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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意识像是被粘稠的糖浆包裹着,缓慢地、不情不愿地从那片温暖的黑暗深处浮了上来。最先回归的是听觉——

一阵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像是某种医疗仪器在运作。

接着是嗅觉,一股消毒水混合着淡淡药味的、极其符合“医院”刻板印象的气息强势入侵鼻腔。

……医院?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的白色天花板,光线柔和但足以证明现在是白天。

视线稍微下移,看到了悬挂着的透明输液袋,细长的管子连接到我的手背。

哈,果然是医院。

穿越标准套餐之一,确认收货。

我尝试转动脖子,一阵僵硬的酸痛感立刻袭来,伴随着更鲜明、更恼人的存在感——

右眼下方和手腕处的绷带,勒得皮肤隐隐作痛,甚至能感觉到干燥绷带纤维摩擦伤口的酥麻刺痛感。

……这该死的‘角色特色’!

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那个不靠谱的‘书’。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点天然元气、压低了些许的声音响起:

“啊!她醒了!伏黑!钉崎!她睁开眼睛了!”

是虎杖悠仁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艰难地侧过头。

床边果然坐着咒术高专的三人组,围成一个半圆,像三尊表情各异(但都写着“请开始你的表演或解释”)的门神。

虎杖悠仁离我最近,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一丝担忧,见我看向他,立刻露出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钉崎野蔷薇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臂环抱,橘色的短发依旧张扬,但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嫌弃升级为了混合着警惕、探究和“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的复杂审视。

“喂,绷带怪人,”她毫不客气地开口,“那只咒灵是怎么回事?你用了什么把戏?伏黑说你身上没有咒力流动!”

伏黑惠站在窗边,身影逆着光,海胆头显得轮廓分明。

他的表情是最严肃的,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锁定着我,没有钉崎那么外露的情绪,但那份冷静的压迫感更甚。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清场区域?那种消除咒灵的方式……”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闻所未闻。解释清楚。”

三堂会审开始了。

大脑在短暂的眩晕后,属于天才少女的CPU终于开始了高速运转。

江户川乱步级别的推理能力(自封版)和太宰治式的洞察力(cos扮演沉浸版)瞬间上线!

情况分析:

身份:我现在的形象是性转太宰治(十五岁黑手党干部版),名字是太宰月见。这是既定事实,无法更改。

能力:被动版「人间失格」已暴露,无法否认其存在。

任务:刷认同值!让他们相信我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

威胁:他们明显把我当成了可疑分子甚至潜在威胁。

优势:我了解他们!了解咒术回战的基本设定!我的年龄和外表(尤其是绷带伤口)带着天然的迷惑性!

综上所述,最佳策略就是——?扮演!扮演到底!用魔法(设定)打败魔法(咒术)!同时,天才的智慧要用来引导他们自行脑补出“平行世界”的剧本!?

我缓缓地、极其费力地撑着身体坐起来,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符合“虚弱贵公子(?)”的迟缓。

手指状似无意地抚过右眼的绷带,鸢色的眼眸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伏黑惠身上。

“啊啦啦……”

我故意用一种带着点倦怠、又有点玩味的语气开口,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完美复刻太宰治那种万事不挂心的调调,“真是热情的欢迎仪式呢。一醒来就面对这么严肃的质问,让一位刚从‘旅途’中恢复过来的柔弱少女很困扰哦~”

柔弱少女?钉崎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我那身依旧挺括的黑西装(这衣服质量真好,穿越都没破),显然对这个自称表示深度怀疑。

虎杖则是一脸“柔弱?刚才徒手(?)抹消咒灵的是谁?”的懵懂。

“‘旅途’?” 伏黑惠精准地抓住了关键词,眼神更加锐利,“什么旅途?从哪里来?”

来了!引导脑补的关键一步!

我微微歪头,露出一个带着点茫然又有点无辜的微笑,充分发挥十五岁外表(即使灵魂是十九岁天才)的优势:“从哪里来呢……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呢。”

“大概……是一个和这里不太一样的地方?”

“那里没有咒灵这种丑陋的东西……只有一些……嗯……稍微有点危险的‘小烦恼’。”

我故意说得模糊不清,给“横滨异能者社会”留足了想象空间。

“没有咒灵?” 虎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世界上还有没有咒灵的地方?”

“没有咒灵,但有其他危险?” 钉崎抓住了重点,双臂松开,身体微微前倾,“什么危险?和你消除咒灵的能力有关?”

“能力?” 我眨了眨鸢色的眼睛,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看着手腕上渗血的绷带(这是真疼啊混蛋),用一种谈论天气般的随意语气说,“你说这个啊?这不是什么能力啦……嗯…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无效化’?让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起作用……之类的?”

我模仿着太宰那种对自己的能力也漫不经心的态度,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向旁边桌上的一个一次性纸杯,“啊,就像这样。”

我集中意念(其实屁用没有,「人间失格」又不是这样用的),对着纸杯做出一个轻轻拂过的动作。

三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纸杯。

……纸杯纹丝不动。

空气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 虎杖和钉崎一脸问号。

伏黑惠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立刻切换成更加无辜的表情,甚至带点委屈:“看吧~我就说了不是能力嘛。时灵时不灵的,完全不受控制……就像我的‘旅途’一样,莫名其妙就掉到这个都是怪物的世界了呢。”

我巧妙地把话题又引回了“来历不明”上,并暗示自己是“意外掉落”。

“不受控制的无效化?” 伏黑惠低声重复,似乎在思考其中蕴含的恐怖可能性。

对咒术师来说,一个能抹消咒力(咒灵本质就是咒力聚合体)的存在,无论是否可控,都足以引起最高警戒。

“所以你到底是谁?” 钉崎有些不耐烦了,“名字?来历?别绕弯子了!”

终于问名字了!刷认同值的关键道具!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优雅(也更像太宰治),脸上浮现出一个介于礼貌和疏离之间的微笑,鸢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沉淀着一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名太宰,” 我清晰地吐出这个在咒术世界毫无意义、但在文豪世界如雷贯耳的名字,然后顿了顿,按照人设补充了自设的细节,“太宰月见(Tsukimi Dazai)。” 名字的发音特意带上了一点古典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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