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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虐待

白游被悬吊在屋梁上已有一个多时辰,粗粝的绳索勒得手腕处淤血凹陷。

“嘶……”龇着牙吸了口气,尽管对这种疼痛习以为常,可他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且单薄消瘦,他时常怀疑,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这样痛死过去。

白游被虐待惯了,从不敢奢望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他只希望今日父亲出门去,能多挣些钱回来。若是父亲心情好,也许会在天黑之前饶恕他。

“谢谢白先生,白先生辛苦!”听得门外人声喧闹,白游倏然睁开双眼。

白兆之开了锁,推门而入,见白游疲累虚弱地吊在梁上,“大发慈悲”地将他放了下来。

白游低下头看自己的手腕,勒伤青紫,深可见骨。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立刻端端正正地在白兆之面前跪好,生怕父亲再生气。

白兆之饮了一口粗瓷碗中的隔夜冷茶,唾出几片泡烂的茶叶,讥笑道:“你未曾读过一天书,大字也不识一个,却不知在哪里学的聪明劲,别的孩子挨了打,只顾哭着喊着求饶,偏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沉默寡言的倔强模样!”

白游依然一言不发,眼前这个人虽说是他父亲,但他从来都猜不到父亲在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在父亲眼里,永远都只有一个“错”字。

白兆之今天心情还不错,镇上两户富贵人家结亲,请他前去写几幅喜联,无非是些“鸾凤”“莺燕”“结好”之类的吉利字句,无甚难处,那些个土财主出手却很是阔绰,一趟下来不仅挣了不少钱,还混了个酒足饭饱。

白游独自在家中,挨了一整天的罚,水米未进。

“行了,这没你的事了,去给我烧壶热水,泡了茶,端过来。”白兆之的视线从白游身上收回,停在了手中捧着的那一大锭银子上,他吹了吹,又咬了咬,脸上浮起难得的笑容。

白游依然跪着不动:“爹,给我些钱。”

白兆之双目一瞪,忙把银锭子贴身收好,又从衣襟外面捂住:“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管你吃管你喝,你还要钱做甚?”

白游抬起头,双瞳如同幽深的古井般盯住白兆之,一字一句道:“明日,是娘的忌日。”

“你还好意思提你娘?!”白兆之顿时跳起来,脸因瞬间暴怒而涨得血红。

他取下墙上悬挂的皮鞭,抬手便是重重一鞭打在白游脊背上,脆弱的麻布衣物应声而裂,露出衣下伤痕累累的后背。

白游本能地躲了躲,却没有求饶,他痛得嘴唇哆嗦,却仍要重复着:“给我钱……我、祭拜我娘……”

十四年前,白游的母亲在生下他后,便把自己关在屋中,两三月不发一言,甚至不愿多看白兆之一眼。

白兆之把尚在襁褓的白游抱来,用力拧掐婴孩的胳膊和大腿,迫使他啼哭不止,希望做娘的能对哭闹的儿子生出一分怜悯之心。

妻子却没有任何反应,终日沉默着,眉眼冷若冰霜,连奶水也下不来。

白兆之觉得,她怕不是得了什么疯病。

次日卯时,天刚破晓,白兆之摸着黑,悄悄请了位郎中来给她医治,回家时发现房门被重物抵着。他强闯入房中,见一把短匕插在妻子的胸口,人已气绝身亡。

妻子双目圆睁,死前用血在木桌上写下“白兆之禽兽不如”七个鲜红大字,干涸泛黑的血迹凝在一处,死状触目惊心。

白兆之是个读书人,哪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吓得汗流浃背。妻子死前胡写的字,直叫人误以为他才是凶手。

无奈之下,白兆之耗费多年积蓄,给了郎中一大笔封口费,让他作证,妻子是自尽而亡,与他无关。

停灵在家他嫌晦气,便又匆匆忙忙雇人清理了尸体,锤碎写着字的木桌,再一并烧掉,想着从此之后就干干净净了。

几个清理尸体的敛夫觉得此事颇为怪异,又听说白家给了郎中钱,却不曾给他们好处,就将这事添油加醋,传得满城风雨。

“白老九娶了个漂亮媳妇儿,你们呐,羡慕地流口水。看看,才不到一年,人就死了。漂亮顶什么用,还不是个没福分的。”

“依我说,这事奇怪,说不准真是白老九下的手。”

“我瞧着不像,白家穷得叮当响,能娶上这么个漂亮媳妇已是天大的造化,又得了个大胖小子,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

谣言传得比风还要快,不过一月时间,会安镇上几乎人人都道听途说过白妻的死状,即便白兆之走在路上,也会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白兆之为了规避旁人的眼光,多方解释妻子是得了疯病才自尽的。

镇上官所调查了一番,没有寻到白兆之杀妻的证据,无法给他定罪,又可怜他是个鳏夫,此事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此后的十余年,白兆之鳏居在城南,平日里给旁人作些文章,或是写几笔字、抄几本书拿去卖,日子勉强周转却并不富裕。

倘若攒了些积蓄,他便一个劲儿地往媒婆处使,可依然没能续个弦。

镇上的姑娘都不傻,谁愿意嫁给一个传闻中“禽兽不如、克死发妻,还带着个倒霉儿子的鳏夫”呢?

白兆之自然而然就将这笔账记在了亡妻身上,不仅不立牌位、不设吊唁,一年一度的亡妻忌日也成了父子之间难以启齿的禁忌。

十四年来,白兆之没有媳妇伺候,总归还有个儿子使唤。

白游幼时因吃得不好,比镇上同龄孩子的个头要小上一些。

寒冬腊月里,邻里街坊常见他抱着一大盆子衣物去河边浣洗。洗完回家,踩着板凳儿摇摇晃晃地晾好衣服,再去市集买些便宜的菜叶,回去生火做饭。

白兆之原本对这个言听计从的儿子甚为满意,可随着白游年纪渐长,镇子上又传出了新的流言。

白兆之唇薄脸长,皮肤黝黑,个头矮小。而白游渐渐长开以后,体格修颀,面容俊秀,皮肤白皙,完全不像他父亲。

大伙儿茶余饭后,又闲言碎语地谈及“白游并非白兆之亲生”一类的话。

谣言传得久了,七分假也有三分真。

白兆之越瞧白游,越相信那些传闻,反复在家中试验“滴血认亲”之术。

他绑住白游,用针扎他指尖,父子二人之血滴在水碗里,有时相融,有时不相融,且不相融的时候更多。

白家三代单传,他囫囵吞枣地将这个儿子拉扯到十几岁,到头来,却不是自己的种?这谣言若是坐实了,街坊邻里还不知要怎样嘲笑他呢。

“天煞的一对母子!就是来向我讨债的!”妻子已故,无法追索,于是白兆之将新仇旧恨全部算到了白游头上。

他高高举起手臂,一连挥下十余鞭:“你还敢提你娘?那个恶毒的女人!都怪她!都怪她!都怪你——!”

白兆之神情癫狂,力道凶狠,鞭风无休无止地扫在白游身上。

白游跪不住了,他抱着头滚到墙角,想寻求一些庇护,但并没有太大用处。

白兆之三两步追上来,一鞭接着一鞭,激荡起周围的空气都噼啪作响。

白游曾见过别的孩子家,爹娘或恩爱和睦,或吵闹拌嘴,到底是有情分在。不像父亲这般,只要一提起亡故多年的娘亲,就会招来一顿铺天盖地的毒打。

他已经十四岁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幼孩,疼痛之余,心中难免苦涩:如果娘还活着,一定会庇护他,不让他受这么多的苦。

“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白游痛得一阵闷哼,他被打得来回翻滚,却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白兆之怒意中烧,嘶声咆哮道:“怎么死的?那个疯女人,她疯了!她是自杀的!她宁愿自戕也不肯跟我一起过!你也是疯女人生下的贱种,犟起来和她一模一样!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无尽的疼痛重复叠加,白游感到腰背麻痹、周身瘫软,失了挣扎的力气,一阵黑暗袭来,四肢百骸渐渐没了知觉,意识陷入一片混沌……

商栩在天黑前抵达会安镇,找了家客栈落脚。会安镇距离东曜山不过二十多里,想来明日午前便能回山。

晚间用过饭,商栩左右也无事,便盘腿在榻上凝神调息。

东曜一派的内功心法属于通络开窍的路子,常年修习,可令人目渐明、耳渐聪,身形敏捷,自然也就能配合剑法提升武学造诣。

约过了一个时辰,商栩离榻,抖抖衣襟,走到门外的回廊之上,夜风徐徐轻拂,夹杂着一丝幽微的草叶清香,皎洁明朗的月光映得他心间一片澄澈。

他是个极爱独处之人,虽出身东曜剑派,派内师兄弟、师叔伯人数众多,他却鲜少与他们往来,只求个清净安逸,无人打扰他独赏山中四时风景,抑或打坐冥思。

此刻他正觉心情大好,渺渺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哭泣。

起初听得并不真切,商栩隐有好奇,便运转内息,周遭一切动静都瞒不过他的双耳。

听这哭声可见伤心哀痛至极,却又是个少年声音,不该如此气促息弱,疲乏不济。

商栩跃出窗棱,循着哭声赶到白家,见白游已被白兆之打得奄奄一息,扔在柴房外。这回连绳索也省了,反正白游无力再逃,逃了也无处可去。

商栩悄无声息地靠近白家屋子,听见房内传出一阵鼾声,心中诧异:这小孩哭得如此可怜,屋内那人竟然可以高枕酣眠。

借着明亮的月光,商栩发现倒在地上的少年双目红肿,身上遍布血痕,新旧鞭伤交叠,实在让人心疼。

他正想问上几句话,不料那少年侧过头乞求般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一头磕到地上,昏死过去。

商栩俯身,正要给这少年把脉,却发现他双手腕间的凹陷勒伤更加严重。

莫非屋内打鼾之人是个人贩子?这少年是他拐来的?商栩即刻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若是拐来再卖,多半要好吃好喝供着养着,才能卖出好价钱。

莫非……是他买来的孩子?为了续香火还是……?

东曜与阆仙两派中,除东曜有一脉女弟子之外,其余全是男子。上山习武学艺的弟子都是青壮年纪,或有“龙阳”“分桃断袖”一类的癖好,他也是知晓三分的。

商栩无意推敲那人动机如何,只是这孩子实在伤得太重了,如不及时救治,恐怕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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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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