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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系统脱离率99%

对于张夕储而言,14楼的那两扇门,他实际上是一扇都不怎么想打开的,虽然如此,但隐约间,他心中又萌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毕竟门后将会出现什么,他比谁都要清楚。

他不知道在自己见到他之后,能不能狠下心来,将他送回家。

祈子邪并没有跟其他人一块来14楼,C级副本内这种门,投射出来的只会是虚拟的影像,又或是NPC变幻的,C级副本里的任何东西都只能凭借当前空间的具象化物体发挥作用。

但是张夕储的哥哥的确是这个世界里真实存在的人,所以那扇门的作用便是将那个人(张夕储心中最怀念的那个时间空间的那个人)传送到门后。

原本晏影和中村望尘得知这扇门的效能后,都准备回避一下的,毕竟谁都不会想让别人窥视自己的秘密,自己的内心。

但张夕储解释道:“这扇门只对按门铃的那个人起效。你们在这里待着也好,免得待会儿我真的舍不得送他回去。”

安排好一切后,他已经没有继续拖下去的理由了。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夕储,好久不见。”门后光影流转,熟悉的身影凝聚成型,带着一如既往的、仿佛能融化一切寒冰的温暖笑容。

前面的大部分时间,张夕储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正常,虽然他表面上看上去很冷静,但他的微笑却总透着讥讽,一举一动都显得嘲讽。

而在这一刻,他身上的那些东西似乎才从中抽出去了。

张夕储怔怔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猛得松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夕储,你怎么了,”哥哥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关切和些许无奈,“别老是板着脸,从小到大,你都没怎么笑过,弄得这么老成干什么?”

这句话是他刚上高中时,他的哥哥有一天对他说的,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很冷淡地回答:“不喜欢笑。”

确实,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非常没意思的人,他从来没有对除了他哥以外的任何人笑过,甚至连面对他哥哥的时候,他也很少笑的。

张夕储回过神来,他对着眼前的人露出了一个非常干净的笑。

“以前……是不喜欢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释然的笑意,“但现在……觉得还不错。”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凝滞的空气里,“再见了,哥哥。””非常遗憾,以后没机会对你笑了。

张夕储笑着看着这个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人缓缓消散掉。

[叮咚,“cos小楼”副本119时间线,NPC张夕储的哥哥,已彻底消散,已成功备案数据库。]

[叮咚,恭喜玩家晏影,玩家祈子邪,万家中村望尘完成主线任务8%,当前,总进度条98%,检测已达到完成标准,一小时后,将为玩家自动总结,刷新信息。]

[叮咚,暗线NPC“张夕储”系统脱离率99%……非常遗憾,NPC张夕储脱离失败,即将注销已知备案,并销毁相应代码,倒计时60、59、58……]

张夕储没有丝毫的震惊,很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这个不爱笑的少年,终将微笑着离开这人世间。

[5、4、3、2、1,叮咚,已完成注销,恭喜玩家晏影,玩家祈子邪,玩家钟村望尘完成主线任务2%,当前总进度条100%,因特殊原因,提前公布相关信息。]

[玩家晏影,玩家祈子邪,玩家中村望尘成功达成进度100%,完成任务方式:终解。重新进行副本评级,最终结果:A级,高出副本平均评级两级,奖励积分4000积分/人,特殊道具:张夕储的祝福、瑞西、序章、尘灰玩偶x3、相框中的你、破碎的代码,请玩家自行分配。]

看着最后一行字,晏影无语了,狗还是系统比较狗,自行分配?按武力值分配吗?

但是,同时,他又马上想到的那个50积分的一次性“道具使用说明书”。虽然,也不算太贵,但是没有办法,他就是一身反骨,就不花积分买。

[已默认登录于观影区售票大厅。]

几乎是系统提示响起的同时刻,晏影和中村望尘两人消失在了原地,而祈子邪却仍是留在副本里。

他低垂着眼,看不清是什么神色,倒像是在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叮咚,下面对于玩家祈子邪行最终惩罚——“背叛者的忠诚”,时长:1小时,惩罚力度:A级,因玩家精神值低于60,惩罚力度可能会略高于A级,倒计时:10、9、8……]

在最终的一声声倒计时中,祈子邪什么都没干,想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隐约间只有一个想法——又可以见到陆井寒了,真…开心啊。

如果这个副本也算祈子邪的惩罚的话,那么,他的惩罚大概是被安排在了每一个副本结束的一瞬间。

于是,每一次的成功都成了他的惩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4、3、2、1…叮咚,惩罚正式开始。]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缩在角落里,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十分惊恐地颤抖着。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走了进来,他看见角落里的女人后,看上去非常高兴,十分依恋地凑了上去,却被女人一把推开。

“妈妈,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一起去外面玩好不好。”男孩的脸上充满了童真,他只是在发自内心的渴望着母亲的陪伴。

女人却只是神经质的重复着:“离我远点,别碰我,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祈偏喻的孩子,不要过来,求求你了,离我远点。”

男孩的眼中透着迷惑,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别人的母亲会抱着自己的孩子唱摇篮曲,而他的母亲只会一次次推开他。他默默地站在原地,小小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退出了这片令他窒息的黑暗。

在门口他碰到了自己的父亲——祈偏喻,祈偏喻没有说什么,他温柔地笑了一下,抬手,掌心轻柔地落在男孩发顶,抚了抚,“小祈,妈妈生病了,要常去看她哦!”

几个月后,他抱着自己新买的猫咪,想去带给自己的母亲看一下。

也许这样,他的母亲也会笑着摸他的头,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就像别人的母亲那样。

推开门,却看见祈偏喻掐着母亲的脖子,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温柔的笑。

看见祈子邪后,他脸上的笑更加柔和了,很轻柔的对祈子邪说:“小邪,你过来,妈妈生病了,我在给她治病。”

祈子邪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觉得有些害怕,就在这时,臂弯里的猫咪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无形的压力,猛地一窜,锋利的爪子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轻盈地钻过他脚边的门缝,消失在外面的光亮里。

他愣了一会,他不知道祈偏喻在干什么,但心中的恐惧是真实存在的,他扭头跑了出去。

自从这一天以后,祈偏喻开始强迫祈子邪看他口中所谓“治病”的全过程。到后来,他甚至把祈子邪绑在了床头上,让他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只能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

他也曾尝试过逃走,但无一例外,每一次都会被祈偏喻抓回来,他的父亲既不会打他,也不会骂他,只会温柔地笑,然后加倍的折磨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好几次都濒临死亡,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死去,祈偏喻每一次都能很好的把握住这个度。

痛彻心扉,但并不致死。

直到后来,祈偏喻像是彻底厌烦了这样单调无趣的游戏,他手法轻柔地划破了她的动脉血管,然后倚在一边,看着鲜血一点点的涌出,流尽。

“哭什么呢?”祈偏喻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般的轻柔,他缓步走近,蹲下,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优雅地蘸取了地上尚有余温的黏稠液体。那根染血的手指,如同画笔,在祈子邪苍白冰冷的脸颊上,缓缓勾勒出一个小巧、扭曲、带着浓郁血腥气息的四角星。“她又不爱你,”他低语,如同诉说一个天经地义的真理,气息拂过男孩的耳畔,“她恨你,我的小邪。”指尖的血星仿佛烙印,灼烧着皮肤。“我也不爱你。这个世界上……”他顿了顿,凝视着男孩空洞的眼睛,“没有人会爱你的,小邪。”

祈子邪以为祈偏喻下一个就要来杀他了,可是并没有,那个男人依旧只是拍了拍他的头,离开了。

几个月以后,祈偏喻带回来了一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一点的男孩,他将男孩放在了地上,还十分贴心地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祈子邪看向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眨了眨眼,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祈子邪有些发怔,原来世上真有这种饱含善意的微笑啊!

他的目光并没有在那个孩子身上停留太久,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曾短暂波动过的眼眸,已恢复了彻底的、冰冷的死寂。

他太清楚祈偏喻的恶趣味——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搜寻着他脸上任何一丝情绪的裂缝。恐惧、悲伤、怜悯,甚至是一闪而过的波动或温暖。只要被捕捉到一丝一毫,只要不合那男人的心意,代价就是眼前这个带着善意微笑的孩子,被更为精巧、更为漫长的残忍所戏耍和虐杀。

他将那个小孩留下后,他便走了,只留下祈子邪和那个孩子两人。

只不过无论那个小孩跟祈子邪说什么,祈子邪都不曾搭理过他。

他只是一个人蜷在床上,一言不发。心中想过许多事,唯独没有未来。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疑问:

我还有未来吗?

次日,祈偏喻来得很早,他十分温柔地笑着,与两个孩子说早安,另一只手却握着一把匕首。

祈子垂下了眼,这种每天早上都会见到的场景,他都快要习惯了。

可是这一次,一切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祈偏喻把那把匕首塞到了他手里,那温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邪,划他一刀。”

祈子邪愣住了,他没有动手。

祈偏喻一点都不生气,伸手握住祈子邪拿着刀的那只手,就像父亲手把手教孩子拼积木一样,砍掉了那孩子的一根手指头。

“那只有我帮你了。”他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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