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结束，莫云汐跑上来叫他们放气球，沈谙抬起头，挠了挠卷毛，整了整西服，面不改色站起来。
诺大的操场，五颜六色的气球同时升上天空，壮观场面一点儿也不亚于大阅兵时的**广场。
莫云汐用黑色的记号笔在气球上写着：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我来了。
沈谙说，你想当警察啊？莫云汐郑重点头。
沈谙问为什么？莫云汐一脸严肃，为人民服务，锄奸惩恶。
沈谙心脏一顿，又是个人民公仆，问她不害怕丧心病狂的歹徒吗？莫云汐说她的出枪速度绝对比歹徒快。
“方便问下，你二哥，学的什么专业？”沈谙试图在三兄妹间找一个普通的专业。
“考古的，整天跟古尸打交道，趴在墓里一天都不出来，我爸说他身上阴气重，还想从道观请师傅给他去去晦气。”莫云汐吐糟起她二哥来也是毫不手软，谁让他跟江黎一条心反对她读公安大学。
确定了，没一个好惹的。
本以为放完气球就结束了，他俩又被莫云汐拉到教室开家长会，他们到的时候，班里坐满了学生和家长，他们的出现吸引了足够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师呢。
第一排留了空位，他们落座后，莫云汐就听到小姐妹的呼唤，问她怎么把沈谙叫过来了。
“我哥来开家长会，他来很正常啊，大惊小怪干嘛，要不要签名啊？”莫云汐咧着嘴，嘿嘿一笑。
“要要要，我也要。”
其他同学也跟着起哄，沈谙的手边瞬间多了一厚沓的笔记本，有的上面写满了高考加油，有的写着倒计时100天，还有的上面贴满了当红明星的大头照，脸都曝光了，不怎么看得清五官。
有家长往他们这个方向探头探脑，问自己家闺女，沈谙是不是大明星，没见过啊，闺女强压内心的激动，耐心解释他是国际超模，很帅，自己开公司。
年长的人对模特这一行多少有些偏见，沈谙如愿听到了不检点三个字，嘴角扯了扯，在笔记本一角签上自己的大名。
他不懂什么艺术字签名，合同上怎么签，给粉丝的签名就怎样，一笔一画，方方正正。
教室里交头接耳，热闹非凡，班主任进来，人群才稍显安静。
中心思想，就是确定学生们的第一第二志愿，鼓励他们在接下来的这三个月，奋发刻苦，再接再厉，争取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不让人生留遗憾。
期间还提到了校外补课，国家虽已严厉禁止，老师话里话外还是让家长们不要松懈，毕竟高考是普通家庭孩子鱼跃龙门的最大跳板，那些如愿考上了理想大学的，更容易出人头地。
老师最后还表扬了班里的好学生，让他们的家长跟大家交流一下教育心得。
一位光着头，穿着灰白外套的老爷爷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我孙女她都自己学，不让我管，我也没啥子好的教育方法，实在要扯两句的话，那就尊重娃娃们的选择，别给太大压力。”
老爷爷的一席话，激起在座家长的强烈不满，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的孩子不管着，就整天抱着手机刷视频，打游戏，大好的时光都浪费了，有些家长说他们家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不管就要上天了。
沈谙听着没忍住笑出了声，想起高一时，杨院长来给他开家长会。老师让他分享教育心得，他摆了摆手说，这孩子学习有天赋，不让人管，当时也引起不少家长的炮轰，说他就是显摆，这世界上有几个天才，又有几个真正的天才，还不都是在背后默默努力，然后一鸣惊人。
阳光透过玻璃撒在桌子上，把莫云臻的手映的雪白，沈谙悄没儿声拿起，在虎口画了一朵雏菊，带杆的。
等他画好了，莫云臻才把手抽回来，比在眼前看了半天，歪歪扭扭的，好大一朵向日葵。
沈谙真的像极了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学生，小动作不断，还舔着脸问他好不好看，脑子里除了好看，似乎也没了别的词。
阳光照在沈谙的鼻尖，可以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捏了捏他的鼻子，说好看。
沈谙心满意足地笑了，老师这时也讲得差不多了，拍拍手让大家都散了，把莫云汐留了下来。
“这两位是？”女老师三十出头，黑发齐肩，戴着黑框眼镜，不苟言笑。
“这是我大哥莫云臻，这位是沈谙，我大哥的......”
莫云汐话说到一半就支支吾吾，沈谙看出她的为难，主动上前跟老师握手。
“你好，我是沈谙，莫云臻的男朋友。”
老师愣了一秒，跟他浅握了一下就进入主题：“之所以把莫云汐留下来，主要是想谈谈志愿的问题，以她目前的成绩，考个北外，人大，法大都没问题的，可她偏偏要报公安大学，一个女生，还是要慎重一点。”
“老师，我妈是不是找你谈过话了？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考上公安大学，以后当了警察为学校争光。”莫云汐着急的，都破音了。
老师微微低头，莫云臻把莫云汐往后边拽，都快怼人老师脸上了。
“老师你好，当警察是云汐从小的梦想，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阻止她，您的好意提醒，我替云汐谢谢您，还有别的问题吗？”莫云臻面带微笑，句句带刺。
老师面露不悦，跟莫云汐嘱咐了点班里的事情就走了。
“哥，你太棒了，爱死你了，如果让妈来的话，她俩估计会一起炮轰我。”莫云汐伸展双臂要抱抱，被莫云臻眼神呵退了。
离开学校，莫云臻说一起吃个饭，沈谙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回到公司，冷潇潇跟一位女模坐在沙发上聊天，女模特看到他立马起身打招呼，等冷潇潇反应过来，他已经回到办公室。
洛洺看到他人影，冲了杯咖啡端进去。
“老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廖宗明今天凌晨五点在自己的别墅被警方依法传唤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沈谙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崽子，告诉他别那么着急站位，说不定还会有反转。
“都进警察局了，还不够定性吗？他底下的模特都闹翻了，纷纷闹着要解约，人事部收到很多他们那边的简历，老大，你说他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廖宗明在圈子里起起伏伏十几年，虽说背地里肮脏事不少做，但人脉还是有的，就比如那个模特大赛，有多少人骂他德不配位，他照样稳坐C位。除了人脉，主要是有靠山，他岳父之前是药监局局长，在反腐倡廉的行动中落马，判了十年，却因认罪良好，十改九，九改八，最后只在监狱里待了一个月，出来后便做起了房地产的生意，如今也算行业的佼佼者，据说身价好几十个亿，不当官，却活得比当官的还要滋润。廖宗明也视他这个岳父为亲爹，听说有次摔断了腿，廖宗明在医院照顾了一个月，亲力亲为，把屎把尿的，岳父出院后，就赏了他一块地皮。”
洛洺目瞪口呆，廖宗明原来还有这么强的背景，怪不得总是鼻孔朝天看人呢。
“可他常年混迹于同志酒吧，跟那群MB玩得很嗨，他岳父就不管，老婆也不闹？”
沈谙扶额，北京城就这么大，那点儿破事，八卦记者都知道，他老岳父怎么可能听不到一点儿风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女儿自己也玩得很嗨，这事要真摊到明面上讲，也是一损俱损的事，而且俩人翁婿十年，不管真奉承，还是假孝心，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更犯不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知道是肯定知道的，不闹也有他们的理由，不过据我了解，他老婆跟一个当红明星走得挺近。”
洛洺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老大你说的是不是演双男主剧火了的那个，上次在风秀慈善晚宴我还看到他了，人比电视上瘦一些，脸白的吓人，气色也不好。”
“还想要你莫大哥微信呢，被我拦下了。”
“什么？要莫大哥的微信，他喜欢男的？或许也只是想交个朋友呢。”洛洺同学的天真发言。
“管他喜欢男的女的，我让你联系的舞美什么时候到啊，还搁这儿聊。”
洛洺看了眼时间：“约的两点，刚发消息说路上堵车，要晚点儿。”
“这个点也堵车？”
“北京时时刻刻都堵车。”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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