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之实在料不到,再次见面,是这样的情形。
流鸢阁以文雅著称,没有什么胭脂水粉的香味,楼阁装饰也算有点品味。
但依旧是家小倌。
谢莫闻穿着纱质薄衣,正在台上迎着乐起舞。
薄纱遮挡着他的容颜,却更衬眼眸清亮,腰肢特能扭,看着就软,露出的肌肤雪白透亮,光滑紧致。
萧从之展开折扇猛扇了两下,他觉得有些刺激。
他抓住旁人问:“这人….这人…”一时却不知道问什么。
“哦!你说他啊!真是极品,昨日才来的,身姿婀娜,容貌上乘,不过我劝你别想了,今日说要拍卖初夜,峄都里有钱的全来了。”
萧从之目瞪口呆,低声喃喃:“拍卖…初夜?”
“对啊,你看那边坐的,峄都首富之子,那边是米行老板的独子,还有那边…”
“好好好,我知道了。”
“真的,昨日说来了个极品,我还嗤之以鼻,结果出场后,立刻碾压全场,从昨夜到今日疯传了整个峄都,听说临县也有人在赶过来呢。”
萧从之:……
拍卖开始后,谢莫闻就穿着那身衣服,遮着面纱坐在台上,老鸨站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瞅不见。
叫价非常快地到了白银千两,可见峄都中有钱的都来了,此言不虚。
“五千两!”峄都首富之子爽气加码将价格瞬间提高了几个级别。
五千两买一个小倌初夜,已是闻所未闻。
萧从之简直不知谢莫闻所欲何为!!?
“五千五百两!”米行老板独子继续叫嚣。
两人一个顶着一个,转眼便到了万两白银。
萧从之本想等那两人停下再叫价,此刻听到要万两白银,想想空虚的国库,就盘算着要不就不管了?左右谢莫闻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一万一千两!”
“不是我说,你爹能给你这么多钱吗?”
“你管我!”
“一万一千两一次,一万一千两两次….”
“一万五千两。”萧从之喊了,他一手举牌,一手撑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谢莫闻冲萧从之的方向笑了笑,这一笑,眉眼弯弯,更好看了。
“两万两!”首富之子怒了,他势在必得!
萧从之真是没勇气喊下去,但:“两万五千两。”
“仁兄,你什么来历,两万五千两买一个小倌初夜?”首富之子震惊了,很不客气地质问。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骚动,一眨眼一群穿着官服的官吏涌了进来,为首的赫然是刑部侍郎孙让。
萧从之:……他当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萧从之偏过头去看谢莫闻,却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孙让笑。
按照盛朝律法,拍卖非物质是违法的,所有参与者都需罚款,组织者杖刑。
一般这种青楼小倌卖个初夜权,属于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可惜这几日严打,又逢宫城里出了事,刑部正需要些立功的机会。
收了那首富之子,米行老板独子以及其他参与人各纹银三百的罚款后,孙让气势汹汹地径直走向萧从之。
萧从之没法再拿扇子挡着,不然他怕这柄谢莫闻送的扇子被孙让徒手给折了。
周围众人也想看看这一掷万金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各个把脑袋探得老长,首富之子还挤上前来。
只见这位年轻人利落地收了扇,下一刻,刑部的官老爷直直跪到了地上,行礼叩拜,丝滑得阻止不了一点。
“陛下!吾皇万岁!”
萧从之:……
这下跳进巛河也没用了,萧从之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谢莫闻,接着朝孙让抬抬扇子,平淡开口:“平身,爱卿不必多礼。”
孙让依言站起身,却还没回神,周围一干人等更是完全在状况外。
萧从之自然要趁大家反应过来前离身,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末了还留下一句:“孙爱卿,那个小倌给朕带进宫来。”
语毕,已经寻不见踪影了。
在场众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即七嘴八舌热议…
“刚刚那是今上?!”
“当今圣上?”
“圣上长这样!?”
“今上刚刚是叫了白银….”
“两万五千两!”
“我天,今上花万两白银要买小倌初夜?”
“今上好男色?”
“怪不得后宫这么多年无所出。”
孙让按住自己狂跳的眼皮,后知后觉刚刚做得欠妥,太欠妥了,不出半日,峄都上下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今圣上要花万两白银买一个小倌初夜,而促成这一切的,孙让绝望地想,是他自己。
孙让不断盘算以自己和荣亲王的交情,能否躲过牢狱之灾…
“孙大人,刚刚圣上是让您带我入宫吗?”谢莫闻趁众人犹在震惊中,挪步到孙让身旁,像鬼一样轻声问。
孙让:!!!
孙让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转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眼前这人极为眼熟。这不是郭少宇一案开审时跟在今上身边那位吗?
所以….孙让脑子一团乱麻,完全无法思考,索性也不思考了,领着人去见了荣亲王。
他一个刑部侍郎,没法把一个小倌带进宫,毕竟这皇宫可不是由皇帝做主的。
荣亲王听了事情经过,理解能力告急,只能木讷地重复。
“陛下去了小倌?”
“是的。”
“要花白银万两买…买这个小倌初夜?”
“是。”
“你当中叫破了陛下的身份?”
“是。”
“明日…不,现在峄都上下已经人人皆知?”
“是。”
“陛下让你把这个人带进宫?”
“是。”
“他…你在硖城见过?”
“是。”
林烁捂着头倒在榻上,看着站在一旁衣着清凉的谢莫闻,头痛得厉害。
“罢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王爷!”
“以我和陛下的关系,保不住你。”说完,林烁疲惫地挥了挥手。
最终,林烁还是带谢莫闻进了宫,不过,是换了件正常衣服才带进去的。
全程,谢莫闻都很安静,林烁本想问些什么,却没来得及,转眼已到了帝王寝宫门口。
葛云小跑步走出,请人进去,看到来人,也面露惊讶,但没有多说什么。
林烁留意到了葛云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会儿谢莫闻,虽然很美,但气质确实不像小倌。
萧从之正在努力做心里建设,谢莫闻这么一闹,太后、丞相、王爷、将军,他每个都得想解释…
“陛下~”谢莫闻甜甜地唤了一句。
萧从之眉头一皱,转身就想骂,却看到葛云和林烁也在。
“皇叔,你怎么来了?”萧从之勉力冷静地问。
“孙让没法送身份不明的人进宫,听闻陛下要花万两白银买这个小倌?”
萧从之:……
葛云:???
这里人多,林烁不敢多说,就言:“人已经带到了,臣就先走了。”
说完行了礼便离开了。
萧从之顺便把葛云也打发了。
安静下来后,谢莫闻先开的口:“没想到还能见到他啊,想必他现在是去和太后通气了?”
“谢莫闻,你太过分了!”萧从之站起身,走到谢莫闻跟前,斥责道。
距离太近,谢莫闻一伸手就抱了个满怀,他把头抵在萧从之颈侧,声音闷闷的:“萧从之,我好想你。”
萧从之也想的,听到这话气消了大半,由着自己靠进谢莫闻怀里,喃喃:“谢莫闻,你可真是…”
“我在峄都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流言,就想着让这个池子再乱一些。”谢莫闻紧了紧手臂,又说,“没真耽搁你吧?”
萧从之从谢莫闻怀里退出来,问:“我猜到我在做什么了?”
谢莫闻摇了摇头:“不至于。”
萧从之示意谢莫闻坐下:“确实不知从何说起。”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大可以从头说起。”
“那未免太多了。”
“我们能一起呆到中秋。”
萧从之笑了,抬头想了想,打算从最近的事说起:“前日宫宴,结束时已经很晚,有人漏夜潜入宫城,偷了夜明珠,又杀了宫妃。”
“确定是一人所为?”
“不确定,但若是两方势力,这宫城未免太不安全了。”
“如今可查出眉目了?”
“还没开始查呢,金国和匈奴的人一直在使馆那儿闹,我们这儿连怎么查都是今早才定下的章程。负责皇城守卫的是御林军右军,右军上上下下都只效忠帝王,这些年太后和丞相一直想往御林军插人,却是动不了右军。”
“那借这次的事,他们大抵是能有动作了。”
“算是有吧,他们把沈酌安插进来了。”
“沈酌是….”
“明面上是御林军左统领,丞相的人,实际是我的人。丞相是觉得直接往右军插人,无法成功,便计划让左统领渗透。至于之后几天怎么查,我并不在意。”萧从之话锋一转,调笑道,“作为刚得了美人,又无心朝政的昏君,我接下来应该与你夜夜笙歌。”
谢莫闻:“看来我确实帮到你了?”
“将计就计,算是好时机,不过名声是毁了,好在我在百姓嘴里的名声一直没好过。”
“百姓无所谓帝王名声,若是安居乐业,他们不会吝啬夸赞。”
“你现在倒是能说几句好听的了。这几日你就呆在我身边,我带你认认人。”
本只是都中传言,但帝王当真罢了好几日朝,有臣子觐见,总能看到帝王身侧坐着一个面容姿色上乘的男子。
谁又能想到,这两人的对话并无风花雪月。
“这就是镇西将军?江湖上也有所耳闻。”
“如何?”
“略有些直率。”
萧从之点头认可:“齐家上下都是武将,毕生所愿便是驱逐匈奴,为此,他会是我亲政路上一大助力。”
“他能怎么帮你?”
“光是他手上的军权就足矣威慑姜家了。”
“那你所忧为何?”
萧从之一愣,“你看出来了?”
谢莫闻揉了揉萧从之的手腕。
“齐家无不臣之心,但并非一定要效忠我,赵氏一族,于他们无异。早些年齐鸣态度暧昧,今年是被匈奴骑到脸上了,才着急要表态。”
“不太稳定。”谢莫闻评价到。
萧从之点了点头。
谢莫闻:“方才那是孙让?”
“嗯。”
“你居然没治他的罪。”
“……刑部尚书年事已高,刑部早以他为主心骨,年少有为,怎么可能真治罪他。”
“哦,那我还听荣亲王让他收拾行李?”
“皇叔也是个行事跳脱的。”
“从你这儿,我总感觉你们关系不错,但从他那儿,又似乎不太一样。”
“我和他一同长大,小时候他调皮捣蛋欺负我,又仗着年纪大我四五岁总是在我面前卖弄。先帝过世后,他沉稳了不少,这些少年往事也被他抛脑后了。有几年,他被宗族撺掇来我这里频繁试探。后来虽是歇了心思,这几年估计也是有些后怕。”
“荣亲王有礼部和刑部?”
“他兼礼部尚书,刑部只是因为和孙让交好。”
“虽说不如户部吏部控有实权,若能得他们助力…..”
萧从之无奈地表示:“可他们二人,我还没寻到切入口。”
就这么几天,谢莫闻已把盛朝的大小官员认全了。虽说姜相和姜太后这几天没来,但萧从之趁空把那绵延二十几年的恩怨情仇也给说了。
萧从之的处境,称不上孤立无援,倒像是缺了几根引线,将零星分散的刃串成一柄刀的引线。
萧从之和谢莫闻鬼混三天后,姜太后终于出现了,出现的时机不算太好,彼时萧从之和谢莫闻还躺在床上。
葛云小跑着到龙床的帷幔旁,不敢大声:“陛下,太后来了。”
萧从之和谢莫闻同榻而眠,两人抱在一处,正是缱绻时,闻言,萧从之从帷幔里伸出一只手缓慢地摆了摆,声音带着些晨起的沙哑:“出去伺候太后吧,朕一会儿就起。”
葛云走后,谢莫闻从背后抱住萧从之,拱近了问:“真现在起?”
萧从之在谢莫闻怀里转了个身,轻声说:“不起就过分了。”
“那我?”谢莫闻抱紧了人,把腿也搭了上去。
“你在后头听着就行。”萧从之说着摸了摸谢莫闻的下巴,还顺势亲了口。
萧从之随意穿了件常服,雪白绣龙形暗纹。
“给母后请安。”萧从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姜太后眼神犀利,不让人起身,幽幽开口:“这几日皇帝可是逍遥。”说着还瞥了眼屋内。
“不敢。”
“礼义廉耻,哀家看丞相也是白教了。”
“不敢。”
“不敢?身为九五至尊,天下君王,留着个小倌夜夜宿在紫宸殿中?皇帝可知如今峄都上下都是怎么传的?”
“儿臣并不在意那些虚名。”
“那是皇家颜面!”
“儿臣知错。”
姜太后深吸两口气,缓缓道:“屋里那人是谁?”
“儿臣在江湖上遇到的,很合得来。”
“罢了,您是皇帝,要在宫里养个禁脔不算什么,只要不影响皇家开枝散叶。”
“儿臣明白。”
“好了,起来吧。”
葛云忙搀着萧从之起身。
“后宫里头的人不能宿在紫宸殿,把人挪到后宫去。”
“是。”
姜太后火撒了,目的也达到了,语调变得和缓起来:“这几日宫里上下都在为金国和匈奴贺礼的事操劳,皇帝不可日夜沉迷美色,明日起还是得上朝。”
“儿臣记下了。”
姜太后看萧从之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微带疲惫地说:“皇帝,哀家知道今年该让你亲政,民间也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哀家当真放心不下,如今内忧外患…”
萧从之垂首,语气温和:“儿臣明白的。”
“皇帝明白就好。”
姜太后又拉着萧从之说了几句没意义的体己话,才动身离开,离开前眼神极狠厉地扫过内屋。
谢莫闻披着件萧从之的外袍走了出来,侍奉的宫女太监早被萧从之打发走了,那人正独自坐在案边沏茶。
“早膳都没用就喝茶?”
“葛云去传膳了。”
这话闷着气,谢莫闻听得出来,他坐到萧从之身旁,接过递过来的茶盏,浅酌了一口,问:“你对着太后时一直是那般姿态?”
“自然不是,只是如今让他们以为我正因为亲政一事闷闷不乐才好。”
萧从之放下茶壶,把脑袋搁到了谢莫闻肩上,谢莫闻顺势抱了上去,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萧从之的颈侧。
“你不是该让他们以为你无亲政之心?”
“你知道为何我一直以来并未藏拙?”
谢莫闻摇头,萧从之确实从未隐瞒过他一身的武功。
“因为在那两头狐狸面前,完完全全的藏是藏不住的。我总该看些书,习些武,表现出点才智,才是正常的。”
谢莫闻懂了:“你让他们以为你崇尚江湖,那么你习武就顺理成章。”
“嗯,那如今,全天下都在议论我亲政不亲政,若我再完全无心,未免太假了。我是无意于此,但若被人撺掇,亦不是完全不愿意。”
“所以现在你的状态是,虽无心朝政,但也不想及冠之年,没有实权,因此积累了怨气,要在床第间找补。”
萧从之把脑袋往谢莫闻的手掌处贴了贴,谢莫闻赶忙抱得更紧了些。
“谢莫闻。”萧从之话中的怨气散得快没了,此刻甚至有些惬意,“无论是荣亲王还是镇西将军,他们均不可能辅佐一个完全无心的人,这幅样子不完全是给太后和丞相看的。”
“既然如此,萧从之。”
“嗯?”
谢莫闻突然一个用力,打横抱起了萧从之,抬腿就往内室走,嘴上轻挑:“那我们不如真把床第之事做实了?”
“你…谢莫闻?”
“床头柜子里有脂膏,我早看过了。”
“别,谢莫闻。”萧从之挣扎着要下来,制止到,“我还未看过书,怕会让你疼。”
谢莫闻“啪”地把萧从之扔进床榻,俯身靠近,笑着说:“想什么呢,自然是我要你。”
萧从之立时撑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谢莫闻,斩钉截铁地说:“绝无可能。”
谢莫闻伸出另一只手捧住萧从之的脸,很认真地看着,眼神带了些狠厉,话也沉:“萧从之,我要你。”
萧从之喘着气,静静地看了谢莫闻好一会儿,最终放软了身子,把脑袋靠了过去。
两人静静躺了许久,萧从之沙哑着说:“我得沐浴。”
“不舒服吗?”
“嗯。”
谢莫闻起身,拉开帷幔:“我去让葛云准备热水。”
“别!”萧从之忙起身拦住谢莫闻,但动作太快,疼得又躺了回去。
“怎么?”
“后头有温泉水,你抱我去吧。总不能让他们都知道我身为一国之君,委身于你?”
谢莫闻笑着亲了亲萧从之,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紫宸殿后的温泉,萧从之不常用,但如今却十分合适。
谢莫闻把人往水里一放,给萧从之揉腰缓解疼痛,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用错了姿势,那么疼。”
其实还好,只是方才起得急了,但眼下萧从之只是瞥了谢莫闻一眼,并不说话。
谢莫闻揽着萧从之,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你很在意在下?”
萧从之看着谢莫闻不说话。
“我刚刚只是太想要你。”
什么屁话?萧从之冷哼:“那以后呢?”
谢莫闻纠结犹豫,做足了心理建设,才不情不愿吐出一句:“以后换着来?”
这眼神,萧从之一看就知道心不诚,脑袋一撇不搭腔。
谢莫闻心里有点慌,抱着萧从之晃了晃,又凑过去吻了好一会儿。
萧从之瞅了谢莫闻几眼,最终心软,淡淡地说:“我不在乎。”
谢莫闻眨眨眼,好似没懂。
“但太后不能知道。”
谢莫闻只觉脑子像浆糊一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萧从之在说什么,愣愣地抱紧萧从之。
萧从之嫌弃状推开谢莫闻的脑袋,并又一次强调:“太后那儿不能知道。”
萧从之在江湖有中意的人,带回宫玩几日不算什么,但若是愿意委身,恐怕是动了真心,那太后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谢莫闻。
谢莫闻点头啊点头。
萧从之有些累了,靠到谢莫闻肩上。
谢莫闻有一搭没一搭拍着萧从之的背,笑得有些傻,笑了片刻终于回归了点理性和冷静。
“你是…真不在乎?”
这话问得比方才认真多了,谢莫闻其实并不想让萧从之为他妥协。
萧从之是真不在乎,但这话他怎么好意思强调第二遍!
但撞进谢莫闻幽深严肃的眼眸,萧从之又心软了,轻轻“嗯”了一声。
谢莫闻立马得寸进尺:“我看书上说,若是我厉害,能让你直接…不如我们下次就试试?”
萧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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