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香茜,你少明知故问!朕是有真龙护体不假,但朕这条真龙在你手里,又还护得了朕什么?”
苏隽柔将薄香茜抵在墙上,外面又偏偏打了个炸雷。
还好像就劈落在窗外面的一颗核桃树上,把那颗核桃树。
连带着那树上的核桃。
都烧焦了。
幸好。
外面的雨下得也挺大。
也就被那闪电劈中,烧糊了那树杈子上的一两颗小核桃。
其余的都还算幸运。
只是这核桃树上的残烬余火,似乎倒是顽强得很。
稍微一会儿。
恐怕还很难浇灭。
“着火啦!着火啦!快灭火啊!”
院门口的侍卫看到院子里的核桃树,被炸雷闪电劈中燃起了火。
这会儿。
王禧禧正在隔间喝茶。
刚好看到了那颗核桃树起火。
遂也急急忙忙地赶紧走出了房间。
可他急的不是……
把核桃树的火浇灭。
而是阻止其他人去把那核桃树上的雷火浇灭。
但他还更着急……
“显灵!显灵啦!老祖宗老天爷显灵啦!这可是大大的祥瑞吉兆啊!天佑陛下,天佑我玉锦……”
向就在隔壁的苏隽柔献媚讨好。
“啊?那掌监大人,咱这火还要不要灭啦?”
王禧禧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好像有些不明白。
王禧禧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这么大的一颗核桃树,都被炸雷闪电劈得烧起来了。
王禧禧还说这是祥瑞和吉兆呢?
王禧禧也懒得搭理他,只跟那小太监歪着嘴巴笑道:“想灭火,是吧?不怕死的,那就赶紧去吧?咱家可也没拦着你们,不过一会儿你们被雷电逮着挣脱不开一命呜呼了,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
这核桃树之所以经得起雷火这么劈这么烧这么给它烤,乃是因为甭管这树烧得再旺盛再厉害,自有这雨师娘娘降下那甘霖雨露给它浇灭咯。
你说你们呐!
跟在本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连这么点儿的事儿都想不明白呢?”
小太监听得一愣一愣的,但眼睛却暗暗瞥向一边,“掌监大人教训的是,可是掌监大人咱们要是再不救火。
这‘祥瑞’怕是就都要烧没了,那这吉兆要是变成了‘凶兆’。
陛下一旦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王禧禧愣了一下,将信将疑转过头去,赫然一惊……
满树的核桃竟然真得都烧着了……
“哎哟!救火,救火啊!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
陛下要是怪罪下来。
看本掌监不先割了你们的脑袋,给本掌监陪葬!”
于是。
满院子的人都吓得赶紧,都端着一盆盆水跑去灭火去了。
可苏隽柔和薄香茜在那内寝,看着那些人都急着灭火。
反而愈发感觉有趣了。
“陛下,奴家有一事不解。就这么一颗皮质粗糙长相怪异,一点儿也不耐看,让奴家觉得根本没啥意思和看头的核桃树,不就是被雷劈中着火了吗?怎么还就成了皇家祥瑞和吉兆了?
这倒是让奴家不懂了呢!
陛下可否仔细给奴家讲讲,这院儿里头的这颗核桃树。
到底有啥好讲究的?
陛下不把这核桃树栽到别处去,却偏偏把它栽在奴家这简陋宫殿里。
总不能是陛下……
早就对人家觊觎已久,想要霸占人家才专门修得的这座良缘殿吧?
但如果是这样……
陛下为何却又要把这好好儿的一座良缘殿拆了,给奴家再修什么金玉宫呢?
奴家这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陛下你就给奴家好好儿说说嘛!
到底为什么吗?”
薄香茜在苏隽柔怀里又磨又蹭,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撒娇卖嗲。
可苏隽柔却似乎很介意……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一会儿嘲笑他这真龙天子的护体金身。
简直就只是她手中玩物,毫无半点儿震慑和威胁可言。
一会儿又说……
不喜欢他给她这座良缘殿里,精心挑选栽种的那颗核桃树。
不禁让他甚感不悦。
而且。
苏隽柔最难容忍的是,薄香茜居然还嘲笑他是……
银枪蜡小猫!
“朕听爱妃刚才这些话的意思,好像爱妃对朕和朕为爱妃做的很多事情……
都很不满意。
也不怎么高兴,是吧?
尤其爱妃似乎对朕给这良缘殿栽的这颗核桃树……
好像内心十分厌恶嫌弃,一点儿不愿意看到它待在这良缘殿里。
是吧?
还有爱妃似乎也很嫌弃,朕为爱妃修的这座良缘殿太简陋了。
是吧?
那么……
既然爱妃这么喜欢挑剔讲究,又这么矜贵娇气。
受不得半点儿委屈。
这金玉宫……
朕看不修也罢!”
苏隽柔故意装作生气,也学着薄香茜把头扭到一边。
可嘴角却在偷偷憋笑……
显然是在等某人。
也来哄哄他。
“反正就算修了,某些人大概也是看不上眼还住不惯的。
朕看还是让户部把这大笔钱,直接转给兵部下发给朕那位老国丈。
叶盛元老将军。
充作军粮吧?”
薄香茜一听到苏隽柔这么说,果然还是着急了。
“夫君,茜儿知道错了!求夫君再给奴家一个机会吧。”
可是薄香茜嘴上撒着娇,指甲却依然在苏隽柔胸口上划弄着。
戳得苏隽柔胸口上的肉……
跟被刀尖儿抵着。
往肉里割一样。
苏隽柔似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薄香茜的指甲尖儿。
正一点点往他胸口上的肉里侵入。
陷进去。
就好像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脆弱骨皮似的,薄香茜的指甲尖儿。
再深一点儿。
可能就真要刺入他的心里去了!
然而苏隽柔却也饶有兴致地,忍耐感受着薄香茜对他的缓慢折磨。
似乎就想看。
薄香茜到底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总不能真得把他的心给挖出来吧?
“机会?什么机会?爱妃不说得清楚一点,朕又怎么能知道……
爱妃想要的机会是什么呢?”
薄香茜此时却似乎格外镇定自若,反而嘲讽起苏隽柔来了,“呵呵,陛下刚刚才说奴家明知故问呢。
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不到。
陛下自己倒是跟奴家揣着明白装糊涂起来了?
奴家想要的是什么机会,陛下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
苏隽柔忽然低下头,斜侧着脸贴在薄香茜脸颊上面……
就只差一点点的距离。
犹如花火相遇,烟火迷离,肆意烂漫,默然心许……
可却在两个人的中间。
飞进来了一只蝴蝶寒蝉,蝴蝶入梦,寒蝉噤声。
蓦然。
良缘殿内寝里。
烛光轻晃,似被窗外那被暗夜惊雷劈出的绚烂火光所迷惑。
由着那窗户缝隙之间。
悄然吹进来的幽幽冷风,将内寝外的那狂风暴雨。
也挟带着……
捎进了屋里头来。
吹得那内寝里的数盏宫灯蜡烛,身不由己似任随火焰喧腾欢闹。
幽幽的,战栗的……
一摇一晃。
此刻。
苏隽柔看着薄香茜的眼神里,却似有着一股比那烛焰花火……
还要晦暗成谜。
教人费神思量疑猜难测,偏却又让人沦陷着迷愈陷愈深。
继而。
芳心暗许,幽情蠢动。
“你不说,朕……又怎么会清楚?”
苏隽柔此刻的眼神,竟恍如一柄出鞘锐利的无情利刃。
密切。
深情诡谲又缠绵悱恻地紧盯薄香茜的眸子……
似要一点点地剖皮见骨。
一刀一刀,一层一层地……
慢慢。
剥开她的心。
“呵,夫君真会说笑。”
薄香茜虽然被苏隽柔阴鸷逼视的目光,看得心头直打冷颤,却仍是娇羞满面,勾唇轻笑。
但苏隽柔却似不愿,任她就这样搪塞过去。
他渴望……
甚至疯狂地想要让她说出,那些让她无法启齿说出的话。
“朕……可没跟你说笑!”苏隽柔紧紧凝视着薄香茜的眼睛。
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但又始终逼迫自己……
继续压抑。
忍耐着。
“陛下若不清楚,难道贱妾说了陛下就能清楚了吗?
反之。
陛下心里若是清楚。
贱妾又何需多费唇舌,反倒让夫君怀疑贱妾别有用心和企图。
清白糟践了夫君对贱妾的一番情意不说。
还亵渎了……
陛下您对贱妾的疼惜和恩宠。
贱妾虽自恃有那棉绒小白兔一般可爱的身子。
和比狐狸精……
还妖媚狡黠的手腕儿和心思。
可终究……
贱妾不都是夫君掌心里的一片小雪花和一只小蝴蝶……
而已吗?
夫君又是在害怕什么呢?
难道夫君还担心贱妾会喜欢上别人,被人家偷了去不成?”
薄香茜嫣然一笑,忽然间却将她那白嫩光滑的左手手指……
宛若桃枝妖娆,柳蔓轻柔,缓缓抚上了苏隽柔的眉目脸颊。
幽柔指间……
似有意无意。
轻轻地抚过苏隽柔的鼻翼和嘴唇,只若流水淙淙忽然而过。
可指间的那一抹香腻味道……
氤氲香气。
却经由苏隽柔的呼吸,一点点地渗透进了他的脾肾脏腑骨髓血液……
还有心里。
苏隽柔被薄香茜引诱得心神恍惚,迷迷糊糊地想去吻她的嘴唇。
可却被薄香茜用她的手指……
将四片情.欲纠缠绵延似火的嘴唇唇瓣,硬生生地隔出了一线天堑!
苏隽柔这一霎间……
眼神遽然一变,狠厉异常!
阴鸷如狂。
可僵持对峙了半晌。
也只是把他自己眼角的褶皱眼纹,皱紧挤在了一起!
鼻头鼓鼓的。
还把嘴巴也压得两边上翘着。
俨然……
一只被口中猎物刺激挑衅得想要暴怒发狂的凶猛野兽。
可却毫无办法。
反而将她护在心口,用那颗被她激怒挑衅得满腔怒愤野火狂炽的心。
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只想要更多的。
温暖她。
让她深切感受到自己的那颗心,是怎样被她激怒和刺激。
屡次化为阵阵山呼海啸的狂暴飓风肆虐在他心头……
却又只能苦苦按捺忍住。
不想向她认输屈服……
更不想做出任何有辱一国之君的威严和体面。
有**份和格调的荒唐事来。
但这件事……
偏偏却让薄香茜对此充满兴趣,越玩儿越上瘾。
暗里窃喜,乐此不疲!
苏隽柔却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因此。
今晚。
苏隽柔终于狠下决心……
要她为自己如此放肆妄为,肆意撩拨引诱他的行为负责!
可她。
一点儿也……不想负责。
反而要让他负责…
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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