一双深黑的眼睛,他惊慌失措下楼,蹑手蹑脚,手指哆嗦着敲响了掌柜的门。
深夜,掌柜执着油灯出来,他朦胧着双眼,看清来者,问道:“怎么了?三道。”
三道浑身哆哆嗦嗦,缓缓凑近掌柜的耳边,生怕有第三个人听见,“掌柜的,二……二楼……”
二楼只有白临川曾经的住处,自打他离去,无人再进入过。
掌柜的陡然惊醒,心一热,“是少爷!”
他的一声惊呼,黑暗中,油灯火烛战栗了两下,橙黄色的光晕照在二人脸上,晦暗晦明。
三道立马捂住了掌柜的嘴,紧接着又觉得冒犯,赶忙伸下来手。
掌柜的立马就要上去看看,三道拦住了他,“掌柜的,通缉令!”
掌柜的陡然一哆嗦,油灯又颤抖了一下,三道的一句话宛若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冻得人透心凉。
掌柜又哆嗦着将腿从楼梯上收了回来,橙色烛火照射下,那张脸格外的惊恐和痛心,终于回神道:“是……少爷已经……”
三道立马给出了主意,“我们报给灵重山,让他们尽快来,万一白临川发起怒火,我们可承受不住,掌柜的!您可要想清楚!”
掌柜浑浊的眼珠晃动了一下,“好……好。你去吧,快去吧。”他说罢,便脱力地坐在凳上,无声地哀叹一声,手执着烛火摇曳了一晚上,直至天色蒙蒙亮。
白临川打算和墨削天未亮时乔装打扮一番,便出发,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他们意料。
他们醒来时,窗外还未亮,屋外却安静得不像话,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像风雨来的前夜那般安静,所有鸟兽全部早有预知的隐蔽踪迹。
白临川和墨削对视一眼,墨削猛地推开窗户,刺眼的顿时光亮瞬间照亮了二人,墨削紧闭起眼,抬起袖子捂着眼睛。
刺眼的白光还未消退,底下便传来呐喊,“墨削!白临川!你二人还不知错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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