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甜点后,我们三个走出了栗依雏家的别墅。而就在这时,谭深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
“是安逸思——怪不得她让我们热身呢,她邀请我们现在去学校破零社,有新委托。”
他念完信息后,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望着天空感叹——
“……三天三个委托,难道说我们观棋亦语侦探团的黄金时期要来了?”
可来到破零社后,我发现这黄金时期总不是十全十美的,比如——
地板上残留着一点没擦干净的血迹,差劲的采光使205室似乎要比外界低几度,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迎面而来。
属实有点瘆人了。我叹了口气。还挺衬他们超自然事件研究社的。
“所以呢?”谭深看上去也对这里感到不适,“你们把我们再次叫到这见鬼的鬼地方来,又要搞什么鬼?”
……一句话中出现了三个“鬼”字,可见心理阴影很大了。
“跟上次那张灵异照片有关!”课室中央,安逸思眼中正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朝我们走来,递出一张照片——正是她上次说的那张前辈们拍的鬼影照。
“现在,我代表破零·超自然事件研究社,委托你们观棋亦语侦探,暂且以‘这个白影不是鬼’为基础,推理出这张灵异照片的真相!”
“对哦,还有这档子事。”盯着那个模糊的白影,我脖子后面不由得再次生起一丝寒意。
“是的,尽管我们上次拍到的那个白影已经被证实是逃窜的齐海瑷,但这个前辈们拍到的白影究竟是不是真的鬼,我们还是不能确定。所以——”
安逸思雀跃着,冲我们扬了扬那张照片。
“就拜托你们啦!”
“对啊。”夏羡霞叉着腰,一脸严肃,“如果连你们也想不出伪造这个鬼影的方法,那我们就只好相信,这个六人之外的第七者是鬼了。”
“等一下,先别那么快认定我们愿意推理——我们还没谈报酬呢。”又来了,报酬哥,“你们破零社的报酬是什么?”
“唔……报酬……”安逸思捏着下巴,转向角落又在看漫画的陈橘,“小橘,你说该定什么报酬好呢?”
什么啊……原来想都没想过报酬吗?我头一回觉得谭深凡事都先问报酬的做法不无道理。
“我怎么知道嘛?”陈橘把立在面前的漫画书放下,一脸不耐烦,“你当初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不能考虑得稍微完善一点吗?”
“不好意思啦……”安逸思笑眯眯地冲陈橘道歉。
“要不……”范晚枫突然从召灵手册后面抬起头,望向谭深,笑容中透露出一丝难为情——
“我们把那个把柄再用一次?”
……这绅士哥是怎么做到把要挟别人的话说得那么有礼貌的?
“一次就够了吧?!”
谭深马上抗议起来。
“用把柄这个方案大概可行……”安逸思好像没听到谭深的话似的,自顾自地思索着,“但也得考虑一下谭深同学的感受……”
“对嘛对嘛,”谭深忙不迭地附和,“我那时只是犯了一个所有高中生都会犯的错……”
“……毕竟,”安逸思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方被再三要挟后,有可能会加以报复……”
“……你这是什么考虑啊?”连陈橘也觉得这位科学怪人不可理喻。
“所以,你们几个说的到底是啥把柄啊?”夏羡霞被这三言两语撩起了好奇心,急不可耐地跳到陈橘面前,“快说快说!”
“呃……算了吧算了吧。”陈橘这句话既是对夏羡霞说的,也是在劝说安逸思和范晚枫,“我们还是……另外想一个委托费吧——”
“不用想啦!”
门外传来一个愉悦的声音,将陈橘略带尬意的劝阻打断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启幕社社长芥浅正推开门,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而在她身后,还跟着——
“芳老师?”陈橘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错,正是同在贝斯被砸案推理现场,被启幕社邀请的那位指导老师——导演芳娟。
“听说你们要推理灵异照片的真相,我很感兴趣——毕竟这也是宝贵的编剧素材嘛。”芳娟微笑着,嘴里还是含着根棒棒糖,“所以,我就跑来凑热闹啦。”
震惊,知名导演亲临高中校园,竟是为了……我已经在脑子里暗自拟好了明天的热搜头条,难道导演都这么有空吗?
“是的,至于报酬嘛……可以由我代付。”芥浅慷慨地解决了我们眼下的难题,“你们……喜欢剧本杀吗?”
她突然抛出了意想不到的问题。
“剧本杀?”我愣了一下,“我虽然没玩过,但也很感兴趣。你们呢?”
我问艾怡芊和谭深。
“我也没玩过,不过听上去确实挺有意思。”谭深回答。他旁边的艾怡芊没有说话,但也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芥浅顿时变得兴高采烈,“我亲戚的桌游公司正准备推出一款全新的推理剧本杀。”
“推理剧本杀?”“推理”这两个字的出现,立刻像鱼饵一样勾住了我的兴趣。
“是的!玩家将根据自己拿到的剧本扮演相应的角色,并共同推理案件。推理中的每关键一步,都会影响剧情的走向——是多结局哦!”芥浅特意强调。
“推出这款剧本杀前,我亲戚希望能找人来体验一下。如果你们乐意的话,这八张体验票就是报酬咯,你们可以邀请别人一起来体验!”
喂喂,好像有诱人得不得了的条件出现了啊!
“这么好?比我们之前的报酬高了简直不是一个量级啊!”谭深有点吃惊,“我接受!”
“我也接受!”怀着对剧本杀的强烈期待,我马上夺过照片,在一旁的椅子上即刻开始了研究。
暗沉的教室内,诡异景象依旧。地板上是猩红的六芒星法阵和六张鬼画符,每张鬼画符旁各站着一个学生——前三位蹲下,后三位站着。
在这六人身后,紧闭的黑色窗帘前,是一个模糊的白影,悬在空中,与地面有大约半米的距离。
白影倾斜着,呈斜率大于0的一次函数状(?),就像是一个从左侧快速奔向右侧的人影似的。
“芳老师,你认识这上面的人吗?”
在我身边,传来芥浅的询问声。
“唔……”芳娟凑上前来,低下头,仔细端详着,“他们是当时的破零社成员。那时我确实听说过他们拍到灵异照片的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又盯着照片看了一会,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双麻花辫女生。
“这是破零社那时候的社长叶亦凛。”
在芳娟回忆期间,我一直在细细观察着那个疑似幽灵的白影,突然发觉,芥浅定这么高的报酬是有原因的——
我毫无头绪。
“你能看出什么吗?”我小声问身旁刚坐下的谭深。
“当然什么都没看出来。”谭深叹了口气,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单凭这一张照片进行推理,确实有点困难。再说——”
他的脸色略显难看
“……这里的氛围……也让我很不舒服。”
“切,这就放弃了吗?观棋无语侦探团?”夏羡霞一脸不屑,“你们之前破贝斯被砸案和六分之七热可可案的聪明才智呢?都飞去哪了?”
……“观棋无语侦探团”是什么鬼啊?!
“说不定这照片真就如公主殿下所说,只是P的而已。”夏羡霞摆摆手,继续泼着凉水,“这样就用不着推理了。”
“不,想了半天,我现在不觉得是那样了。”
陈橘翻着召灵仪式手册,淡淡地推翻自己之前的假设。
“他们这本小册子写得很认真,还画了图,设计的召灵仪式也很麻烦。如果只是单纯想吓唬别人,或者和大家炫耀自己见过鬼,P完图后,一般不会在这些地方上费这么多功夫。”
她抬起头,看向还想辩驳的夏羡霞。
“所以,仪式举行者中应该有信以为真的人。而伪造者在动手时,很可能需要骗过照片里的其他人。”
“小橘说的很有道理!”陈橘话音刚落,安逸思就高兴地鼓起掌,“大家继续讨论吧!”
“可是,正如谭同学所说,除了这张照片,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范晚枫叹了口气,皱起两条英气的眉,“这还能怎么讨论啊?”
“那就瞎猜呗!”夏羡霞兴冲冲地提议,竖起食指——
“我倒是又有了一个猜测!”
“是吗?洗耳恭听。”陈橘兴致索然,似乎对此持怀疑态度。
“可能犯人——我就这样称呼吧——使用了干冰。而那一片白影,其实就是干冰升华吸热形成的白色水雾!”
夏羡霞将脑后的头发一撩,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怎么样?这个猜测不错吧?”
“呵,不错。”
陈橘略带讽刺地称赞。
“简直完美——踩到了不可能区。”
“啊?为什么?”听了这句批判,夏羡霞立刻不悦地跳起来,“明明很有可行性嘛?!”
“确实——很有死人的可行性。”陈橘的表情流露出不屑置辩,“这召灵仪式要求关闭门窗,如果犯人使用干冰,一不小心造成一氧化碳中毒怎么办?鬼还没召唤出来,自己倒先变成鬼了。”
“那……说不定犯人是个中二小鬼,顾不得这些呢?”夏羡霞还是不服气。
“陈橘同学刚刚不是推测出,犯人需要骗过那些举行仪式的人吗?水雾散去需要时间,拍完照后,别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一大片白雾啊?”
我的话语成功让夏羡霞哑口无言了。
“嗯……我也想到了一个!”就在夏羡霞垂头丧气时,安逸思莞尔一笑,加入讨论,“犯人可以借助205的扫帚间!”
“什么意思?”谭深皱了皱眉。
“犯人不一定在这六个人之中嘛,说不定有第七个人呢!而他那时就像齐海瑷一样躲在扫帚间里。”
安逸思指了指课室前端的扫帚间。
“那张照片没有拍到两侧的墙壁,所以这是有可能的!”
她继续往下分析。
“犯人可以趁破零社成员就位,相机还未拍照的那十秒里,把一块白布放在他们身后,再退回到扫帚间,准备钓鱼竿之类的东西,在相机拍照的那一瞬间吊起白布,让相机能拍到一个悬空的白影。最后,犯人迅速带着钓鱼竿和白布从205逃离犯罪现场……”
说完这一大段分析,安逸思轻笑着偏了偏头:“怎么样?”
“不怎么样。”谭深直白地否决,一指那张照片,“这张照片确实没拍到扫帚间,但它拍到了天花板。要是犯人真的如你所说,使用了钓鱼竿,那么这竿子一定会被拍进去的。”
“没错,这是行不通的。”范晚枫也加入反对的队伍,“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算犯人使用很短的钓竿,或者干脆只用绳子钓,他也不可能把白布钓得这么高——除非他有超自然的臂力。”
“万一他真有超自然的……”被陈橘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盯着看后,安逸思知趣地收回了异想天开。
“嗯……或许你们都想得太复杂了?”还没等我重新整理好思路,范晚枫礼貌地指出了又一个可能性,“说不定真相很简单呢——就是翻版的贝斯弦被割案。”
……短时间内想出三个方案,这中二的破零·超自然事件研究社还真是人才倍出。
“可能犯人就是像齐海瑷同学一样,穿着白斗篷从这六人身后跑过呢?”范晚枫继续陈述着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换了个方向而已嘛。”
“应该不是这样吧。”我不太认可地一指照片,“照片里的白影悬空着。如果犯人真是跑过去的话,那应该跟齐海瑷的白影一样,紧紧贴着地面才对啊?”
“但犯人也可以跳起来啊!”夏羡霞突然蹦出来辩驳。
“大概不行,”陈橘也提出了反对意见,“跳这么高再落地的声音一定会很大,照片里的的人没理由听到这么大动静后,还注意不到身后的那位白斗篷犯人。”
被否定了两次后,夏羡霞立刻和她身旁范晚枫一样,悻悻地不作声了。
一句话总结——推理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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