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忍有些迟疑的放缓了思绪,眼看着女人微弯下腰,有些不熟练的展开双手,用一个不熟练又生疏的姿态拥抱她。力道轻柔的像是在试探,可又是真切、真实的,随后那只手还轻轻抚过她的头。
还不敢用力,还学习着属于人类的行为,所以并不会让人觉得很冒犯。
真的是石头呢,胡蝶忍心想。
言辞是不熟练的,鬼的狡诈更是不沾边,滚石一般落到最深处。直言不讳的她诉说着,自己新有的情绪和感悟,可即使是最亲密的爱人和家人,也不能这么全无保留吧。
甚至,胡蝶忍感觉自己产生了一些,对其毫无保留的保护家人的微妙情愫和设想。
如果香奈惠之上,她们还有一位姐姐呢。
对方比起自己的姐姐,曾经的花柱来说,双臂伸开展开的长度,还有和鬼杀队里有些原本身高还不错的人相比,还要更加高挑一些的身体。
好羡慕,自己也想要更加高大。
自己为什么不能变成石头,属于胡蝶忍的心思一时间飘得很远。
为什么要拥抱自己,这也是石头学习的一部分吗?
“忍是不是不开心?”
胡蝶忍听到自己的声音,回应着对方说并没有呢。
我很难辨认来自于她,少女那不想传达出来,遮盖了很久的情绪。
蝴蝶就像油灯下的飞蛾一样,扇动着残缺的双翼,兀自拍打在玻璃灯罩上,一直在靠近那里面团状、不可捉摸的幽火,即使让自己感到苦痛也要坚持着。
我不知道,但我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就像是有什么被一直在燃烧着,只是那是阴冷绵长的火,它并不暴烈,不能让人察觉,所以像是被点燃的蛛网,只是把原主人的心蚕食着,冥火一般浸染着蝴蝶那早已无法缝补的翅膀。
这是一种很平稳的情绪,两人无言的走到了蝶屋的门口,回来的路上有明亮的月光照耀着。
“是在生气吗。”
胡蝶忍的身形微微顿住,回身看向后方的人。
“你是在对自己生气吗?”
这只蝴蝶不对任何事物抱有多余的情绪,除却仅剩的家人之外,此刻扇动着自己的双翼,散发出了奇特的气息。
“刚才你一直抓得很紧,”我伸出手去拿下胡蝶忍手上的礼物袋,将其搁置在一旁的台阶,借着月色,看到少女手心被磨出的些许印痕。
“我没有可怜你,忍是一个很强大的的人。”
冷淡的肌肤,抚摸在自己手心,那传递过来的温度,胡蝶忍想要抽回那只手,却一时间动作不了。
体内的毒素像是火线一般,顺着对方的手被引燃,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胡蝶忍觉得自己又挂上,足够甜美的微笑,所以现在,可以放心的松手了吧。
只是心里想着想要收回来,现实却是动弹不得,胡蝶忍看向自己被握住的双手,这是为什么?
我低头看着,这只蝴蝶扇动着双翅,残破处有似水珠又似血泪的想要落下来,盈满了那双紫色的眼眸,让它闪烁着莹莹光泽。
“忍一直守护着蝶屋的大家。”
“一个人成长到如今,是很辛苦、很不容易的。”
视线里的月亮模糊着,像洗碗池里的被打湿的盘子,被泡沫和流水一起冲刷着。我伸出稍显冰凉的指腹,为她撷去了那颗摇摇欲坠的水珠。但很快,新的泪珠便顺着流水一般,带着少女的埋藏已久的心事,朝我倾泻而来。
是止不住了,所以我又一次拥抱了胡蝶忍,这次可以稍微用力一些了,微微弯腰抚摸着少女的头发,感觉到衣襟的濡湿,她还在咬唇忍住哭声,而那些泪水承载着难以承载的,潮水一般无声的涌上来。
“所以,请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很直白的言辞,我婉转不了,只能选择正确的表达。
“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接下来也只是需要,让自己变得开心一些,这样才不会让重要的家人担心。”
整句话说完后,我有些沉闷,是不是太长了一些。
蝶屋的门打开了,除却名为香奈乎的女孩平淡表情上那迷茫的眼外,其余几个女孩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安慰起胡蝶忍。
真好,女孩们聚在一块,胡蝶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反过来安抚着担忧的家人。
忍真的很厉害呢,几句轻柔的话语伴随着笑容,令人安定的声音便将家人们的担忧熨贴收拢好了。
“好好看,好可爱!”
深夜的蝶屋,女孩们围聚在一块看着那套崭新的洋服,不会太过于鲜艳的色,倒是显得沉静和优雅。
除此之外,地上还有一些给她们才买的糕点和其他小礼物,胡蝶忍等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换下羽织时才发现袖中的发簪。
刚才一直担心链子会不会缠绕在一起,少女侧躺在床上,只是学着对方轻轻一晃,那些被银链衔接着的蝴蝶们便舞动起来,连带着上方的粉紫色花瓣,看起来轻松又自如的穿梭在花间。
甜美的笑容在后半段就有些挂不住了,对方没有回头看的时候,胡蝶忍垂下了脸。
刚才自己居然哭了,上次哭泣是什么时候呢。
蜷缩着身体,将发簪和自己的蝴蝶发饰放在了一块。
记不清楚,忘记了。
闭上了双眼,香奈惠的面容从黑暗中浮现。
胡蝶忍将手覆盖在自己的眼上,没有一丝声息一般,直到枕边的布料渐渐深色。
怎么可能会忘记,姐姐希望自己离开鬼杀队,做一个普通幸福的女孩。
不可能忘记的,一直在提醒着自己清醒,冷静下来,服用毒让身体适应的时候也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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