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山雾林中。
“有没有人啊!”一个蓝白衣服青年蹲着抱住自己的刀不断哀嚎,十天,他们被困在这雾林整整十天。不能御剑,视线受阻,全靠走路,问题是走到哪都不知道。
这里的花开的太奇妙了,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九月,一路过来至少上千种都不在花期,除了专门培育的,他真没见过谁能让这些花在这时候开。白雾中时不时传来的动静,提心吊胆野兽突然偷袭。
老天爷,他们只是想抄个近路而已,罪不至此吧。鞋底都要走破了,他宋珩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右侧同是蓝白服饰,面容艳丽中带着邪气的青年冷漠道:“叫,大声叫,把所有野兽叫过来运气好还可以见到鬼。”
宋珩阳心道,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变成鬼的就是他们了,气愤控诉,“都这样了你还要嘲讽我!戚凤,我今天要和你绝交!”
戚凤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不以为意。决交就绝交,他戚凤才不要这种弱智朋友。
见边上的人没啥反应,宋珩阳提醒道,“你们不劝劝吗?”
边上的人哈哈哈敷衍两句,“嗯嗯嗯,哎呀不是,消气消气,一看戚凤乱说的了,这地方说不定连鬼都没有呢。”
一天绝交八百回,无所谓了。
动都不动一下,这也太敷衍了吧!一点都不在意他。宋珩阳嗷的一下就要去掐那人,一道白色剑身“唰”的挡在他眼前。
一个浑身冰冷,貌美决绝的女子像看死人一般盯着宋珩阳。
闹心。
宋珩阳双手举在两侧,笑容尴尬,“嘿,嘿嘿。”剑身还在往前,立马滑跪,“错了错了,雪姐我错了!”眼神向前方淡定看戏的俊美青年疯狂求助。
阿辞,救我!
这一队人,就没有哪个生的丑的,都是十八十九的青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身子挺拔,个挺个的好看。
宋珩阳口中的阿辞全名司阑辞,身形挺直高挑,眉眼清俊,目光干净又坚定,正气而富有少年之气,在一行人中亮眼至极。
宋珩阳爱闹,出门必是好戏不断,这方好戏也已临近尾声,司阑辞出声解救,“抱歉,是我的错,没能带大家走出去。”
“我们再往前走走看吧,预感我们离出去不远了。”
大家还是比较信服司阑辞,打算听他的在走走看。
“嗯。”
清冷女子收回剑,转身就往前走。这逼的宋珩阳是在太吵了,妈/的,一路废话不断,他就感谢没有野兽偷袭吧,不然她非得狠狠给他一脚。
“嘁。”戚凤翻着白眼略过去。
“哼!”宋珩阳回敬,转眼功夫同伴身影消失在白雾中,脑子里猛然浮现一个又一个阴森恐怖的画面,见不到头的林子,吃人的沼泽,手骨从地里伸出一把握住脚踝,狠狠抖了一个恶寒。
“哎!等等我啊。”
雾大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林子是不是越来越冷了。
其实没有,相反,这里虽然白雾萦绕,但灵气浓郁,阳光穿透白雾,照在树顶,烘得林子温暖明亮,白雾只是阻止了视线的窥视。
果然如青年所言,前行数百米,白雾散去,视线豁然开朗,一片湖出现在眼前。
宋珩阳早已跑到第一个去,他惊喜喊到:“朋友们,我们!走!出!来!了!”
“啊啊啊!”
“太不容易了!”
“娘,你儿,不是孬种!”
一群人乌涌上去,在那里大喊大叫。
连戚凤都忍不住赶紧跑出去,脸上的喜意难以掩饰,一瞬间看着阳光不少。
作为这次带队队长,司阑辞更为沉稳,脚步此刻也是加快不少。
宋珩阳还在和伙伴进行猿人交流,右腿一重。
是自带冷气的凌为雪,表情疑惑,问道:“怎么了雪姐。”
暗暗咕哝,“每次光打我一个人。”
要不是他打不过,哼!打不过,只能认怂。
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凌为雪皱眉,指向对面,“吵。”
吵到人了傻/逼,一天天鬼叫唤 。
风将树枝压低,一群人这才注意到斜对面伫立一座湖边亭,亭中一个人影绰绰。
“人!人,”宋珩阳惊喜大叫,转身嘚瑟,“是谁说这儿没......”人的,话还没说完又受到凌为雪的眼神警告,匆匆把嘴闭上。
他不说,不说行了吧。绕着湖边就向亭子跑去。人,他来了!
一群人乌泱泱地又向亭子跑过去。
问他们为什么不御剑?林子不能御剑,暂时忘记还能御剑这回事了。
宋珩阳干什么都很积极,离亭子还十几步远,嘴已经张开了,“姑~娘!请问.......”对面一个转头将宋珩阳直接硬抗在亭子口,如沐春风,心跳砰砰作响。
亭子中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孩,年纪不大,周身灵气萦绕,莫名让人觉得亲近又不敢直视,是神灵吗?只有仙,才会美成如此,万物因她新生。
“嘶,有病啊宋珩阳。”戚凤没想到他突然刹车,一个疾冲撞了上去。
力道真的很重,“嗷”,宋珩阳根本没有防备,一个踉跄摔进亭子中。发出咚是一声。
后面一声接一声的“嗷”个不停,抬头看向亭内时又是一阵安静。
亭内的不是别人,是在等着如归去捡东西的君鹤灵。
半刻钟前。
如归瞧着时辰差不多可以回去了,见风有点大,想着给自家小姐系上披风免得受难,转眼风将白色缎带吹飞,如归只得去追。
或许这几日心中不太明朗,君鹤灵小睡后醒来眼前是一片灰茫,她又失明了。
如归以为小姐只是还没回神,加上正收拾呢风就将缎带吹跑,君鹤灵也就没和她说,免得她担心。
如归刚去没多久,附近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不出一会,气息从亭子口传来。
神灵在对他说话?宋珩阳声音颤抖,头抬都不敢抬,“没,没事。”完全看不出平日话多的性子。
后面出奇的安静。
君鹤灵如今看不见,并不清楚对面什么情况,他们不说话,她索性也懒得开口。
“你好。”一道干净好听的男声打破亭子的安静,司阑辞朝着亭子中走了去。
君鹤灵回了声你好。这道气息莫名让她熟悉,声音也怪好听的。
其他人是终于回过神,一个个暗自吐槽自己不争气,在抬头看向亭子里坐的人时又觉得情有可原。
众人看着司阑辞冷静地走过去,在离君鹤灵三步的地方停住,心中全是佩服。不愧是司师兄,这样都能保持清醒冷静。
发白的指尖与微微颤抖的剑并不像表面的冷静。
司阑辞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重重跳动的声音,眼前之人正在看着他,这个信息让他很是满足,他很努力才不让自己过于失态,这也导致他脸上不敢有太多表情,会失控的。
不能让她厌恶,他想。
又不说话,如归应该快要回来了吧,端坐着好累啊。
君鹤灵:“各位不是春风渡的人吧。”说话语气,口音、声调都和如归他们有些差别。如归她们是不是说过春风渡没有外人能进啊,刚说完就打脸了。
春风渡是何处?宋珩阳等人茫然对视。
司阑辞摇头,“我们并不认得此地。”
君鹤灵这下真好奇了,“你们不知道春风渡?那怎么会来到这里?”
司阑辞双手做鞠,行了同辈礼,“叨扰姑娘,我们是坤灵仙宗的弟子,此番是要前往望夏城参加八石仙会,途中不慎闯入雾林,迷失到此。请教一下姑娘能否告知我们过去的路?”
凌霄仙宗名满天下,一般提到这个宗门会让对方安心些。
可惜对面是君鹤灵,才醒了一个多月,根本不知道什么凌霄仙宗,只知道君二小姐的坤仪仙宗。迷路的啊,她今天第一次出门,寻夏城有印象却不知道怎么走,只能遗憾表示,“抱歉,我不认得去寻夏城的路,但是我家里人应该知道,你们或许可以等一会。”
“家人?仙子还有家人?”宋珩阳在后面咋呼道,不是神仙吗?
其他人:.........
凌为雪:?
凌为雪拿着剑狠搓了他一下。
蠢货,闭嘴。
眼前人通身灵气,但面带苍白。他们没有感受到对面的修为,这种要么是隐世高人,要么是极为漂亮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瞧着年纪很轻,只怕是后者,这里怕是哪个家族的隐世之地。
宋珩阳猛地吃痛,被戚凤从旁一把捂住嘴不让出声。
司阑辞:“抱歉,我朋友不是这个意思,他向来口不择言。”
君鹤灵:“没事。”她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想来是性子比较直爽。
“你们说不小心闯入雾林,我能问一下雾林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雾多。”
“花开的挺好的。”
“那些妖兽除了恐吓也没有袭击过我们。”
“其他的好像没啥特别的吧。”
“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
后面的众人迫不及待的回复道。
司阑辞:“雾林中禁止御剑,白雾太大,加上时间紧迫,我们也没有过多探索。”
什么都没有吗?
君鹤灵还是笑着向他们表示感谢。
司阑辞这才发现君鹤灵在每个人说话声眼睛虽然跟着转动,却并没有很准确定位到每个人,错愕道:“你的眼睛......”
君鹤灵对这个声音还挺有好感的,“嗯,你发现了。”她觉得自己表现得还挺好的呢,解释道:“暂时的。”
司阑辞等人以为对方是在自我安慰,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身后传来如归慌乱的声音。
“小姐?小姐!”
如归慌得要死,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去捡了个东西,小姐身边怎么就围了一群陌生人啊。
气氛被打破。
君鹤灵坐直身体,笑着道:“是我家里人。”
如归赶紧挤到自家小姐身边,手里拿着那根白色缎带,如临大敌。
同时,司阑辞等人打量着如归,年纪与他们差不多,凡仙五阶,天资不错,只是现在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严严实实的挡在君鹤灵面前。
君鹤灵在后面拍拍如归的手,示意她放松,解释道:“没事,他们要去寻夏城,雾大,不小心迷路了。”
“对了,他们自称是凌霄仙宗的弟子。”
如归大惊,“凌霄仙宗?”
君鹤灵停顿了一下,表示肯定,看来这个凌霄仙宗还挺出名的。
如归紧绷的身体总是放松了一些,眼神重新扫向对面,“你们当真是凌霄仙宗的?”容貌出众,气度凌然,后面几人修为应该和她相当,为首的这个倒是长得很不错,比她厉害很多。
如归心里已经信了六分,他们确实是凌霄仙宗的,只是天下第一仙宗的弟子也会迷路?
方才君鹤灵对他们自爆家门毫无反应,原以为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呢,着实有些感动了。
认得的啊,认得就好。
宋珩阳上前一步,饱含热泪,“千真万确!我们是为了前往寻夏城参加新一届八石仙会,本来想着缩短些路程,没想到直接迷路了,走了整整十天,好不容易才遇到你们,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如归此刻信了八分,八石仙会她知道,鸿欢小姐也会参加,只是涉及小姐,她不能有丝毫松懈。
君鹤灵在身后戳了戳如归,能帮则帮。
如归转身小声不好意思道:“小姐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路,我就6岁出去过一次。”
修仙者耳聪目明,即使如归已经很小声,但是司阑辞等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君鹤灵真的不知道如归也不认得。
如归:“无事,我家夫人和老爷认得出去的路,你们可以随我和小姐回去问一问。”
司阑辞一行人自然表示可以。
如归方才全身精力都在司阑辞一行人身上,总是放松些,和君鹤灵待的时间长,对君鹤灵各种状态比较了解,小姐现在竟处于失明状态,是她还没离开就看不见还是她离开后才看不见的。如归想到自己竟把失明的小姐一个人放在这里,心里更是自责不已。
“小姐我。”
君鹤灵同样了解如归,安慰道:“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拉了拉如归的手,“我们回去吧。”
如归将捡回的白色缎带轻轻附在君鹤灵眼上,在脑后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条白色缎带就是为了防止君鹤灵失去视觉后复明强光带来的刺激,今日带出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谁曾想真的用上了。
如归鼻子酸涩,一手牵着君鹤灵站起,正准备去提桌上的食盒。
司阑辞抢先提过,示意她们前面带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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