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明淼进入暗室，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随后开始调理呼吸。
瑜渚看着，使用灵力之前先调息这是长留山教导弟子的习惯。
她皱着眉，背对着她，也盘腿坐好，在开始之前，她突然发问：“我发觉你今日的灵力比昨日单薄许多，可是旧伤复发了？”
明淼正要运灵力的手顿了顿，片刻后还是低低嗯了一声。
“不会对去除寒毒有影响的。”她道。
随即闭目将灵力输送到瑜渚体内替她将寒毒驱赶，去除。
瑜渚对灵力的波动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敏锐，因为分身的缘故灵力被分出去是事实，不过好在目前泗峰外面没有人，分身也只是靠着墙站立，消耗的是昨夜的本源灵力。
明淼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瑜渚体内的寒毒上。
温暖的灵力甫一接触瑜渚冰寒的经脉，便如同细流渗入冻土。
驱除寒毒的过程必须极其专注，一丝一毫的疏忽都可能伤及瑜渚的根本。
明淼的全部心神都沉了进去，感受着每一缕寒气的抵抗，引导着自己的火灵将它们丝丝缕缕地缠绕、炙烤、化为虚无。
时光飞速而过，随着明淼的努力，灵力尽数将一处顽固之处寒毒裹挟拔除，随后明淼本身的灵力便开始又和昨日一般变得单薄细微。
瑜渚只感觉丹田内猛地一轻，有灵力可以回转在经脉。
她转过头，看着有些疲惫的明淼，抿了抿唇，“多谢。”
明淼只感觉内里灵力拉扯着她，一会向着殿外的分身一会儿又回到自己这里，眼前瑜渚的脸出现重影。
汗水浸透黑袍，她动作迟缓地站起身，向着瑜渚拱了拱手，“今日告辞。”
瑜渚突然蹙眉，“你灵力怎么这样不稳定。”
似雪眼眸扫过明淼僵硬的动作，她突然拉住明淼的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手中的手腕过于柔软细腻，瑜渚眉头一挑，这玉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年轻身体。
明淼咬破舌尖，血腥气使她恢复了清明，她迅速将手抽回，沙哑应道：“旧伤未愈，灵力飘忽。”算是解释，随即转身离去。
见到明淼出来，分身站起来，随着明淼一起出去，她的状态也不算好。
站在半山腰，二人目光交汇间，分身身形逐渐虚幻消散。
明淼微微喘气，没拿到碧血复元丹之前使用分身确实很消耗心力。
瑜渚继续坐在蒲团上，闭目，玉生实在是太像明淼了，像那个梦魇中的明淼，疲惫、冷漠，而且真有那么巧，世间竟然能有两个至纯至阳的血脉灵力？
……
明淼再次回到泗峰的时候瑜渚正巧从暗室出来，见她从外面回来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弟子刚刚去送了玉生前辈，她看起来状态似乎并不好。”明淼乖顺行礼，脸上疑惑地表情不似作假。
瑜渚霍然向前两步，走到明淼眼前。
明淼忍住了后退的步伐，直直和瑜渚对视。
在她幽深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的灵力怎么突然这么单薄？”
明淼心下一惊，这句话是一开始问玉生的，可眼下又问自己。
她在回来的时候分明确认了自己的状态，灵力也和筑基期一样。
可瑜渚还是一眼看出了她内里的亏空乏力。
“可能刚刚练剑用到灵力了，一会儿就好了。”明淼揉了揉手腕，解释道。
瑜渚狐疑的看了一眼，灵力确实有慢慢恢复。
“那便给我看看你的剑招吧。”瑜渚走出殿外，随意折一树枝挥舞几下，将灵力控制在筑基。
“师尊，要和我对练吗？”明淼从剑匣中抽出无光，“师尊的寒毒怎么办？”
瑜渚不说话，随意挥出一道剑气向着明淼而去。
明淼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盛满自信，她提着无光迎上那道剑气。
见此，瑜渚眼底划过满意，这是明淼，不论何时总会对得起手中的剑。
剑光乍起，明淼将瑜渚所挥出的剑招轻易化解，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发起进攻，旋身而起，剑光飘渺，正是长留山的开宗剑法，“流云。”
瑜渚点点头，这招算是长留山弟子的基础剑诀，明淼对这招自然也是最为熟练。
她目光如炬，身形微动，手中树枝在她手中仿若一柄堪比无光的神兵，以一种极为出乎意料的角度点出，敲在明淼手腕之上，将正在凝聚的灵力打散。
明淼借力后退，她瞥了一眼微微颤抖的手，压下再次涌上来的灵力虚浮之感。
瑜渚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刚刚打散的灵力并不多，缺乏后续。
“气息要沉。”她开口，清冷嗓音如同玉石敲击般落在明淼心头。
明淼咬牙，再次开始凝聚灵力于无光。
瑜渚手腕微动，树枝化作一片似雪阴影，向着明淼压去。
明淼心下一沉，无光横在身前，将这招接下，双腿微微下陷。
瑜渚满意点头，“下盘很稳，你的基础日日不落，这便是重要性。”
说罢，她看着受到明淼灵力驱动而有些发亮的无光，顿了顿，似乎只是不经意开口问道：“那日里林，我见无光亮如天光，你可有所感悟，是要施展什么新的剑招吗？”
那日明淼抱着坦白的风险，一出手便是自己的成名剑招，岁枯。
她犹豫着，片刻后微微点头。
瑜渚便后退一步，看她施展。
明淼微微沉气，掏出一些自己置办的匕首，随着灵力的注入，匕首微微发亮悬浮在她身侧。
然后围绕在无光四周旋转。
瑜渚看着这动作气势总感觉有些眼熟。
随着灵力的涌入，无光越来越亮，匕首上涌出火光，剑气交织，印出明淼意气风发的眉眼，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冷冽。
那双总是温和注视自己的眼眸此刻亮的惊人，仿佛天下所有剑光都在其间。
分明是那样单薄细瘦的身形，如同覆雪青竹，却带着惊心动魄的压力。
瑜渚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碎裂，她在心底轻轻说出这剑招的名字。
“岁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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