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试后,兰华榜上按出芥子境的先后投出修士的门派姓名。
过了芝兰试便能一进风华册。
九昭城处遣人挨个问过去,连夜誊出要参与风华册的名录,发往参试的院落。
过试一百零八人,尽数参与风华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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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白翻了翻名册,偏头道:“这回芝兰试竟筛了六成有余。”
林鹤归正靠在搬来的躺椅上看上月的九昭杂谈,瞧着书页道:“那便是还有百来人?”
宋时在边上练刀,扔来一句:“是。”
林鹤归看着宋时手上的“断岁”,慢吞吞“啊”一声,合上书坐直了些。
他扭头问孟广白:“风华册只让用刀剑吗?”
孟广白知他想问什么,道:“不拘器物,光明正大、点到为止即可。”
林鹤归点了点头,又问:“那傀呢?”
孟广白“嘶”了下,捻捻袍袖,拿不准。
宋时走到枫木下擦刀,道:“能带上。”
林鹤归把书册支在扶手上,下巴搁在书册上:“小师兄,真能带?”
宋时认真道:“那傀是你自己做的,怕什么。”
孟广白扇子一敲手心:“也是。”
他看看日头,冲林鹤归和宋时道:“兰华册应当已掣出对手了,鹤归和宋兄要去看看吗?”
九昭城处誊了名录贴在河市口,三人过去看。
八月廿二,雾隐山宋时对玄渊罗已。
八月廿五,雾隐山林鹤归对玄渊罗正。
“啊……玄渊啊。”林鹤归垂眸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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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林鹤归买了几串椒盐签子吃着。
孟广白见他眉头蹙着,便问:“小鹤归是在担心比试吗?”
“嗯?”林鹤归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是这签子烤得有些老。”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
孟广白摇头失笑。
林鹤归接着说:“不过确实没想到我们俩的对手都是玄渊的人。”
宋时点点头。
孟广白鲜少看见林鹤归脸上有这么鲜明的厌色,有些好奇:“怎么说?”
林鹤归暂且将嘴边的签子挪开,在空中比划几下:“唔,就是八字不合。”
孟广白挑挑眉。
宋时接过话来:“当初在学宫的时候鹤归驳过好些玄渊子弟的面子。”
林鹤归趁宋时说话的工夫又嚼了一口签子,这会儿口中含糊道:“他们活该。”
宋时见林鹤归没拦着,便叫他先吃,继续说与孟广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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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学宫的时候,林鹤归在各学殿混着上课,常常在某个学殿呆上个十天半月就跑另一个学殿去了,隔段时日再溜回来听讲。
不过林鹤归毕竟主修剑术和机关术,是以来擢武殿的次数最多,擢武殿的先生也由他来去。
刚入学宫那年,某堂课散学,宋时不在,几名玄渊子弟拦住林鹤归,责问他为何请假不言、擅自旷学。
林鹤归只觉莫名:“先生已知晓了,为何又要向你们请假?”
领头的斥道:“我乃本堂斋长。我等玄渊门下弟子,在学宫自当有督辅之责!”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附和:“督教辅学,玄渊之责!”
林鹤归疑道:“玄渊又如何?与我何干?”
彼时四周还有好些徒生,听他这话把人驳的,“噗嗤”笑出声来。
斋长一噎,疾声道:“你竟敢不敬玄渊之名?”
林鹤归急着去食殿用餐,听这人有不依不饶的架势,打算先退一步:“啊……我可没这个意思。”
谁知那人听了更为光火,口中叱道:“油嘴滑舌之徒!旷学不言、顽固不认,带去领教板!”
他身后那几人应声上前。
林鹤归心里把“别给师姑添麻烦”念了几个来回,面上笑道:“这位师兄先去问问先生意思比较好吧?”
斋长冷笑不语,看上去是铁了心要拿林鹤归立威。
林鹤归被当作要杀的猴,笑也没收。雾隐山上的一年暂且还磨不去摸爬滚打锉出来的戾气,只叫他学会再掩饰上几许。
眼下林鹤归有些厌烦。他笑眼冷看面前这些人,似乎在看好些年前的影戏。
林鹤归本想抄把场院中的木剑,临头念着殿规,便只倾身拾了把石子。
他出手如电,枚枚直击那数人手脚上的麻筋,泄了他们的气力。
“好招!”擢武殿向来不缺好武的人士,见林鹤归瘦瘦柔柔一小公子下手利落干脆,竟还喝起彩来。
林鹤归收回手拍拍灰土,温和道:“诸位师兄得罪,师弟见教。”
他又冲站在原地气急的斋长道:“斋长兄若是还有事可以去问问先生。眼下时候不早,师弟便先回去了。”
林鹤归跨过摔倒在地的一人,瞄也不瞄这些人一眼,匆匆往食殿去了。
一盏茶时间后,林鹤归站在食殿门口,看着已收拾起来了的饭摊,恨恨咬牙:方才下手还是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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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去哪儿吃的?”孟广白问。
林鹤归空出嘴回他:“回去路上碰见我师姑,去师姑那儿吃了。”
宋时道:“正好师叔找鹤归,见鹤归在师尊处用餐便问了句。鹤归说了前后事由,师叔气不过,直说鹤归手太软,叫我们夜里再去把那几个人打一顿。”
孟广白想了想仰行的脾气,发现竟没有一丝意外。
他静了片刻,没忍住又问:“那去了吗?”
林鹤归睨了宋时一眼,眯眼笑道:“没揍,就是我跟小师兄趁夜打了那几个人一顿教板罢了。”
林鹤归惯常不记人,这几人是宋时问过在场同窗一一找出来的。
不过这就不必再说了。
宋时看林鹤归咬签子,眼中带上几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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