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主卓玛要见我?
??我看看扎西,有点莫名其妙,我和那个老太太从来没有说过话,也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我都不是经常见到她,她怎么会突然要见我?
??但是扎西表情很严肃,有一种不容辩驳的气势,就好像他奶奶要见的人敢拒绝就是死罪一样。
??他见我有点些奇怪,就道“请务必跟我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见这架势想来我也是拒绝不了了,只好点点头爬起来跟他走了。
??定主卓玛的休息地离我们的地方很远,中间隔了停放的车子,老人家嘛,大概是嫌我们吵了。
??我跟着扎西走了大概有两百多米,终于到他们休息的篝火边上,就见了他们的帐篷,那还是之前的那个拆了带过来的。
??帐篷里除了定主卓玛和她儿媳之外,帐篷里还坐着一个人。我走进一看更吃一惊,那不是别人,正是闷油瓶。
??闷油瓶背对着我,我看不见表情。但是火光之下,我发现定主卓玛的表情竟然是有点阴沉的。
??我一头雾水的走到篝火边上,心说真是奇了怪了,这老太太大半夜不睡觉,叫我们来做什么呢?
??我看了看闷油瓶,发现他也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同样有些意外。
??接着定主卓玛让她媳妇给我们一人上了一杯酥茶,接着她告诉我她是受文锦所托,给我们带口信的。
??接着就让扎西拿来了电脑,随机打开播放键,这上面赫然就是录像带里的内容。大概因为这里是无人区,所以视频断断续续,一直在花屏。
??我有太多问题要问了,而闷油瓶则是面无表情的在旁边低头喝茶,看他这样我就也决定先安静听听看。
??接着定主卓玛道,文锦会在目的地等我们一段时间,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从今天开始算,我们还有十天时间,要抓紧了。
??我很熟惊讶,还想在问什么老太太却非常坚决的不是这里人多耳杂,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愿多说的让扎西把我们请出了帐篷。
??我离开帐篷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 “她说,它就在你们之间。”
??现在就只有我和闷油瓶两个人了,他眯着眼似乎同样一肚子困惑。我尝试和他搭话他却不回答,转身就准备离开。
??看他这种态度,这几天无数问题冲上脑,人也有点失控,一把把他按住,对他道“你不准走。”
??他被我一拉,还真的就没有走了,坐了下来,看着我。
??他这种行为很反常,我还以为他会扬长而去 ,一时之间我也楞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看着我,问我道“你有什么事情?”
??听他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就道“我有事情问你,你不能再逃避,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把脸转回去,往下看了看,就道“我不会回答的。”
??我一下就怒了,叫道“你妈,为什么!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整天神出鬼没的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完了一个理由都不给就让我们闭嘴乖乖在那转就对了,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他一下子就把脸转了过来,看着我,脸色变得很冷“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一下子被呛了后来,支唔了一下,发现我没有办法反驳,他说的在理。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也完全没必要告诉我。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我杵在那,只能妥协道“那至少,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扇门后面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当时为什么要混进去?”
??闷油瓶把目光从篝火转移到我这里,“我看见了万物的终极。”??
??接着他继续道“但是那不是门后真正通往的地方。扇门非常特殊,只是走进门里并不代表真正进入。”
??说到这里闷油瓶突然没头没尾的对我道“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只会增添痛苦。”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是连忙搭上话“难道什么都不知道整天蒙在鼓里被你们刷的团团转,对我来说就不痛苦吗?”
??闷油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你能想象吗,一个没有过去与未来的人。”他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失去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还算不算是一个人呢。
??我一下想起来,他失去过记忆,就想抽自己一个巴掌,心说什么拿什么不比好,竟然和他比这个。
??闷油瓶将最后一口酥茶一饮而尽,意味不明对我说
??我还想问他,他就朝我淡淡笑了一下,摆摆手慢悠悠的走远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头痛,今天晚上荒谬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第二天清晨,车队再次出发。
??离开了这个叫兰错的小村,再往戈壁的深处前去就是地图上什么都没有的无人区了。也就是说这里连基本的被车碾过的路都没有,是十几年甚至是上百年都没有人经过的土地,真正的荒山野岭。
??也许更加糟糕,所谓的越野车在这里也得小心翼翼的,我们随时有可能碰到沙底的深坑或石头,再加上定主卓玛又必须要靠风蚀的岩石和河谷才能找到前行的标志,车队不得不一直走靠近山眼附近的陡坡。
??烈日当空,加上极度的颠簸,让队伍里不是人没有了开始的兴致,都被太阳晒的孽了吧唧的,刚刚开始还有人飙车,现在都规规矩矩的排队了。
而初来乍到第一次接触这种环境的我也是一样,即使在车里我也还是被太阳晒得发昏,热气也从四周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看着外面的滚滚黄尘,心中早已萌生退意。但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有让我逼自己下了决心,我又感到了一股无法言明的压力。
它就在你们之中。
它是谁呢?
在文锦的笔记里也提到了多次这个“它”,但是为什么是这个它而不是她/他呢?这个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隐藏在我们之间的它,难道指的不是人?真是个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推测。
刚进入无人区的路线,我们是顺着一条枯竭的河道走的,柴达木盆地原来是河流聚集的地方,但是近十年来气候变化,很多大河都转入地下了,就更不要说小河道了,这让我们多少有点无从下脚,只能绕路。
等三天后到达河道的尽头,戈壁就变成沙漠了,由于长时间的颠簸大家的都是一样的身心俱疲,不过很快就有兴奋起来了。因为绕过那片沙漠,就是当年定主卓玛和文锦队伍分开的盐山山口,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愿意打退堂鼓。
??不过扎西却泼了盆冷水,他说再往里,就是沙漠、海子、盐沿交会的地方,这些东西互相吞食,地貌一天一变,最有经验的向导也不敢进去,如果起风了我们会全部都会成为魔鬼的美食。
不过阿宁他们带着GPS,这点他们倒是不担心,虽然扎西一直在提醒他们,机器是会坏掉的、特别是在昼夜温差五十多度的戈壁上。在沙漠戈壁里,有的就只有沙子,靠自己根本找到任何考可供生存的资源,这也是几乎所有的戈壁沙漠都被称作“死亡之地”的原因。不过因为他这一路上说的都是差不多的话,所以大家也没有放心上。
倒霉的是在顺着河道开了差不多一天后,还真的起风了。这时候我们才真的对扎西口中的有点风有了清晰的概念。
如果是在沙漠中,这风绝对是杀人的信风,幸好这是在戈壁上,它只能扬起一大团黄沙,可结果风后面越来越大了,能见度几乎为零,我们的车也不敢开那么密了,车速更是慢到了最低标准,又顶着风开了半天后,终于到达了极限。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无线电也无法联络了,已经无法再开下去了。
我们还是不死心继续向前开去,然而到了后来,我们根本无法知道车子是不是在动,或者是在往哪里动,也只好停了下来,转了方向侧面迎风防止沙尘进入发动机,等待大风过去。
车被风吹得几乎在晃动车窗被沙子打得哗啦啦作响,而我们又不知道其他车的情况,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恐惧,车里安静的可怕。我看着窗外,心里泛起一阵恐慌。而窗外,那是涌动的黑色,你能够知道外面是浓烈的沙尘,而不是天黑了。
在车里等了十几分钟后,这风吹的是真的要命,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衣服。在我们以为风即将过去了的时候,风突然又大了起来,我们直接踉跄一下,感觉整个车子震动了起来似乎就要飞起来一样。
前面的高加索人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看向我说:“你以前碰到过这种事情没有?”我心说怎么可能,但是看他惊慌的样子,就安慰他说放心,路虎的重量绝对能保护我们……,可是才刚说完,突然就“咣当”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路虎上,我们的车整个震了一下,警报器都给撞响了。
我以为有后面的车看不到路撞到我们了,忙把眼睛贴到窗户上,外面的黑色比刚才更加的浓郁,但是如果后面有车,也可能能看到车的大灯。然而外面却看不到任何车的灯光,我正在奇怪,旁边的辫子头却突然拍了拍我,我转过头,就看到比辫子头那面的车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奇怪的影子。车窗外的黑色影子模糊不清,似乎是一个人影,但是这样的狂风下,怎么会有人走在外面,这不纯纯找死吗?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惊讶,那影子就移动了,他似乎在摸索着车窗,想找打开的办法,但是路虎的密封性极好,他摸了半天没有找到缝隙而我们就一直贴在车窗上看他表演,也许是我们张贴在车窗上的傻脸太有冲击力了,外面的人见我们似乎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自己就也把脸脸贴到了车窗上。
车里的灯光照亮了他的防风镜,我一下就发现那是阿宁他们配备的那种防风镜,当即松了口气,心说这王八蛋是谁,这么大的风他下车干什么?难道刚才撞我们的是他的车?外面的人见我们还是没有动作就开始敲车窗,指着车门,好像是急着要我们下去,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心说老子才不干呢!
还没想完,突然另一边的车窗上也出现了一个带着风镜的人的影子,那个人的身形比高加索还要高大了不少正打着灯,不过他似乎很暴躁,他是在用脚猛踹车门,力气非常大,门被他踹的一震一震的。
看两边都敲得很急促,我们感觉到不妙,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也许他们是想叫我们下去帮忙呢,于是也找出斗篷和风镜戴起来,高加索人拿出只矿灯,拧亮了递给我。在我们都准备好后一旁的辫子头深吸了口气,用力地打开车门,一瞬间沙尘就全涌了进来。
我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一头吹回车里,辫子头则是用脚抵住车门才没有让门关上,第二次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低着头才钻了出去,被外面的扶住拖了出来。而另一边下车的高加索人因为个子太高直接就被刮倒在地,他的叫骂声一下给吹到十几米外,还是那个高个子把他拖出来的。下车之后我就对这个人有印象了,阿宁这次的队伍里有一个十分高大的外国人,应该就是这个。这种环境他也是非常难顶,一直弓着身子。
早在刚刚 ,我的脚一落到外面的戈壁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地面的位置怎么抬高了?用力弓着身子以防被风吹倒。
稳住身体后我用矿灯照向自己的车,这一看我就傻眼了,我操,他娘的这车的轮子一半都已经不见了,车身斜成三十度,到脚蹬的部分已经没到了河床下沙子里,而且车还在缓慢往下陷,这里好像是一个流沙床。难怪车子怎么开都开不动了。
见到这种情况我也慌了神,开玩笑,在这种鬼地方没有车我们就完蛋了。忙上去抬车,但是发现一踩入车子的边缘,就有一股力量拽着我的脚往下带,好像水中的旋涡一样,我赶紧跳着退开去。刚才敲我们窗的人就拉住我,艰难地给我比了几个手势,说车子没办法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不然也会陷下去。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嘴巴裹在斗篷里,我知道他同时也在说话,但是我什么都听不见,不过他手势表达的东西是事实。于是我点了点头,用手势问他去哪里,他指了指我们的后车盖,让我拿好东西,然后做了个两手一齐向前的动作。这是潜水的手语,意思是搜索,看样子在车里的很多人如果不下车,肯定还不知道车已经开进了流沙床,我们必须一路过去通知他们,不然这些人会被活埋的!这些路虎也会变成他们价值一百多万的铁棺材。
我朝那个人点了点头,就打开车后盖取出了自己的装备,风特别大,我几乎是弓着身子,驼背一样地完成这简单的事情。
我的耳朵早已经被轰麻了,四周好像没了声音,一片的寂静,这有点看默片的感觉,一部立体的默片。关上车盖的时候,我就看到我们的车后盖已经凹陷了下去,好像被什么庞然大物擦了一下,可惜无论我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高加索人怕我的肩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我收敛心神,心说也许是刮过来的石头砸的,就跟着那几个影子蜷缩着往后面走去。
走了八十几米,我感觉中的八十几米,也许远远不止,我们就看到下一辆车的车灯。这辆车已经翘起了车头,我们上去,跳到车头上,发现里面的人已经跑了出来。我们在车后十几米的地方找到了他们,有一个人风镜掉了,满眼全是沙子,疼得大叫,我们围成风墙,用毛巾把他的眼睛包起来。我们扶他起来,继续往前,很快又叫佳了一辆车,车里三个家伙正在打牌,呵,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车上那几个,这几个还真的是赌鬼,我们在车顶上跳了半天他们都没反应,最后我用石头砸裂了他们的的玻璃,此时半辆车已经在河床下面了。
等把他们拖出来后,风已经大到连地上的石头都给刮了起来,子弹一样的硬块不时地从我们眼前掠过去,给打中一下就完蛋了。有一个人风镜被一块飞石打了一下,鼻梁上全是血,有人做手势说不行了,再走有危险,我们只好暂时停止搜索,伏下来躲避这一阵石头。
几个人都从装备中拿出坚硬的东西,我拿出一只不锈钢的饭盒挡在脸上,刚发现他们用的是这种饭盒的时候我还挺怀念的,因为我从小到大吃饭都是用这玩意,我对它就是一个信心满满。而高加索人拿出了他的《圣经》,但是还没摆好位置,风就卷开了书页,一下子所有的纸被风卷成了渣渣,连纸絮吹得没影了,他手里只剩下黑色的封面的一角。我对他大笑,扯起嗓子喊:“你这本肯定是盗版的!”还没说完,一块石头就打在了我的饭盒上,一瞬间火星四溅。饭盒本来就吃着风的力道,一下我就抓不住,那亲切的饭盒就打着转儿给刮了出去了。我吓了个半死,这要是打到脑袋上,那就是血花四溅路,只能抱紧头部,一边菩萨保佑一边用力贴近地面。
这个时候,突然四周一亮,一道灼热闪光的东西从我们的一边飞了过去,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我心说我操,什么东西这么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前面又是三道亮光闪起,朝我们飞速过来,又是在我们身边一掠而过。接着我就间到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镁高温燃烧的气味,心里立即知道了闪光是什么东西一一那是给裹进风里的信号弹。我不禁大怒,心说到底是哪只猪在这种天气下,在上风口放信号弹,怕风吹不死我们想烧死我们吗?
但是转念一想,就知道不对了,这批人都训练有素,怎么可能会乱来。发射信号弹是一种只有在紧急的时候才会使用的通信方式,一般只有在遇到巨大的危险,或者通信对象过于远的时候才会使用。
现在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他们竟然也使用了信号弹,那应该是前面出了什么状况。我看一眼四周的人,他们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我就做了个手势,让三个没受伤的人站了起来,我们要往那里去看看。如果他们需要帮忙,或者有人受伤,不至于没有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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