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
“布告可写他为何叛国?”
小贩摇摇头:“其他的布告什么也没写。”
景明南疑惑的扇了两下扇子,心里打鼓,这是搞哪一出?就算真的叛国,前朝举国闻名的大臣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别人藏还来不及,皇帝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发出来了?
“说不准是给程家报仇呢。”小贩低着头偷偷加了一句:“都这么说的。”
程家……
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当时前朝的三皇子,与还在鼎盛时期的程家走的最为亲密,和程家家主,程严是莫逆之交,拜过把子的兄弟。
要是没有程家重大失误造成的惨案,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一直延续到现在。
只不过那场惨案之后,程氏夫妻战死红原,程家小儿子程玄安像是着了魔一样得罪了很多人,见人就打骂,甚至顶撞先帝。
开始大家都觉得小孩子难以接受家人去世体谅他,但是他依旧不识好歹,到最后连现在的皇帝也觉得他是个疯子,有意疏远了程家。
又过了两个月,程玄安为了戴罪立功被打发到了边疆镇守,程玄安的哥哥程玄毕留在都城做了个小小芝麻官,以单薄的力量维持着程府。
纵使程玄毕这五年里在朝政上有所作为,但也因为顾及先帝的面子,中央机关也一直没有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官职,盛极一时的程家也就此没落了。
而冯得正是当年在程家即将没落时,力保程家的主力,甚至不惜以官职为代价。如果不是冯得,程家现在早已没落至查无此人的地步。
“要我说这皇上是铁了心的要和程家割裂了,冯得也是,都解官了还替程家操心,前几日跑到皇上面前给程玄安求情,脑子缺根弦吧。”小贩摸着下巴自顾自地继续说。
“那程家就是摊稀泥了,他以为程玄安打了几场胜仗就能将功补过了吗?他程家身上背的人命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下辈子也还不完。”
“你很有见解?”
“啊?”小贩刚回过神就对上了景明南冷冽的目光,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句话惹这个主不高兴了?
小贩连忙又低下头去,溜须拍马道:“都是小的瞎猜的,都是些鄙俚浅陋,大人听了别往心里去。”
景明南不满地哼了一声,挥了挥扇子示意他离开,跟这种人真是一句话不想多说。
“景先生!”
“曲大人。”
还未到达仙缘阁门口,景明南便被曲五师迎了上来。旁边跟随的小弟子不少偷偷抬头,打量着景明南。
曲五师是如今仙缘阁的掌门人,十年前他虽然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水华殿选拔的测试,但是他更愿意留在人界陪伴家人,于是退出了水华殿,留在了人界接过了仙缘阁的掌门位置。
“景先生一路奔波,快快请进。”跟着曲五师的指引,景明南走在后面,没走一会便不出所料的听到跟着他们的小弟子在后面窃窃私语。
“感觉很年轻啊?”
“你说他戴面具干什么?”
“不会是天才类型的吧?”
“你说他和掌门对打谁厉害啊?”
“……”
曲五师虽然走在前面,但还是依稀听到一些对谈,脸不可察觉的开始抽筋,不禁加快了脚步。
景明南是清渊阁直传弟子,一般人轻易都见不到他,实力更是无人可知,但据修仙山上的人对清渊阁的传言,他的实力只会在他之上,甚至超过其他中小门派的掌门。
曲五师趁着转弯的空挡偷偷扭头看了一眼景明南,景明南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察觉到他在偷看他还冲他微微一笑。
……呵呵
相对于曲五师的尴尬,景明南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自己年纪和级别差异过大,他经常会成为舆论的焦点,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偏偏每次都要经历,他也就慢慢不愿意出山了,猫在清渊阁躲清净。
“都在这里了景先生,符合年纪的测试前五名。”绕过花园,曲五师将景明南带到了一间大堂,四周被竹林包围的密不透风,清幽安静,很适合修仙。
景明南微微颔首,五个小孩一见到景明南有些愣住。
好仙!尽管带着面具,但周身的气质却是掩盖不住的,今天景明南穿了自认为最朴素的衣服,可惜还是没达到预期效果。
“各位,这就是来收徒的师父了。”曲五师清了清嗓子,
小孩们晃过神纷纷行礼,景明南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孩,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出身不简单的富家子弟。
果然不出所料,景明南沉思了一番,还是依次摸了摸五个小孩的脉搏。
……和他来之前担忧的一样,就算修仙讲求人人平等,但还是会被上层阶级垄断。这些孩子,资质也就算得上中等偏上,很多平民家的小孩是没有机会参与测试的。
修仙的过程十分漫长,一旦踏上了修仙路,十年之内算是和人界断开联系了。相对于富裕家庭是无所谓的,他们的财富足以支撑以后的生活。
但是对于中下阶层的人来说,孩子就是家庭未来的希望,他们绝对不会傻到把孩子送走修仙,独自面对无力承担的日子。
把完脉景明南托腮坐在桌边微微摇头,和曲五师使了个眼色,就趁着小孩打闹的空离开了大堂,自己不好说什么,万一得罪这群小孩,在人界他可没什么好下场。
来到竹林透过树木茂盛的竹叶,可见满地斑驳的光影。春风徐徐,景明南面对阳光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看来这是一个持久战。
景明南在原地四处转转,过了好一会曲五师才一边擦汗,一路小跑过来,“景先生,都送走了。”
“辛苦你了。”
“害,谈不上辛苦,举手之劳。”
曲五师将景明南引到一个石桌旁边,桌上的茶水早已泡好,温度刚刚好,一股淡淡的竹叶青清香沁人心脾。
倒好茶水曲五师问道:“接下来景先生要怎么打算呢?”
“一路北上,走一步看一步。”景明南轻抿一口茶。
曲五师听言在衣袖里摸索了一番,一张信纸被稳稳放在桌子上。
“去平都吧。”
平都?景明南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拿起信纸细细看了一遍。
信上大概写了三年前仙缘阁的人去平都做测试,遇到了一个灵力极高的小孩,当他们想要去找的时候小孩却失踪了,之后也派人去找过他,但是他没有姓名没有住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觉得你可以去那里找找他,碰碰运气。”
景明南用手摩擦着信封,一时间失了神。
平都,那岂不是和程玄安离的非常近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容我考虑一下。”
“我不同意!我要回北疆!这地方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要回去!”程玄安拍桌而起,几乎是吼出声。
本以为回来能过清净日子,谁知道一回来程玄毕就给程玄安下了禁足令。
这下子好了,清净是真的清净了!
“他凭什么关我?!面还没见到禁足令就先下到了家里,我哪惹着他了!”程玄安几乎是暴怒,他这个哥哥哪都好,就是要干什么事从来不说原因,也不顾及别人。
“小公子稍安勿躁,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听命行事……”管家欲哭无泪,他一大清早就接到了程玄毕从瑶城发来的急报,在回去之前,不可以将程玄安放出家门。
和程玄安作对,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吗。
“起开,我还非出这个门不可!你别拦我!”
“呜呜呜林将军,快来帮忙啊。”管家抱着程玄安的腰冲着走廊喊道,“我拦不住了!”
“我来!”林钟的声音从天而降,如同神明救世,咚的一声帅气的单膝跪地落在程玄安面前,冲他挑了挑眉。
……
“林钟我劝你别找事。”程玄安挣脱管家的胳膊。
林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站起来,趴在程玄安耳朵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程玄安顿然醒悟退了几步,使劲的拍了拍林钟的肩膀,在管家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大步退回了寝室。
过了好久程玄安屋里都没什么动静,管家看了一眼房门大概明白了什么,对坐在树上打弹弓的林钟略显无奈道:“都五年了,还来这一套啊。”
“唔,我没说什么。”
“你们从小到大一直这么玩弄我。”
“可是您也不打开房门,不就是默许了吗。”
“……呵。”被这俩孩子,被气笑了。
“关不住他,你放心。”马车上,程玄毕撩开帘子看了眼外面。
“关不住还关?”苏凝坐在马车上理了理衣服,有些无语的问道,“你不就是见个人,还怕你弟弟撞见?见仇人啊?”
程玄毕放下帘子哼笑一声,“倒真是他的仇人,所以不让他知道。”
苏凝有些愣,轻轻踢了一脚程玄毕,“你又要搞什么?程玄毕我告诉你,你有事别瞒着我。”
程玄毕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头举过头顶,“夫人我我绝对不瞒你任何事,我发誓!”
“所以是什么人?”
“你肯定会见到的,但不是现在。”
苏凝完全不相信的瞪了一眼程玄毕,“你随意,只要不惹事就行。”
“保证,保证!”
夫妇俩小打小闹一路,马车不紧不慢的赶到了程府门口,在门口程玄毕冲苏凝挤眉弄眼一番,“我还有事处理,他要是回府了,你就进去先帮我哄哄呗~”
程玄毕示意苏凝见了程玄安帮自己说点好话,苏凝站在台阶上冷笑一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的,头也不回进了大门。
“切,耍小性子。”
程玄毕笑了笑,招呼车夫转了方向。
马车吱呀吱呀的来到一个别院,程玄毕一脸黑线的下了马车,揉了揉眉心,不胜烦躁。
车夫被他气压搞得有些紧张,他抬头看了一眼程玄毕,与刚刚和夫人道别的完全不像一个人,这咋还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程玄毕倒是没注意车夫的不对劲,还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这马车质量真是太差!要不是许六送的,真想一把火烧了。
柴房内,一个壮汉正狼吞虎咽的啃着桌子上的肉骨头,吱嘎一声,程玄毕带着剑进了门,壮汉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
“乔爷。”程玄毕走进去顺便关了门,乔前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开始专心啃他手上的那根大棒骨。
程玄毕没在意,随意的甩了下衣袖便拖出椅子坐在他对面,歪着脑袋问他:“你有什么事快说,我弟回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出来想和他打架?”
乔前却是装作没听见,在程玄毕的注视下完完整整的啃完了那根比胳膊还粗的大棒骨。酒足饭饱后才冲着程玄毕笑道:“你最好对我态度好点,爷马上回归自由了。”
“什么?”程玄毕身体离开桌子,有些疑惑地看向乔前。
“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乔前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接着说:“给你和你弟的,惊喜。”
程玄毕触电般木在原地,半晌才难以置信地挤出一句话:“东西,真的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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