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辅导课被安排在周二下午的阶梯教室。来自各个年级的尖子生坐满了前几排，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秦观跟着陈述在后排找了个位置，摊开簇新的笔记本，神情是罕见的认真。
讲课的物理特级教师语速很快，板书从经典力学一路延伸到相对论的初步概念。秦观的笔尖在纸上飞快移动，额角渐渐渗出细汗。在他第三次因为跟不上而停下笔时，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从旁边推了过来。
陈述的笔记条理清晰，重点处用红笔标出，复杂的推导过程被拆解成易懂的步骤。秦观感激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陈述却只是目视前方，仿佛这不过是随手之举。
课间休息时，前排一个男生回过头，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惊讶：“秦观？你也来听竞赛课？准备走特长生路线了？”
周围几个学生低笑起来。秦观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
“竞赛辅导面向所有学有余力的同学。”陈述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合上手中的《大学物理》，抬眼看向那个男生，“你有问题可以问老师，不必关心别人的选择。”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那个男生讪讪地转回了头。
辅导课结束已是黄昏。两人沿着栽满梧桐树的小径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金色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个……刚才，谢谢你。”秦观小声说。
“事实而已。”陈述的语气依然平淡，却让秦观心里一暖。
「妈，我今天去听竞赛辅导了。」
深夜，秦观盘腿坐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抱枕的流苏。
「很难，但我好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喜欢这些东西了。」
皇太后的回复很快到来：
「[摸头表情]能试着去理解对方的世界，是我们观观长大了。不过记住，不是为了讨好谁，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秦观把脸埋进抱枕里，深吸一口气。他想起陈述维护他时坚定的侧脸，想起笔记上工整的字迹，想起那些他曾经觉得枯燥无比的公式，在陈述笔下仿佛有了生命。
他翻身下床，重新坐回书桌前，摊开那本写满陈述笔迹的笔记本。台灯温暖的光晕下，那些复杂的符号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畏惧。
窗外秋风拂过，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极了少年心底悄然生长的勇气。有些路虽然难走，但因为前方有想并肩同行的人，便也值得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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