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刚来到这个世界,她是迷茫和困惑的。
她醒来第一时间不是问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而是探查四周,寻找路千朝的踪迹,不过遗憾的是,除了几名侍女,她没有见到路千朝的身影。
正当她准备发问的时候,外头进来一群人,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面色焦急。
“溪儿!你可醒了,身子好些吗?”
女人泪眼婆娑,哽着嗓子,她握住程溪的手,那双手泛着凉意,透着些许潮湿感。
程溪就要开口,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淡淡开口,“好了。”
她发现自己的嗓子十分干涩,发出声音时甚至有刺痛感。
四人惊诧地看着她,有震惊和欣喜,但更多的是喜出望外。
“溪儿,你能说话了吗?”年长的男人率先开了口,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右肩,他看着激动不已,其他人也一样。
说是年长,外貌上看着其实也才四十出头,冷峻的脸上是慈爱与关怀。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嗓子依旧很疼很干。
程溪断定自己是穿越了,只是令她不解的是,这对夫妻的相貌,与跟她非常的相似,她的眼睛像女人,嘴巴像男人。
她对自己的五官很熟悉,所以见到这些人的第一眼,她就隐隐人出来了。
“爹、娘,小妹这是真的好了吧?我瞧着仍有些病态,不如让她再歇会儿吧?”男人身后的青年用十分关怀的语气提出意见,面色担忧。
“我去喊陈大夫过来!”另一名青年回过神来跑了出去。
程溪小心地打量着说话的人,他和她长得也很像。
她心中燃起些许迷茫。
“我……”
不待她说完,男人和女人已将她扶到床榻上。
“你大哥说的是,你才醒过来,还得再休息休息,一会儿你二哥就把陈大夫带过来了。”
年长的男人和女人守在她身边,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和关怀。
程溪虽住在路千朝家里,伯父伯母对她也是这样好,只是感觉上不太一样,她说不上来,但二者都让她打心底觉得温暖。
“有水么……”
好疼,怎么嗓子会这么疼。
“小翠,你倒杯水过来。”年长男人开口对着一名侍女道,他本是想自己去倒的,但又想陪在女儿身边。
不等那小翠去倒水,站在一边的青年,也就是那位“大哥”已经倒好水端了过来。
“水温着,喝吧,慢些小心呛。”
很温柔的语气。
程溪道了谢,接过水,递到嘴边慢慢地灌进喉中,刺痛的嗓子这才有所好转,但依旧还是有些疼的。
女人一直盯着她看,漂亮的眼睛里噙满泪水,惊喜又欣慰。
“溪儿,你打出生就没哭过也没说过一句话,我们原以为你是哑的,现在看来,你的哑疾应是好了,你爹和我的心也是落下了。”
……
怪不得嗓子疼。
“爹、娘、大哥!陈大夫来了!”那位“二哥”拉着大夫急匆匆地回来了,紧张又兴奋。
陈大夫是府上的医师,昨夜一直守着,早上才回去休息,没睡多久又被他拉了过来。
“陈大夫!你快来瞧瞧,溪儿可还有大碍?”
夫妻两给陈大夫让出位置,陈大夫虽困着,但被一路拽过来,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他先观察了一下程溪的状况,问她身体是否有不适,程溪如实回答以后才开始诊脉。
看他神色凝重,程溪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每次生病看中医她都觉得紧张。
提起这个,她又想到路千朝,路千朝身体倍棒,从来没因为生病上过医院,最大的病也就是感冒发烧,三两天就好了,而她却不太好,一生病就要病个把星期。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换了一只手把,然后才站起身退到一边开口,“姑娘这次大病新愈倒是把先前那些病症冲散了去,不过仍有些许需要注意。
方才一翻查看,脉象芜杂兼浮有些迟缓,略显濡软,舌质发青,乃是阳虚气衰和体寒之症,二者皆是落下的根子,补正为先,正正气血,可多走动走的,但切忌不要长久吹风。”
陈大夫又从医箱里头拿出纸笔开始一边写方子一边叮嘱他们,“这病根疗养起来不可急躁,先前那个方子可以停了,这副方子温和,姑娘坚持喝一阵子,不出四月便能养好。二公子得了闲便到外头医馆去把却的药材抓回来,我叫小格子给姑娘熬。”
四人脸上喜色更甚,喜极而泣了起来。
“将军,咱们溪儿的病是真的要好起来了!”
“程溪”自出生身体就非常差,不说话也不和人交流,一直泡在药罐子里养着,如今已有十八,算是熬出头来了。
程溪只是听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切。
两个“哥哥”送一个陈大夫回去,一个去抓药,“父母”则依旧守在她身边,同她说话,过了很久才离开。
吃了些东西,程溪觉得有些疲倦了就躺回在床上休息,没忍住睡了过去。
梦里却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她的脑袋里钻。
她看见自己的手变小,感受到自己被一双结实的臂膀小心地圈住拖举着,“父亲”忧心又喜悦地看着她,轻轻的摇晃着她,哄着她,她看见两个“哥哥”温和欣喜的笑,微微偏头,又看到精疲力尽的“母亲”脸上幸福和满足的表情。
无比的温暖。
她少稍大了一些,“家人”环绕着她,搀扶着她,教她走路,一步两步……一直从小院的门走到廊下。
她从不说话,“家人”却不因为她不说就停止与她交流沟通,事事以她为主,即使她像木头一样,他们也一如既往地奉献着爱。
她身体不好,他们会日日夜夜守候在她身边,关心、照顾、体贴入微的给予她温暖。
这些个别只有路千朝一家给予过程溪,但爱的性质始终有不同,她依旧会贪心地想要汲取这些爱。
明明不是她的东西……
程溪在梦中落了泪,在深夜中惊醒。
“主人,你醒啦!”
稚嫩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只大耳朵老鼠形象的布偶正在她面前悬空飞着,耳朵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牌,上面标注着996。
老鼠布偶说话了。
这是程溪的第一反应。
996笑了起来,耸了耸那对大耳朵,“主人你好,我是平行时空的系统之一,编号996,你可以直接叫我996。”
程溪下意识问,“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你现在穿越了,不过并非穿越到他人身上,而是回到了你本来的身体,这个世界是属于你的时空。”
属于她的时空?
程溪不解。
“因为系统故障,你被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就是你之前生活那个地方,等到系统修复好你已经在那待了有二十四年了。
这个世界是在四个月前修复好的,换算过来你的身体在这个世界生长了十八年,此次故障虽然已经修复但这个世界还不能平稳运行,所以上级才将你从那个世界强行拽了回来。我是这个世界的新系统,负责后期的修复工作。”
她认真听完996的解释,进行思考。
“我死了吗?”她问得冷静。
996圆溜溜的眼睛,没有一点情绪,也很快回答了她的问题,“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你本就不属于那里,如果继续呆在那,那个世界也会崩坏。”
她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地方,也会因她而崩坏?可她并没有任何错误,又为什么要去承担这个灭世之名?
屋里只留下一盏灯,光不算亮,照在程溪脸上,将她她凝重又不满的神态展现。
“千朝呢?我的朋友,她没事吧?”
他们以暴力手段将她回收过来,但那天路千朝就在她身边,如果路千朝跟她一起死了……
程溪不敢想她的亲人该有多绝望。
“那个跟你一起的女性吗?她本来没死的,靠那笔钱就能活下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一直缠着你不放,无奈之下只能把她也带过来了。”
那笔钱?
程溪很快意识到了那天她们去刮的那两沓刮刮乐。
那也是他们的算计吗?
程溪的眼神冷了下来,心底只有不甘和愤怒。
“别担心,完成任务以后,我们会把她原原本本地送回去,尽管她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但送她回去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996似乎有些害怕她,微微缩起脑袋,晃动着长长的尾巴。
“你刚才说了,我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那她呢?你们把她也带过来了,她要寄宿在哪里?”
程溪并不同情它,也没有怪罪它的意思,只是这个庞大的组织及上级所制定的规则将她们玩弄于鼓掌令她不适。
没有人权,仅仅是一个工具而已。
“主人放心,这个问题我已经跟上级报告了,组织会为她塑一个适合的躯壳供她使用。但要24个小时才能生成,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四十八天,在此期间主人只需要耐心等待时间过去就好。”
996知道她困惑,所以非常耐心地做出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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