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存了让扈樱早些回家休息的心,于是速战速决,很快谈起彩礼。
东海龙王一心讨好,洋洋洒洒的一篇话,总结一句话就是“都按你们说的办”。
因为事先没有沟通,简母有些没底,迟迟疑疑地开口:“彩礼,我们那里的风俗,十八万……”
后面数字没出口,简母临时改主意了。她觉得,不管最后到底谁出钱买房,至少这老敖是有心掏空家底般出钱的,那么再要求他们拿太多彩礼有点过意不去,直接抹掉了个十。
于是,她伸手比划了个“八”:“不,八……”
东海龙王耳聪目明,先听见个“十”,又听简母改口说了个“八”,以为她口误,将八十说成了十八,所以要改过来。
他也是一片好心,想着让扈樱早点回去,没等简母说完立刻拍板:“行,八十万,找个好日子立刻送过去。”
话出口就有点后悔,应的太快,感觉有点少了。
简母瞠目结舌:“啊?哦,不是……”
东海龙王忙道歉:“不是八十万吗?不好意思,我心急抢话了,八百万?”
简父想起女儿回他们的“肯定没问题”,有些回过味来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敖家财力跟他们想象中肯定不一样。
简母还要说话,被简父在桌下扯了下手臂阻止了。
东海龙王有些兴奋地继续往上涨:“是不是八千万?好好好,没……”
敖仲突然插话制止:“父亲,你太急了。”
东海龙王知错就改,笑着自嘲:“对对对,瞧我这急性子,失礼了,您说您说。”
简父是个稳妥人,决定仍按原计划,笑道:“十八万八,讨个彩头就行。”
东海龙王大惊失色。
他来之前特意让人打听了下现今的彩礼行情,十八万八在普通人中说得过去,但是放在女明星身上,特别是家喻户晓的女明星身上,传出去太丢分了!
最怕的就是被比下去!
胜负欲超强的东海龙王不能接受,激动地一拍桌子:“不行,太低了!八千万。”
简母被惊得只发出了个“啊”。
简父镇定些,迅速盘算了下家中可动用的资产,很是为难:女儿能被这么看重,当然是好的。但是八千万,再加上送一套房给女儿,自己家决计拿不出相等价值的嫁妆,怕婚后会落人口舌,时间长了反而对女儿不好。
扈樱又被拍桌声拍醒了,直起身,下意识地问:“什么?”
敖仲皱眉瞧东海龙王:“父亲,请冷静。”他捡起再次滑落的薄外套,问扈樱:“这里有休息室,你先去那边睡一会儿?”
扈樱揉着眼睛摇了摇头,懒得动。
东海龙王冷静不了,急忙问:“小……可可,八千万,要不要?”
这下别说简母了,连简父都冲着扈樱直使眼色。
扈樱前世在龙宫内混得熟了,跟东海龙王也不生疏。
当年与常宁、潘念锦不睦,她不仅敢拉着敖仲为自己撑腰,也敢扯住东海龙王替自己唬人。她现在仍是朦朦忪忪,完全没注意到简父简母递来的眼神,毫不客气地答:“要啊!为什么不要?”
东海龙王拍桌而笑,竖起大拇指夸:“痛快!就这么定了,早些回家休息吧。”
简母快被女儿气死了,她不提前沟通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拆台?
简父忙描补:“她还没睡醒呢,这话不能算数。”
又对东海龙王笑道:“我瞧可可实在太困,确实不如先回家休息。彩礼的事我们再找时间谈,不急。”
“这不都已经妥了嘛,不用再谈了。”东海龙王瞧出了简父以退为进的企图,急着立刻敲定,“可可,你说呢?这是你的婚事,你同意就行。”
扈樱虽有些清醒了,但是却不知自己迷糊间发生了什么事,问敖仲:“我刚刚要了什么?”
简母差点被气笑了:居然什么都没听清就敢说“要”。
简父也很无语,但好在他脑子转的快,很快就以此为证:“今天晚了,脑子都已经糊涂了,我们改日再谈吧?”
敖仲在一旁柔声跟扈樱简短解释了几句:“父亲的意思是,现在社会不流行古礼那般繁琐,所以简化下,聘礼给你八千万和一套房,问你同不同意。”
扈樱又去看简家爸妈:“不是十八万八,两家合买一套大平层吗?”
简家爸妈也很懵。
这婚事谈的,完全出乎意料。别人家是为了能少出点争论,只有他们这两家是为了多出而争论。
不合常理!
感觉有妖!
眼见扈樱要反悔,东海龙王着急了,巴巴地看着她:“可可啊,你刚刚可是已经答应了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哎呀,我睡着了说梦话哪能算数啊?”扈樱笑道,又去问敖仲,“你的意思呢?”
敖仲笑:“都是你的。”
世俗之物哪里比得上私库里的那些宝物?他的所藏都归她,何况这些俗物。
扈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要开口答复。
简父适时喊住了扈樱:“可可,你跟我们出来一下。”又对敖家两父子歉意一笑:“我们先失陪一下,见谅。”
东海龙王不想见谅,就想他们赶紧点头,但见扈樱已经站起跟着简家爸妈往外走,敖仲也露出让他暂歇的意思,未出口的话只能憋回肚中。
其实,以这对父子耳力,便是简家三人走到楼外也能听见。
简父当然不知道。
离开包厢数十步,有个开放式的小厅,沙发茶几一应俱全。简父瞧着小厅清静无人就停留在此,先问扈樱:“敖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不是说小敖是水利局的吗?”
扈樱也没想到东海龙王会表现得如此财大气粗,只能避重就轻:“他们家里比较有钱,有些祖辈传下来的股份。”
东海龙王听到此,顿时有些心虚:“我是不是给小樱惹麻烦了?”
敖仲道:“你太高调了。”
外面的简父将嫁妆无法对等的担心说了一遍,又道:“我和你妈攒的这些嫁妆,本以为足够为你撑腰了。但今天这一对比,恐怕助力有限。那份彩礼,你可要想清楚。”
包厢内的东海龙王听到此话,捻着隐藏起来的龙须很高兴:“这个小简是个敞亮人,小樱果然托生了个好人家。”
敖仲无奈提醒:“你先慢点高兴,今日这事有波折,你不如想想怎么圆回来。”
东海龙王不信,很轻松:“有什么不能圆?我们就按小樱的说法说就是,有些祖传股份,不就行了。有钱有什么不好?”
敖仲皱眉:“他们想的肯定不是祖传股份,他们会担心小樱以后的生活。”
话音刚落,东海龙王果然听见简母在轻声责备扈樱:“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早些说清楚,我们也可以早点商量个对策。现在你准备怎么办?真的就这样答应了?以后,他们家会不会看轻你?”
齐大非偶!
要不是扈樱已有孕,简母都想打退堂鼓了:“我只想你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太高攀了,肯定会受委屈。”
听到此话,东海龙王急地站了起来,恨不得冲出去给简家发誓做保证。
“你别去添乱!”敖仲眼疾手快地压住他的冲动,“你别出去,现在出去,反倒让他们觉得我们故意偷听,居心不良。”
东海龙王坐回座椅,不甘心地嘟囔:“有钱还错了。”
敖仲忍住了送他个白眼的冲动:“有钱没错,炫富就错了。你想以钱势压人,可现在不是以前皇权社会了,现在的人族更信奉‘平等’二字。小樱能处理好,你等会儿就听小樱的,小樱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再多事了。”
东海龙王不太放心:“你确定?”
敖仲终于没忍住,送了父亲一个白眼。东海龙王只能讪讪自嘲:“也是,那小丫头小时候嘴上就跟抹了蜜一样,惯会给人灌**汤,绝对没问题。”
外面的扈樱果然开始舌灿莲花。
她动容地拥住简父简母,软软地在两人耳边感动道:“爸、妈,你们真好,什么都为我想到了。”
简父有些不习惯女儿突如其来的亲热,只能拍拍女儿的背:“我们为你考虑不是理所应当吗?”
简母也笑:“你也是快要当妈的人了,哪有不为子女考虑的父母?这是我们的责任。”
这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能做到如此的。
扈樱让简父简母坐下,蹲在他们面前拉着他们的手,笑:“我小时候,你们总是将最好玩的、最好吃的留给我;等我大一些,你们省吃俭用,家里最大的花费就是为了培养我;我高一时被人劫持,你们为了救我差点倾家荡产;这十来年,你们事业有成,家里渐有起色,可是你们仍然勤俭持家,就为了贴补我,我的那套房大部分都是你们省下来的。”
“父母的责任只需将子女培养成人,可是你们为我做的远远超出了责任,是你们对我全心全意的爱!”
简父很不习惯如此煽情,有些不自在,拍了拍女儿的手:“瞎说什么!都是该做的,有什么好说的?快起来。”
简母帮忙搭腔,去扶女儿:“你现在有身子呢,别一直蹲着。”
扈樱也觉得蹲得腿有些麻,起身亲亲热热地坐在简母身侧,她仍拉着简母不松手:“我今年三十了,你们就一心为我三十年。三十年,人生才几个三十年?你们也该为自己想想,去尽情享受人生。嫁妆,你们不必为我掏空家底,礼数尽到就可以了,其他你们留着自己用。”
说话间,只见她神采飞扬,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他们家有钱,但我们家也不差啊!没必要自惭形秽!况且我也有能力赚钱,小敖现在的工作还没我赚的多!”
一摊手,她笑得狡黠:“两下里不就扯平了嘛!”
听到此,东海龙王冲着敖仲吹胡子瞪眼睛:“你现在瞎混什么呢?居然还没小樱赚得多?”
敖仲笑起来:“给她当助理啊,除了过年给个红包外,她就没发过工资,当然没她赚的多。”
说起红包,思绪便有些远了。
去年过年发过一个红包,888元和一张亲笔写就的花笺。今年过年也是同样一封红包,花笺上的字却少了,只有三个字。
十个字变三个字,回去后得找个机会让她补出来。
这哪是没她多?!
东海龙王顿生危机:“瞧你那点出息,这以后难道还要小樱养你?”
敖仲正想着补字的事,停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让她养也不错,省得简家总是患得患失。我不是有祖传的股份嘛,可以躺平。”
一瞧敖仲心不在焉的模样,东海龙王觉得自己可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哼哼地喷了个鼻音。
话不投机!
不想理儿子了!
转眼就看见包厢门开了,东海龙王那副气呼呼的面容立刻消失不见,裂嘴笑得欢。
还是女儿好!
女儿多贴心,听听刚刚小樱的肺腑之言多动听!再对比一下身边的儿子,尽会气龙。于是,那张嘴咧的更大,笑容更盛:“快坐快坐。”
等三人坐定,东海龙王立刻忍不住问:“小……可可啊,你们商量的怎样了?你说,无论你怎么说,我都只有两个字‘照办’!”
扈樱的眉眼弯弯,笑得很甜:“世叔,长者赐不可辞呀。”
“好!”东海龙王哈哈大笑,“我就喜欢你这脾性,很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