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陆怀潇刚要进屋就被拒之门外,鼻子险些被夹在门缝儿里,吓得一哆嗦。
又吃了闭门羹,他背着一只手,摇着扇子,在门前窄窄的石阶上左右踱步,停下来,缓了缓口条,“云锦兄,今日是有要事相商。”
屋内马上传出一道有些急躁的回应,“是锦云。宋,锦,云。名字都念不清楚。”
陆怀潇窃喜,笑意再度爬上双颊,“啊是了,锦云。锦云,给我开开门吧。”
啪——!!
什么东西朝这边扔过来,拍得门板一声巨响,陆怀潇离得正近,又被吓得后退半步。
“莫要对不熟的人直呼其名!!”
这么说道,屋里传来向着这边的脚步声,陆怀潇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等待中,随着书页的翻折,脚步又远去了。
“可是……”他思量片刻,嘴角熟练地下调,旋起眉尖,转瞬声音便覆上一层薄薄的哭腔,“怀潇自幼孤僻。家中十分看重学业,也不允许怀潇外出,每每墙外喧闹时,便会握着书卷,偷偷将耳朵贴在墙上努力地听,想要听到更多其他人的声音以想象外面的世界。每当老师母亲一众来巡查,我便就地坐下,装作苦读诗书,认真得不知身在何处。”
“……”
听屋内没有什么动静,陆怀潇又再靠近一步,伸着脖子,再提高了些声音,“现在怀潇长大了,确实相对自由一些,但是不知为何也无人敢靠近我,或是看中怀潇家中权势,为了利用怀潇才虚情假意。怀潇以为,唯独锦云是真心待我,只要有锦云,我也再无所求…难道,这也只是怀潇的一厢情愿么……”
“你想进来就赶紧进来。这是你家的院子,又不是不知道这道门关不紧——!!”
陆怀潇见状喜上眉梢,连忙推门而入,宋锦云就翘着腿靠坐在床边的竹椅上,也不知道是疲乏还是怎么,有些僵硬地闭着双眼。
“锦云~”陆怀潇匆匆踏入室内,哪有半分方才在门外自述往事那般凄惨悲凉的苦意。
宋锦云努力阖着双眼,听到脚步和声音临近,不由地浑身紧绷,眉间不自然地扭曲起来,“不是说了不要这样喊我。”
这样说到,他又忍不住掀开半只眼皮,正巧看到陆怀潇脸上神情随即变得楚楚可怜,断定他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博取同情,实在遭不住,大叹一口气坐起来,抬眼无奈地盯着陆怀潇装模作样的无辜姿态。
这个人哪有他自己说得那么值得同情!!
虽说他所言半分不假,但陆怀潇绝对不是软弱得只因这点琐事便会被动摇的人。
陆怀潇看到他手边放着外头卖的情爱小书,拿起就要翻开看,一下被宋锦云夺走。
“你不是说有要事相商?”宋锦云不愿再听陆怀潇卖弄他那些惨事,在他未开口前直接打断,“什么事这么要紧,太阳都快落山了。”
陆怀潇随着宋锦云的指尖向后看了眼窗外,连绵的瓦顶和墙面都已被夕色打红。
回过脸,他又满面春风,双眼眯成一道勾,“锦云,今日庙会有河灯,同我一起去吧。”
“日理万机的陆大少爷得闲不去干点有用的事,跑来找我放河灯?真是奇了怪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宋锦云一点都想不起来,还能有庙会,还要放河灯,只能想到刚刚陆怀潇还没来的时候看的小书里写的“传说”。
陆怀潇只是笑,“锦云若是喜欢何潇潇的书,我也可以趁这时多买一些带回来。”
他怎么知道何潇潇。
宋锦云刹时耳根有些发烫,“哪里看出来。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书只是我无聊随手捡的,反正成日也没事干,我将就念一念。”
何潇潇的书里头总有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正因这些,书其实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突然发现,这写情爱小书的人和陆怀潇还是同一个名字呢,两个人真是完全不一样。
何潇潇笔下的情爱深沉缠绵得甚至有些刺骨,陆怀潇却单纯得像挥手便来的风儿。
今天约我放河灯,莫不是陆怀潇也看过何潇潇的书……净学些不好的。
夏时的夜幕总是来得很快,踏出陆宅的时候还有一轮整的红日,只是不紧不慢地吃了饭,抬眼周边便已然坠入点点星光。
二人爬上飘台,闹市的夜色尽收眼底。
无论看多少遍都会感慨的繁华景象。
“你看那边,是他吧?前两天被你识破戏法的小贩又在骗人……”宋锦云转头却对上陆怀潇直勾勾的目光,无奈,“你看了没有?”
“在看。”
“你根本没看!!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嗯……锦云。”
月色拂进那双眼睛,身后闹市灯红烟火交相辉映,两人咫尺的眸光缠绵在一起。
“……哼,你就光看我了呗。”
“因为是欢喜之人。”
这段话是何潇潇新出的书里头写着的。
这场面相似得就像未卜先知。
只是书里的人已私定终身,他和陆怀潇只不过是在月色中赶了个正好。
即便如此……
宋锦云的耳尖即刻染红,想要抽出手却已被紧紧握住,惊慌地向反方向别开脸,一瞬也不敢看到陆怀潇的眼睛,颤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大了些,“净胡说。玩够了就回去吧。”
他没有马上听到陆怀潇的回答,被抓住的手也松了些力道。
宋锦云开始反复斟酌自己刚说的每一个字,心里愈是忐忑,即便如此也没敢回头。
“说好的河灯还没放呢。锦云也太着急了。”
本以为陆怀潇又要可怜巴巴地夹着嗓子迫使自己同意再陪他一阵,没想到他的态度却异常温柔平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啊,对了,还有河灯。
看来这情爱小书实在是受欢迎,来来往往就算小心碎步也总是会同旁人擦身,往常宋锦云在这种时候都是不会出门的,也不知道和这么些人碰来碰去有什么好处。
都要怪那写书的何潇潇,最近很多人都爱看他,他编的传闻也都要成真的了。
“来。这是我前几日就订好的河灯。”陆怀潇将扁扁的东西递到宋锦云手上,不等宋锦云仔细看,顺势牵他的手腕将他拉走。
人潮或许是有点过于拥挤了。
这样下去还没到水边河灯都要撕坏。
宋锦云心里一阵烦闷,毕竟是陆怀潇订的东西,虽说比起自己,他才不在乎河灯呢。
现在他就想回去接着把没看完的小书看了。
这些男女因何潇潇随便编的什么日子放河灯祈情的时候,我就应该在屋里接着看书。
但是这么讨小少爷欢心的玩意……就算是为了不让他露出那副可怜模样又伤我心吧。
他稍微侧身,贴着街边商贩的小车往前走,把河灯提起来护在腰间,垂眼留意着。
陆怀潇因他的挣脱回过头来,人流不断向水边推搡,两个人就要越来越远。
“宋锦云——”
宋锦云这才又抬脸,看到陆怀潇要溺水般在人潮里前后摇摆挣扎,嘴里边小声对旁人说着什么,边狼狈地拨开他们游似的挪过来。
“锦云!?”
“啊,河灯没事。”他举起手里的东西要递过去,陆怀潇却不大高兴的样子,没有接。
“……”
他心想,今天的小少爷心思真难猜,莫不是人越长就越难懂了的时候,又被牵起手腕。
来到水边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目光所及都是些懵懂的男男女女,宋锦云终于了然了什么,插着腰冷哼,“没想到啊,陆大少爷也爱玩这种女儿家家的东西。”
果然是看何潇潇的书了。少爷也逃不过啊。
“怀潇当然是有所求之事。”
所求之事……用后脑勺想都要预料到了。
“呵,什么事还得陆大少爷亲自放河灯。”
陆怀潇展开手里扁扁的河灯。
那是条灵动的金鱼,夹在两纸中的鱼尾顷刻绽开,不知用什么法子把它染得灿灿的,金橙色的鱼鳞尤其漂亮。
“锦云你可曾听闻河灯祈情的说法……”他含着淡淡的笑意点亮烛火,动作轻柔,“我们周边的人大概也都是为此而来罢。”
宋锦云心里微微一颤,有些不甘的疑虑油生,“原来是情爱之由。陆怀潇可是要成家国大事的,被红尘俗世这般牵绊,岂不辜负一众长辈这么多年来的栽培与期许?”
——(我剪掉看看呢?)
哎呀这!!要是这些话被心怀不轨的人听了去,添油加醋再讲上一讲,那可大事不妙。
宋锦云忙边咳嗽边四下扫视一圈,压低声音,“大庭广众的,话可不能乱说!!”
“河灯……”
宋锦云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要是陆怀潇在街坊嘴里出什么事,现在那破院子他也甭想继续呆了,虽说院子破,吃喝还不愁呢。
想到这,他看陆怀潇动作磨磨唧唧,一刻钟了还在倒腾河灯灯纸那形状位置,弯腰就要帮他捏起来扔水里,却被躲开了。
“如果对我毫无爱慕,就不要碰这盏河灯。”
不要碰这盏河灯?突然说什么呢。
从他见到陆怀潇第一面起,陆怀潇就从未对宋锦云有过如此别扭的语调。
随即宋锦云的身体敏锐地被一种反应不过来的情绪侵染四肢百骸,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仔细想来,印象里陆怀潇一向是温柔又圆滑,虽说总有些小孩子心性的举动,但他见过陆怀潇面对其他人的样子,那是特别的,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扮演令人心痛的可怜角色,伴随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撒娇和索求。
或许陆怀潇是想要宋锦云碰河灯的。
或者说宋锦云是知道陆怀潇想要他碰的。
或者说,宋锦云是想要这么想的。
但宋锦云一听陆怀潇这话,心底冒出股傲气,抬了抬下巴,直接把手收回抱在胸前。
即便他也深知,自己只要看到陆怀潇稍微有些故作可怜就可能马上又会反悔。
我宋锦云是你大爷!!敢这样跟我说话?
果不其然,反常的陆怀潇又反常了。
他松开指间捏住的灯纸,心不在焉地甩进水里,河灯歪歪斜斜地顺着拥挤的水流前行,被一旁更大的河灯撞倒半边,倚靠在另一侧的小河灯上。
小河灯可耐不住压,这样那两盏河灯都是一定会在被打捞之前沉下去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民间传说宋锦云刚看了,只要河灯不沉,放河灯的人心中所求之事就会受到神明的照拂,反之就大概是被水鬼勾了去,所求之事可能会徒生变故。
“河灯放了。夜里凉,现在回吧。”即便陆怀潇的声音还是尽力和以往一样温柔,可宋锦云实在是每天听得太多了,就连哪里突然停顿一下都能听出些异样来,说这话时有些颤抖和不回头的僵硬背影都一反常态。
这样落寞的姿态和以往的诸多身影重叠在一起,宋锦云忽然一阵没由来的心疼。
以往也有好多次相似的记忆。
虽然宋锦云甚至都开始怀疑连背影都是他演出来的。但宋锦云的心情可不是演的。
怕了他了,他出什么事那群老头老太太又要找我问责。
宋锦云深呼吸,鼓足了气,跟上两步,“喂。我也要放,陪我再买一个。”
“嗯?可是我看你对河灯不感兴……”
“别话这么多,让你来就来。”他粗暴地扯着陆怀潇的袖子就拽他走进最近的小铺里。
没有那么好看的。
宋锦云眯了眼睛,在里头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挑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金鱼。
他那个河灯还挺下功夫的,就那样放了,有点浪费。
“刚才你放的那条鱼。我估计他很快就要死了。这条鱼算是我补偿你的。喏。”
陆怀潇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淡淡道,“金鱼是不会死的。它那是上岸了。”
“……”宋锦云有些诧异,想不通这个肚子里有量不清的墨水的大少爷到底在说什么,忙付了钱,把鱼塞到他手里,“虽然说是要补偿你。但你那个鱼做的太好看了,现在马上买不到,跟我一起放这个,将就一下好了。”
陆怀潇可是为了何潇潇编的什么祈情的民间故事就乐颠颠要放河灯的傻孩子呢。
宋锦云想不通。
陆家的公子到底有什么情可祈的,谁会拒绝腰缠万贯满腹诗文又温润如玉陆怀潇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嗯,温润如玉或许不对。
“宋锦云。”陆怀潇捏住鱼的尾巴,有些委屈的调调,“你不是不要和我一起放么。”
宋锦云……宋锦云回想起刚才陆怀潇说过的话,难免有些犹疑,但手却不自觉地摸了摸鱼的眼睛。
“锦云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是什么吗。”
记得是记得……就非要如此划分界限么。
宋锦云又不是傻子。
虽说不是傻子的人才更会骗自己。
“这种事你可要想清楚。”他捏住鱼的眼睛,平静地看向陆怀潇,“我也不是什么配得上你的好人,甚至都能为了白吃白喝缠上你,把自己骗进陆府。我不会为了你付出任何东西,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那这金鱼是……”
宋锦云刻意有些恼怒又冷淡地抬起下巴,声音稍微压低了些,“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我就顺你的意,但是你自己也知道,其他人想对你如何利用,我也一样,我可不清高。”
陆怀潇垂眸,像是只挑自己想听的听进去了,“那意思是你愿意和我一起放这灯么。”
宋锦云不愿出声答应,扯着河灯脆弱的一角带到水上,又停在半空。
“这个灯是你要放的。”他轻声说道,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陆怀潇说,然后不等任何时机,立马就借着陆怀潇顺推河灯的力量,将墨染的金鱼送入水中。
他的目光跟着那只没有那么漂亮的鱼向前游,也道不明自己此时的心情是什么。
夜确实深了,晚风不适时宜地钻进衣领,宋锦云筛糠子似的抖了一抖。
“我们快回吧。”陆怀潇立即说到。
丢死人了。
这阵萧瑟的风不仅让陆怀潇有了归意,还吹走了很多其他放河灯卖河灯的人,路上已经不会碰到随便什么谁的肩膀了。
飞扬的大袖在风中恍惚间有种马上就要化身鸟雀,展开羽翼就会乘风而起的错觉。
“啊啊,我到了。”宋锦云一手推着门,说着便要谢客,“夜里凉,你快进屋吧。”
“锦云。”
“嗯——?”
陆怀潇忽地紧紧抱住他。
——(我再剪剪呢?)
陆怀潇稍微松开宋锦云,看着他的脸,一副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行么?”
宋锦云发现这小子一点都不脸红的。
要是来真的他也有点心里打鼓。
也是,以往哪里会和男人讲这些话。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今日的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至少你……说喜欢我这回事。”话刚说出口宋锦云就有些悔了,陆怀潇可从来没正儿八经对他说过喜欢二字,要细细辨来,或许从一开始可能都是他的臆想罢了。
——(我再再剪剪呢?)
“大逆不道。”宋锦云冷冷斥道,但他哪是在乎那些的人,身子一侧,“你别后悔。”
得到宋锦云的允许,陆怀潇放开他便兴冲冲地往屋里头信步去了。
连我都不管,看来陆公子是喜欢这屋子吧。
陆怀潇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宋锦云不由地有些多想。
在我眼里陆怀潇是只会跟在我身边的傻小子,但他毕竟是名门少爷,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多了去了。
这小子能熟练地装可怜,不说准所有我看到他,连别的那些,也都是看书学来演的。
就是为了骗我。
骗一个天天装得很厉害但啥也办不成,还总看情爱小书度日的,徒有其表的男人。
风又大了点,没关好的院子木门轻轻地发出老旧又凄凉的呻吟。
我宋锦云又不是第一次被骗了,事已至此,被骗就被骗呗,但是怎么的又那么害怕呢。
反正一开始我也是骗了他才有了这个院子落脚,被他骗也只能算是还回来罢了。
“锦云?”陆怀潇那张表情单纯的脸让宋锦云多虑的一切都在他心里显得更加真切。
他举起手里的一只罐子,“这酒……”
“哦,我不喝酒的。你差人送过来,我也不好给你送回去,点心我可都吃了。”宋锦云拼命收拾好那些莫名的东西,匆匆关好门进屋。
陆怀潇像小狗似的如影随形。
“我可以喝吗?这酒。”
“原本就是你的,何需过问宋某。”
“说得真是生分。”
陆怀潇跟在宋锦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斟好两杯酒,手一伸送到宋锦云面前。
宋锦云欲摆手拒绝,陆怀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一杯。你尝尝嘛。”
“……”
没什么不好拒绝的,况且这个人还是陆怀潇。
宋锦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这么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我可不想被牵着鼻子走。
陆怀潇猛地举杯喝下本要给宋锦云的酒,正诧异之时,宋锦云被强硬地囚住身子(剪一下)不得不咽了些下去。
“唔……!!”
宋锦云的拳头还没砸到陆怀潇的胸口,这般热烈的枷锁已经松懈,一时间他的思绪逃也似的离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口后知后觉有些甘甜又苦涩的果酒。
“(剪掉)”陆怀潇靠得很近,却并未触碰到宋锦云分毫。
“…………你怎么不在喂我酒之前问。孽畜。”
他听闻,轻声哈哈地笑了,又贴近了些,仿佛马上就要融为一体,“这叫,先斩后奏。”
宋锦云也不太敢想自己此时的心,陆怀潇身上浓重的果甜层层包裹住他的理智,眨眼之间不知怎么的,心一横,就抬手迎了上去。
陆怀潇xx里尽是甜涩的味道。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宋锦云马上陷入无形的泥沼里(剪剪)锁在狭小的双臂之间,又被亲切地扶住后颈。
然后混沌着,身下忽地腾空。
“哈哈……”宋锦云好不容易挣脱( )扣住陆怀潇的肩膀稍作歇息,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那些烛台和四壁,油生一股奇妙的兴奋。
(剪剪几句不重要的东西)
陆怀潇轻轻将怀里的人放下,宋锦云立即陷进柔软的褥子里。
这家伙刚才急着进来刚才是在铺床?
“锦云你冷吗。”
“……”
要不是怕他……都这副田地了还告诉自己是因畏惧遭到陆家的驱赶,我还真是放不下脸。
对事事依我的陆怀潇梗着脖子,被舍弃也活该就是了。但是为什么。
人人觊觎的那个陆家公子竟对一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废柴这般无底线的忍让关怀?
走过我哀伤的二十余年,对天上掉的这么大的馅饼是一点都无法相信。
“陆怀潇。”宋锦云使劲喘上一口气,抓住陆怀潇的头发拉近,“你能给我什么?”
——(使劲剪剪一些不重要的片段)
宋锦云轻笑,“我怎么会知道。是你总想着我,我可不是总想着你的。”
像是不让他再多说了,陆怀潇的神情冷淡了些,但宋锦云就爱这么干,“你还真是傻子,我可没说我也喜欢你。你就这么想对不喜欢你的人行不轨之事?”
“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度。”陆怀潇眼神中不知何时蒙上看不透的雾水,声音有些发狠,“是你答应我的,我可就不放过你了。”
宋锦云正欲回话才发现被压住了嘴,陆怀潇眯了眯眼,露出狡黠的笑意,“锦云,有时候我真的认为你的话有点太多了。嗯?”
宋锦云的身子警觉地绷直。
果然是演的。果然都是演的吧!!
因为太像了,太像何潇潇书里写的那般温柔,一不小心就将他二人并为一体。
像是坠入编制好的万丈深渊,宋锦云开始有些感到窒息。
——(剪剪一些不重要的情节)
耳中清澈的鸟语和墙外的嬉闹声潜入脑中,他在昏暗里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经没有人在了。
疲乏和倦意迫使他又闭上双眼。
这是和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早晨。
下拉的床帘透着恼人的光亮,四周围得暗暗的,宋锦云转头,仿佛一切又都沉寂下来。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半睡半醒中不自觉地笑了笑,像以往麻木的习惯那样,忘记了所有思考的**。
睡意掩埋了昨夜的一梦南柯,或许此时再次入眠,还能回味残剩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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