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我昨天是在侍女房间调查，那个药瓶就是我和关叔发现的，然后……然后我好像还和公爵夫妇碰到过，我们随便闲聊了几句。”
秦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已经恢复惯常的冷静：“我和周长随在公爵夫人房门外站了大概十五分钟，然后管家上来喊我们下了楼。”
方浔听完两人的描述，别了一下耳后的头发，率先接话：“这样看来，你们的共同点是‘都接触了公爵夫人’？”
李雪城皱起眉头，开口：“可是为什么关警官和周先生没有出现幻觉？他们和秦先生与小夏是一组的吧。”
周长随摇摇头，四处看了一圈，才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实没有出现幻觉，或许是看谁和公爵夫人接触时间更长？当时我其实正在走廊的窗户旁发愣，是肆哥喊了我一声，我才跟着去看公爵夫人的，实际上我并没有和她接触很久。”
直播间：
【幻觉……难道这个副本里还有精神污染？】
【把难道去掉，肯定有，不然危险来源只有一个鬼影也太简单了点。】
【哎，这位帅哥算是要完。】
【我也觉得，这个副本如果危险来源不多，那所触发事件的死亡率就必然会高。】
【哎。】
【等等，会不会有问题的是公爵夫人的房间？毕竟他是在门外站了十五分钟。】
【那夏乐怎么解释？他有去过夫人的房间吗？】
*
夏乐也回答道：“因为关叔不太会聊天，都是我去和npc沟通的，所以我接触公爵夫人也比他多。”
方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看来，精神污染的严重程度似乎……取决谁和公爵夫人接触的多？”
李雪城点点头接话：“很有可能，而且我们不知道精神污染严重了会演变成什么，我觉得……大概率会死。”，他顿了顿，又说“或者……最不好的情况就是，也有可能每天都会‘淘汰’一个污染程度最高的玩家……我只是猜测，但这种副本机制很常见，我就遇到过，那样的话秦先生就危险了。”
周长随猛地抓住秦肆的手，声音止不住的发抖：“那怎么办……”
周长随从刚进游戏时开始，就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因副本丧命、鬼影看起来也还挺好对付、查案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他想：也许一切会重新变得顺利。——但他现在是真的慌了。
我会失去肆哥吗？
答案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李雪城神色复杂，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接下来只需避免秦先生和公爵夫人接触就行。”
“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抱歉，我无能为力。”
闻言，周长随猛地踉跄了一下，秦肆连忙扶住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说：“周长随，你冷静一下，我是污染程度高，不是被判死刑了，而且目前副本机制到底是什么尚不明朗，也许是第一种呢，不过……”，他抬起头，直视周长随的眼睛，“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活着。”
秦肆见他还愣在原地，又摇了摇他：“周长随，你要活着。”
周长随眼眶一红，又抓住他另一只手，十指相扣：“秦肆，你不许死，不会那么巧的，不会的……”
秦肆浑身一僵，试图把手抽回来，失败后叹了口气：“不要再讨论我会不会死这个问题了，不知道的以为我现在就要死，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监视’一下那些嫌疑人。”
一旁看了很久的李雪城不自在的咳了咳，点头道：“秦先生说的没错，我们不能气馁，一切都还来得及。”
李雪城思考了一阵，又说：“但保险起见，这次接触公爵夫人的就不能是秦先生和夏乐了，有人主动报名吗？”
方浔推了推眼镜，神情疑惑地反驳：“我觉得我们可以干脆不接触公爵夫人，一刀切，避免一切风险。像秦先生说的，只看住那些嫌疑人就好，到时候谁消失了，公爵夫人就是谁害死的，往最坏的方向想，如果接触公爵夫人的人必死无疑，那我们再派一个没有被污染的人去，无疑是在给队伍减员。”
“虽然应该到不了必死无疑那个程度，但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窗外的天色忽然阴沉下来，一如此时众人的心情，雨点从开始零零散散地落下，到最后越下越大，暴雨冲刷着窗玻璃，打在上面发生“嗒嗒”的声音，夜空中划过几道闪电后，从远处传来响亮的雷鸣。
李雪城忽然往窗外一望，说道：“我记得昨天没有下雨啊。”
方浔瞬间严肃起来，蹙了蹙眉，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知道天气的变化和那鬼影有没有关系。”
夏乐抱着手臂搓了搓，担心的问：“明天的天气不会更不好吧……暴雨天视线差，鬼影要是出来攻击咱们，那根本没法躲啊，呜我有点近视，还没配眼镜……”
秦肆眸色一冷，瞥了一眼他，开口：“不知道，但我建议你不要乌鸦嘴。”
夏乐连忙“呸”了三声，讪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他偷偷瞄了一眼秦肆的神色，确认对方没真生气才长吁了一口气。
方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急促：“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赶快行动吧。”
“我和关警官去看下能不能把侍女的药瓶偷出来，药瓶里的成分可能是破解精神污染的关键，也能确认是否与公爵夫人有关，嫌疑人的动向或许能暴露杀人手法，同时排查是否有人也在接触公爵夫人，所以——夏乐和蒋叔看着园丁，秦先生看着厨师，周先生看着管家，李哥，你去注意点大少爷有没有在约会期间回来。”
周长随看了一眼秦肆，担忧的嘱咐：“肆哥，你那有什么情况随时来喊我，千万不要硬撑。”
秦肆本想呛他几句，但看着他的神态，还是没忍心：“……我知道了。”
见众人均无异议，方浔便挥手示意解散。
秦肆率先迈步出门，走廊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刺骨的寒风伴着雨点洒了进来，秦肆抬手挡了一下，眼神暗了暗，走进了黑暗中。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蔬菜和厨具，厨师的助手正在切菜，扭头看到来人了，疑惑的问道：“先生好，请问您找谁？”
秦肆看向他，问道：“厨师去哪了？”
助手一愣，回答道：“他今天请假了，至于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
“不用谢！”
秦肆走出厨房，叹了口气，径直走向了公爵夫人的房间，看到里面的景象时，他瞳孔一缩，连忙后退几步，藏在了转角处。
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洒满了碎镜片，一个背影正鬼鬼祟祟地避开地上散落的镜片，往门外走。
秦肆眯了眯眼，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找的厨师！
厨师手里垫着一个布片，上面放有很多碎镜片，秦肆地想起来公爵夫人尸体的惨状——她的嘴里被塞满了碎镜片。
他神色严肃起来，把呼吸放轻，奈何仍然存在的幻觉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幻觉里的“妈妈”浑身带血、步步紧逼，竟是朝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他死死咬着牙，缓缓把头别到了另一边，手臂青筋暴起，微微颤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画面。
幻觉中的“妈妈”依然在逼近，她嘶吼着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救我？！”
秦肆深呼吸了几口气，靠在墙上，滑坐在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幻觉渐渐消失，他睁开眼，拍了拍自己，眼神重新恢复清明。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重新站了起来，迈步打算去休息区集合。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自楼下传来：“啊啊啊啊——”
他猛地跑下楼，看到夏乐正瘫坐在厕所前，神情惊恐，身体不断往后缩：“秦，秦秦秦秦哥，蒋叔他，他……”
听他这个语气，秦肆心一沉，向厕所里看去：蒋报国躺在地上，颈动脉被利刃隔开一个大口子，厕所的空间本就狭窄，此时更是满地是血，传出的腥味让人作呕。
其他几人也陆续赶来，方浔所在地地方离厕所最远，她喘着气问：“夏乐，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死的？”
夏乐猛地回过神来，嗖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来，躲到了李雪城身后：“我，我们一起来上厕所，我刚洗完手出来，就见到他倒在了洗手池旁边……”
方浔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一面镜子。
李雪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冷静一下：“我认为他是被鬼影杀死的。”
方浔脸色难看，张了张嘴后艰难开口：“每个厕所都有镜子，我们该怎么避免被攻击？”
秦肆喘了几口气道：“这个镜子能拆下来吗？”
李雪城上前几步，仔细观察后摇摇头：“恐怕不行，而且拆了也没处放。”
赵妍伸手搂住夏乐，问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去房间的厕所了？那里的镜子不是被集中拿到了秦哥周哥的房间里吗？”
李雪城揉了揉脸，答：“只能这样了……”
秦肆眼神一凛，看了看地上的蒋报国，忽然张嘴：“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那npc就全都脱离我们的监控了。”
话音刚落，公爵夫人房间的方向传来熟悉的尖叫声：“啊——”
李雪城拍了拍脸，叹了口气：“还是疏忽了啊。”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李雪城靠在墙上，看向已经乱套的npc们说：“走吧，再重复一遍昨天做过的事。”
方浔却反驳道：“等等，我们可以利用信息差，尝试诈一下那些npc，还得汇报一下信息。”
秦肆忽然反应过来，向前走了几步，首先开口：“我怀疑公爵夫人嘴里的那些镜片是厨师塞的。”
“我在公爵夫人的房间门口看到厨师鬼鬼祟祟的装走了一把碎镜片。”
关无疆点了点头，回道：“这一点很重要，我可以利用一下，尝试把厨师的行踪和动机诈出来。”
周长随看向秦肆，握住了他的手：“下次这种事让我去，肆哥，你不要再接近公爵夫人的房间了。”
秦肆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爆哭]之前感冒了所以有两天没更，这周末我会抽时间补一下的，另外这些是17号的内容，18号晚上还会更一次[吃瓜]这次真的是意外555[爆哭]，我正常情况会日更的[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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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镜中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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