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请跟我来吧！”
这个杨巧起身的时候黎玉诚才意识这个女人挺高的，起码超越了170 的文萌。
这间董祥的审讯室的门正好在他正左侧，透过那扇不算很干净的玻璃能依稀看见外面的人来人往，还有每一个经过审讯室的人。正当他望着那扇玻璃出神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过又停在了旁边，
文萌推开门，手里端着三盒盒饭，费力的用脚抵住门口的门朝里面的罗新全说“副队送盒饭来了！”
罗新全停下整理审讯记录的手，望那边一看赶忙走过去结果文萌手里的盒饭“辛苦！”
“行嘞，吃好喝好我送这姑娘去采集室！”说着侧开身指了下身后的杨巧。
“行去吧，去完就快点回来别让董队等着急了！”
“明白明白！”说完文萌就让开脚，审讯室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文萌都被这么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吸了口气朝旁边杨巧瞅了一眼，感觉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别害怕，这门的卡坏了，关门声就是大！”
杨巧抿了下嘴摇摇头，往那头走了半天才问“那个人是犯人？”
“嗯，本来要隐瞒先不对外公布的，但刚才问了我们队长也就是明儿早就发公告，所以和你说了也无妨”文萌压低音量故作神秘的跟她说“就是他了，这个男的别看他长得还行，干出的事可不少！跟我们演了一出声东击西，这不被识破了！他现在只要手续走完就定性了，杀人凶手就是他！”
听完文萌的话，杨巧更是沉默不语的咬着嘴唇。
采集了指纹、唾液样本、皮肤组织样本、脚印等一系列东西，黎玉诚甚至还把本来下班的杨姐叫回来加班了。
等一系列样本采集完，杨巧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般。两眼发直的盯着地上，仿佛逝去了灵魂一般瘫靠在椅子上。
这边一切进行顺利，汤恢那侧也出了结果。
他把这眼镜腿实在有些好奇黎玉诚这个脑子到底怎么长出来的，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
被这个人奇奇怪怪盯了半天黎玉诚终于受不住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报告。
汤恢回过劲，好奇的探究问“你到底怎么看出这个杨巧有问题的？我怎么感觉你从一开始就笃定是她杀害了罗娜？”
“不是A不是B，就只能是C咯！”
“排除法啊？”汤恢更纳闷了“你是怎么把荣亮排出的？”
黎玉诚叹口气，放下资料瞅着他，把这沓纸卷成桶往汤恢头顶轻轻砸了两下“你啊，纤维的事是你发现的，手套是你一直在找的，怎么到最后还脱节了呢？天天瞎琢磨！”
汤恢一愣终于缓过劲，一拍腿“对啊！她带着手套手上根本不能划伤啊！”
......说实在话，他在汤恢这领悟了不少，尤其是‘傻精傻精’这个词，领悟的透透彻彻！
回过味的汤恢豁然开朗，又凑到黎玉诚旁边问“之后呢？你怎么发现这个杨巧和董祥有关系的？”
这一点也是黎玉诚无意间发现的，他从档案袋里抽出两张不同字体的时间行程安排表。
“这张是明达物业经理田瑞民提供的保安室值班表，这一张是文萌在驿站要的夜班表。”
他把两个表格摆在推到汤恢面前，点了一下“看看。”
汤恢拿起来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本来一开始没发现什么问题。直到他发现了一个很直观的状况，这个马连庆值夜班的时间和杨巧夜班的时间几乎是保持一致。
都是周一、周三、周五、周六。
“这...这是太巧了，还是故意的？”汤恢震惊的看着黎玉诚。
“拜托、这世界哪有这么多巧合啊！”
接下来黎玉诚让文萌带着杨巧下楼做最后一部分检查采样——审讯室只剩下董祥一个人，难得的平静让他终于能大脑放空望着天花板。一切对于他好像做梦一样，刚才看见某个人的背影甚至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要不是他已经在这儿吃了两顿饭，他都快分不清黑天白日了。
虽然他知道一切已经发生，一切都是一种临死前的苟延残喘罢了。
就在他反复思索感叹人生的时候，审讯室的灯‘刷——’一下全部熄灭。突然的黑暗让他有点心慌的四处看着。就在这时那扇长条玻璃窗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他能看到玻璃窗后是间屋子、开着灯。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那间屋子终于进来一个人。董祥就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裙角——是杨巧！但紧接着，玻璃窗又暗了下去。又过了一段时间那间屋子的灯又被人打开了，那位许久不见的面孔站在窗户那侧，朝里面、他这间审讯室里面看着。
紧接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叫她还是怎么样，她侧身站在玻璃旁边。紧接着她就自己解开了裙子的高领，露出里面被指甲抓挠和刀划伤的伤口。
整个过程不知道持续多少分钟，他看着杨巧不知道和谁说着什么、又看着杨巧举起手被扣上手铐带出了屋子——房间又黑了下去。
黑暗又是黑暗。
门被推开屋子的灯瞬间亮起，罗新全关上门看看两侧的灯光“这个屋还真爱跳闸！”
“你们逮捕了杨巧”董祥哑着嗓子笃定的说。
“嗯，没错。你一直再说自己不是杀人凶手，我们警方也不能冤枉好人不是么？”
董祥奋力的向前挣扎，“不是她！她就是个女人根本不会杀人！”
罗新全没回他的话，只是站在他的对面上下打量着他，露出轻蔑一笑。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董队长你不应该干保安啊！你应该当个神探！”
“我——”
“我在问你最后一次董祥，你为什么要替代马连庆每次值班？为什么故意把马连庆支走转移警方注意力！”
“我是——”
还没等董祥自我挣扎完文萌就直接敲门进来了，“副队、杨姐那边的样本已经全部核查完毕。死者罗娜指甲缝采集到的皮肤组织样本和杨巧的完全符合，杨巧锁骨下方的刀伤与死者身上的刀伤来自同一把水果刀！”
“明白，还有呢？”
文萌看看他又看看里面的董祥“恭喜你洗脱杀人的嫌疑董祥，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一点，杨巧是以为你主动替她担罪才承认自己罪行的。还有”文萌用手一撇那扇左侧的窗户“看见了么？她在跟你最后告别”
——。
十二号。
临城的深夜闷热得像下了火。
董祥伸了个懒腰，看着公寓六楼那个外国女人走了出去。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22点07分，够他们计划顺利实施了。
他立刻点了一份附近的外卖，结果骑手没被分配到杨巧那。快速退单后他立刻又点了一份，这回的骑手终于是杨巧。
杨巧穿着工作衫，提着一个深色外卖纸袋匆匆进了32A公寓。等杨巧上了电梯到了六层，令他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那个外国女人从外面回来了！他立刻去操作室把电梯关掉，立了一个“禁止进入，正在维修”的牌子。
那个外国女人只好从边上的楼梯间上去。
可谁想到，因为是第一次干‘闯空门’这种坏事，杨巧在606门口做各种准备的时间相当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进去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吓了她一跳！还没等她来得及看，一回头就迎面撞上了罗娜！
这个外国女人也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高声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眼瞅着这个女人还要喊什么，杨巧生怕她的叫声会把邻居引出来，急忙和这个外国女人扭打挣扎进门里。
手机在她的口袋里不断振动。
那个女人极力反抗着。杨巧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本带着是壮胆的，谁想到……她本意只是威胁一下，可女人拼命要朝外跑，她心一紧，一刀捅了进去——
寂静。
看着杨巧半天不接电话，董祥意识到出事了。刚从电梯口出来，就看到了这番景象——
他无声地问：“你杀了她？”
杨巧虽然长得高，但心理一直极为脆弱。真不知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满脸满手是血。
“我....我杀人了！”她气声说着，大喘着气。
董祥看看周围，又看看她满身是血的样子，顾不了太多了，对她说：“你快跑！脱了鞋跑！保安室门口挂着一件干净的保安制服，你穿着它走，今天别过来了！”
“她死了？！”杨巧光着脚被董祥推进楼梯间，她频频回头看着606门口倒地不起的女人。
“没死，我给她叫救护车！这几天别回来了，听到没有！”
又是一个清晨，李棋和宋阿桥在火车上睡了一晚上。等到他们到市局的时候，刚好看见拎着证物袋从外面回来的黎队和汤恢。大家脸上都带着疲惫，相互摇着头笑笑，叹了口气。
从杨巧外卖车保温箱里找到的凶器水果刀，被那只手套卷裹着，放在黑色外卖袋里。因为沾满血又过了太长时间，两个东西紧紧粘在一起。而董祥和杨巧口供里提到的保安制服，是在杨巧宿舍床底发现的，被卷成一团塞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
“这个董祥——这个人，”李棋看完案件报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真是个人才！自己设计个盗窃计划让女朋友去实施！混蛋！”
宋阿桥也跟着叹口气：“我看这个董祥就专捏软柿子，那个马连庆、田瑞民，还有他这个女友。”
“可别这么说，”文萌摇着头，“我看杨巧还挺喜欢这个董祥的，她可是真的听我说董祥替她顶罪，感动得不行！”
文萌感叹着这对痴情男女，但不得不说她对男女关系的定义一直带着小说般的滤镜。
“这个董祥一直跟杨巧说，等她走后他还没来得及叫救护车，就发现罗娜已经死了。但我刚才问了一下杨姐，如果当时董祥真的及时叫了救护车，罗娜应该还有一线生机。”罗新全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行了，准备结案。家属还等着咱们给他们一个交代。田瑞民、董祥、杨巧还有这个物业，刚才李局指示了，必须追究到底，一个不能放过！”
[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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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罗娜 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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