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历练
这一年的夏天,当我拿着被盖了注销章的学生证,从已经没有锁头的宿舍里搬走最后几样东西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彻底是一个社会人了,没有了学校的庇护,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来解决。
未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现在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有人留下、有人离开。有人活得越来越好,有人却始终苦苦挣扎。但上海依然是那个既充满着诱惑、机遇和挑战,也表露着市侩、冷漠和残酷的地方。
第 103 章·租房
本来想按照老妈的意思住在自家的老房子里,可因为种种客观和主观的原因,一时无法协调周全,而我又不是一个喜欢妥协和等待的人,所以早在实习的时候,我就自个儿做主和两个一起实习的同事,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开始造访各家房产中介。
你会发现,房产中介最大的特长就是善于发现和创造优点。比如房子明明背阴朝北,她会帮你介绍说夏天风凉、节省空调电费。比如房间明明奇小无比,她会一直强调客厅宽敞明亮。如果实在无法在房屋本身找到可以强调的优点,她也会很慷慨地告诉你出门就有一个菜场,甚至旁边就有卖盗版光碟的小店。
鉴于我们手头都很拮据,所以必须在装修程度和使用面积两者间选择其一,最终我们选择了后者,因为我觉得面积是硬道理,装修不够还可以后天补救。当然,我们还是试探性地问中介:能不能让房东把卫生间裸露的水泥墙粉刷一下?答案是中介用非常甜美的微笑告诉我们:不能!
唉!算了,算了,看在房子还挺宽敞,楼上还有一层几乎同样面积的阁楼,算算加在一起差不多也有一百二三十个平方的份上,我们和中介签了约。
房东是一对早几年来沪发展的外地小夫妻。打拼了几年有些积蓄,再和亲戚朋友借了笔钱,在上海房价还没有大涨之前,买了这套房子。结果买下来刚半年,还没来得及装修,两人的工作都换到浦西很西的地方去了,尽管有地铁,但终究太远。无奈,两人只能把买的房子出租,然后自己再在浦西租房。嗨!真够折腾的。
“啥?付三押一!”当中介拿着计算器啪啦啪啦打出四个月租金的数字时,我故作惊讶地喊道。然后用一种无比楚楚可怜的眼神,很诚恳地盯着房东太太,说:“真的不好意思,我们才毕业,还没有拿到工资,实在……拜托,能不能改成付一押一啊?好不好嘛!”
没想到房东太太一下子就答应了,没等房东先生开口,就说:“好吧,好吧,大家刚出来的时候都不容易。”
“谢谢!谢谢!姐姐真好,放心,我们会把房子保持得很好的!”哈哈,反正甜言蜜语又不用钱,那就多说几句呗。我看房东先生脸上似有不快,但估计也不好意思开口了。管它呢,一下子省出来两个月的租金,足够我去淘一大堆东西回来布置房间了。
首先我去百安居买了那种仿木头花纹的塑料地毯,把整个房间光秃秃的水泥地都盖上,然后把那白晃晃的白炽灯换成柔和好看的多管节能灯,再在墙上不对称且不规则地贴上自己喜欢的海报和招贴画,原本家徒四壁的房间一下子感觉好多了。
然后,我们一起去了旧货市场,淘了一张饭桌几张椅子放在客厅,再各自添置了些需要的东西。像我就买了一个书架、两张软椅、一个小茶几。
最后我们去家乐福采购食品,我顺便又买了些壁挂、干花和器皿。忙活了整个周六、周日,租来的这个临时的家,总算有点儿样子了。
晚上,我们嚣张地在客厅赤着膊,摊上一桌买来的熟食,从冰箱里起开一瓶瓶啤酒,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球赛,那滋味,一个字:爽!
于是,另外一种和在学校里截然不同的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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