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端着饭菜从灶台出来。
自然而然的在方知越的身边落座。
她眼神温柔的将筷子递给他,至于对面的严安,连看都未看上一眼。
“我自己来就好…遥姐儿,严公子是客,你照顾他便是。”
眼看气氛变得越发尴尬。
方知越躲开她手中递来的筷子,自己伸手从旁拿了一双。
他用眼神示意了下司遥,让她将筷子给对面的严安。
司遥却并未理会。
见他不接,便自如收回,又朝他碗中夹起菜来:“这烧茄子小父不是最喜欢的吗,尝一尝我做的可合你的口味。”
“还有这道香滑鱼片,我放了辣子在里面,小父可吃的惯?”
她一样一样的夹着,很快便在方知越的碗中垒成了小山。
末了,还提醒了一声:“小父怎么不吃?若是冷了可就变了味道了。”
“嗯……好。”
方知越只能拿起筷子赶紧吃了起来。
见严安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更是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够了,遥姐儿…”
他极力忽视对面望来的视线,勉强朝司遥笑笑:“我自己夹就可以了。”
她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古怪?
没看到对面的严公子恨不得将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吗?
“好好好。”
司遥从善如流的应着。
眼神温柔:“小父莫烦我,我不打扰你吃饭便是。”
“你看看——”
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素帕,在他唇角擦了擦:“多大的人了,竟还能吃成个小花猫。”
嗓音中不自觉透出几分宠溺笑意。
啪嗒——
方知越手中的筷子瞬间滚落在桌上。
坐在对面的严安也终究看不下去,嚯的一声站起身:“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话落,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严公子——”
方知越见此赶紧喊了一声,起身便要追去。
被司遥按住肩膀,又给按坐在凳子上。
她缓缓起身,“小父继续吃饭便是,我去送一送严公子。”
说着,笑了一声朝外走去。
院门外,严安站在马车前看着慢慢悠悠从家中走出来的司遥。
等她走近后,屏退身边的侍从,质问起来:“司玉拙,你什么意思?言语羞辱我还不够,你还要用行动来羞辱我吗?”
“恕小生听不懂严公子的意思。”
司遥面色冷淡,“天色已晚,严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以后,也莫要再来打扰我小父。”
说罢,转身便要回去。
“你站住!”
严安气不过跑到她面前,将她截住:“你故意和你那假小父亲昵不就是为了恶心我吗?你还不承认!”
他瞪着眼睛看她。
司遥却蓦地笑开,嗓音轻慢的接了句:“严公子也说了是假小父,我们亲昵有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
严安瞳孔猛的一缩,“你对他……”
“话已至此,严公子若是识趣就请回吧。”
司遥却没兴趣为他答疑解惑。
冷着脸越过他回了家中。
独留严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许久才坐上马车离开。
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方知越瞧着进来的司遥,立马走了过去。
急忙问起:“严公子走了?你们都说了什么?严公子没有生气吧?”
“小父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司遥见他一门心思问那个严安,心中有些不悦。
牵着他又回到饭桌前坐下。
“我已同他讲清楚,以后他不会再来打扰你。小父也莫要再念着他了。”
“啊?”方知越有些懵。
怎么就成他念着那位严公子了?
“不是,遥姐儿,你和那位严公子……”
“我不是说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小父怎就不信呢?”
司遥微微蹙起眉,表情有些严肃:“那严公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这般的信任他。”
“我,我没有…”
见她又有生气的迹象,方知越嗓音弱了下来。
“那位严公子无论是出身还是相貌皆是极好,若是错过,实在可惜…”
“遥姐儿…”
他在心底暗暗打气,终是鼓足勇气朝她劝道:“我知道你一门心思都在学业上,可成家亦是头等大事。你不如和那位严公子多相处相处,说不定就相处出来感情了呢。”
方知越小心翼翼的掀着眸子。
撞上司遥的眸子时,瞬间被她眼底的冷意吓住。
“他还真是好本事!”
司遥冷笑了一声:“竟让你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遥,遥姐儿……”
方知越被她这副模样吓住。
嗓音忍不住颤抖:“我,我就是随口说一说。”
他在心底懊悔,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呢。
司遥却不再看他,起身朝屋内走去。
她极力压制住胸腔中的怒火,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可怕事情来。
房门嘭的一声合上。
震得坐在凳子上的方知越抖了抖肩膀。
他耷拉下眉眼,有些丧气:完了,遥姐儿这下真生气了。
*
翌日清晨,方知越早早起身做了司遥最爱喝的鸡肉粥守在屋门口。
司遥一出来便对上他讨好的笑。
方知越笨拙的举着手中的粥,朝她抿着唇笑道:“遥姐儿你还在生气吗?我做了你最爱喝的鸡肉粥,要不要尝尝?我保证,以后再不多说话了。”
“在门口站了多久?”
司遥淡声开口。
“没多久,也就半个时辰,你放心,这粥中间我加热了一回,现在喝正合适。”
见她还搭理他,方知越眼眸一亮赶紧回道。
似乎怕她嫌弃手中的粥又连忙解释了句。
“进来吧。”
瞧着他染上露水的长睫,司遥转身回了屋子。
闻言,方知越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哎了一声赶紧进去。
他拿小碗盛了一份鸡肉粥放到她面前,“遥姐儿你赶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司遥没有拒绝,端起小碗喝了起来。
良久才放下。
见方知越还要给她盛,伸手拦住了他:“剩下的你喝吧,一会儿我还要去镇上一趟,中午不必等我回家吃饭。”
“嗯嗯,好。”
方知越赶紧点头。
他小心觑着她的面色,再次问出声:“遥姐儿,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若我说还在生气,小父要如何?”
司遥眼眸幽深晦暗。
“我,我……”
方知越被她这话问住,他咬了咬唇:“遥姐儿,我知道错了。”
“罢了,我又岂会和小父生气。”
司遥总算松了口。
没等方知越神情放松下来,又说了句:“等回云州,我会着手操办亲事,也省得小父再给我乱点鸳鸯谱。”
她别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
方知越并未察觉。
只是听到她上心亲事,立马高兴起来:“真的?你在云州有心仪之人了吗?”
“算是。”
司遥又看他一眼,眼眸有些深沉晦涩。
她去云州之时也定是要带上他的,这话也不算有假。
“太好了!”
方知越见她承认,满脸全是笑容。
“你的终身大事可终于有着落了。”
他都快担心死了。
直到司遥出发去镇上。
方知越脸上的笑容都没消下来。
他充满干劲的将屋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这才闲下来回屋刻核雕去。
只是没坐多久,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来。
方知越赶紧又跑了出去,打开院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却有些怔愣下来。
“…姨父,表弟,你们怎么过来了?”
自三年前她们将他卖给司家老爹后,她们就再没有任何的来往。
这个时候突然登门,方知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越哥儿,不让我们进去吗?”
裘氏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眼角的细纹堆挤在一起。
站在他身旁的儿郎已经迫不及待的朝里走去,嘴里也甚是不客气:“哎呀,父亲,和他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可是他亲姨父,他若是敢拒之门外,咱们非找人评评理才行。”
方尚瞧了一眼还傻愣在门口的方知越,没好气的说了声:“还不赶紧倒杯水过来。走了一晚上的路,腿都要断了!”
“尚哥儿——”
裘氏立马拽了拽方尚的袖子,朝他使了个眼神。
方知越紧抿起唇角。
转身进屋倒了两碗水过来,直接朝他们问道:“姨父带着表弟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当初你们收了半吊子钱将我卖了出去,姨母也亲口说从今往后再无任何瓜葛。”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越哥儿…”
裘氏厚着脸皮笑道:“所谓血缘至亲,哪是说断就断的。说到底,咱们才是最亲的人。”
“是吗?”
方知越难得硬气了一回,“那姨父就再掏半吊子钱出来还给司家,这样我就承认咱们还是亲人。”
“这……”
裘氏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方尚尖利着嗓子开口:“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怕你在司家难过,我和父亲怎会过来。我们都听说了,你并未和那个司雯拜堂,也没入司家族谱。和司家根本毫无关系。这司家老头死了,就只剩下个司遥,她哪里会甘心养着你。如今司遥成了举人,你若想继续赖着她,就要赶紧想办法才行。”
他挺了挺胸脯,微微抬起下巴,“我今年已经十五,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若是能嫁给司遥,你也能继续在司家赖下去。”
听到这话,方知越如此温吞的性子也被气笑了。
难怪他们突然找来,原来是知道遥姐儿成了解元娘娘,想要攀上遥姐儿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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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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