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燚川将吴子怡放到船上,确认她安全后坐到船尾,拿出浆轻轻滑动。
船在河中缓缓向前,河边的灯随着船的形迹逐渐点亮,一点点勾勒出河岸、树上与建筑的形状,让坐船之人有一种在夜空中滑翔,与星星共舞之感。吴子怡看到这一幕已经不震惊了。
吴子怡:这个设计师很有创意。
骆燚川:想认识一下吗?
吴子怡:不必了。
骆燚川:他给这个项目起名叫游空。
吴子怡:遨游夜空?
骆燚川:星空太远,只能在这里幻想一下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吴子怡:果然。
骆燚川:怎么了?
吴子怡:这样的幻想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会想去把它变成现实。
骆燚川:子怡,你的梦想是什么?
吴子怡:梦想?以前想过,现在没了。
骆燚川:那你以前想做什么?
吴子怡并没有回答骆燚川的话,反问他:你呢,你以前的愿望是什么?
骆燚川:如果没发生那么多事,我现在可能在某个大学任教。
吴子怡:当老师啊?真好。
骆燚川:只是不想自己的生活那么复杂罢了。
吴子怡:那现在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骆燚川停下手中的浆,看着吴子怡,眼睛里满是情愫。
吴子怡在夜色里感觉骆燚川盯了自己很久,虽然有黑暗的包裹没那么强烈,但还是让她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骆燚川:遇到你之后,我认真地检讨过自己过去的人生。
吴子怡:啊……
骆燚川:我曾经心中很骄傲,自诩对所有人问心无愧。可对你,我心中一万个抱歉。
吴子怡:如果你说的是车祸的事,那大可不必。
骆燚川:我希望你未来一切顺遂。
吴子怡现在深深地怀疑骆燚川是不是喝了酒,平时一个惜字如金的人,今天密集输出许多让她难以接受的话,而且好像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吴子怡十分无奈:骆燚川,你正常点?
骆燚川被吴子怡这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失笑地拿起船桨,放到水里,继续划了起来。两人一时无话。
小船继续向前行驶,对岸的栈道也已经初见轮廓。
在即将靠岸时,吴子怡不知为何,脑子里闪过自己14岁生日的那天的画面。
吴子怡:我生日时爸爸曾送给我一本中国地理,那时候我的愿望是周游世界。但他没了后,这个愿望就没了。
骆燚川听到吴子怡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吴子怡: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
骆燚川:你知道这个设计师设计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吗?
吴子怡:什么?
骆燚川:有一种说法,天空中的星星是过世的人的眼睛。他觉得这样可以让船上的人们离他们更近一些。
吴子怡听到后内心十分触动。此时的船已经靠近栈道,但吴子怡却并没有站起身,而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久久不言。
骆燚川:上去吗?
吴子怡:是真的吗?
骆燚川:你相信,就是真的。
吴子怡:我现在的愿望是找到我爸爸。
骆燚川听到后没说话,拿起船桨将船轻轻划到湖的一侧。抬起手指向天空。
骆燚川:你父亲是什么星座?
吴子怡:他是白羊座。
骆燚川指着天空中组成了一个类似英文字母V的图案的亮星点,双角形状的星群可以让人想到白羊座的图像。
骆燚川:这个V的图案的亮星点就是白羊座的主体,你的父亲就在里面。我的父母也都是白羊座,我想他们在上面应该也会遇到你的父亲,成为不错的朋友。
吴子怡:那他应该就不会孤单了。
骆燚川:他们会为我们高兴的。
吴子怡顺着骆燚川的手,抬头,认真地看着那几颗星星,眼角的泪渐渐留下。
吴子怡:谢谢你。
骆燚川:我更要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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