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你是我的了。”
“萧秋水……”
略带沙哑的浑厚低音又在耳边响起，勾起了李秋水噩梦般的回忆。
毛头小伙还是太嫩。
李沉舟的笑意逐渐加深，他抓住时机略一偏头避开剑锋，以右手食指与拇指捏住剑尖，迅速化被动为主动，形成钳制之势。
“宝贝，”李大帮主叫得异常狎昵，“七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像柳管家背地里嘲笑的那样“火急火燎”。
“滚！”李秋水暴躁地大吼，试图抽开宝剑，不料某人夹得十分牢固，仿佛力重千钧，动弹不了半分。
“如今我儿的脾气是越发的大了。”李沉舟半点不恼，非常淡定地摇了摇头，“这可是我的房间，你叫爹滚到哪去？”
他的两根手指沿着轻薄锋利的剑刃一寸寸向前游移，那感觉不亚于一点点摩挲少年人光滑细腻的肌肤……
李沉舟暗暗使劲，逼得李秋水步步倒退，待退让几步后他猝然手腕一翻一转，瞬间把长歌剑击落于地。
李秋水被推倒在一块结实的长条形硬物上，一阵难以抵御的彻骨寒意霎时爬上脊背，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他身下的东西散发出淡淡幽光，颇具神秘色彩。
那是李沉舟十年前击败“东海蛟龙”史良柱所获得的宝物——寒玉冰床，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可助习武之人增进内功，尤其对得上他不用兵器纯靠刚猛内力的武功路数；因它喜湿畏光，只能藏于地下密室。
姓李的老狐狸何等狡猾，掐准了距离等着“猎物”乖乖躺上去。
他用一只宽大的手掌扣住儿子的胸口，再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少年秀丽挺翘的鼻梁，顺着清晰的人中线摸上一粒饱满而柔软的唇珠。
“为父方才是怎么教你的，没记住么，嗯？”
烛火摇曳，玉光莹莹，衬得玉床上的人儿愈加冰肌玉骨俊美无俦。
李大帮主心旌神摇，轻轻按压着嘟起的唇珠，“身为一名剑客，一定要拿稳自己的剑。如果做不到，那么你就……危险了。”
昏暗暧昧的环境以及这种压迫性的姿势，确实……很危险。
最危险的是李秋水突然感到筋酸骨软头晕目眩，牙关打着冷战讲不出半个字来。
李沉舟一则工于算计，二则一剑刺伤留下阴影，在靠近儿子鼻根的时候悄悄用了备好的“十香软筋散”。
此药名为“十香”而无色无味，吸入后须臾令人浑身酸软功力尽失，是江湖中一等一的迷药。
李帮主和他创建的权力帮走得原是邪路偏门，亦无意行武林正道，诸如暗器、迷药之类的正派人士所不齿的末流手段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至于借助器具练习内功更是不在话下，十年来他几乎每日在冰床上打坐调息不少于一个时辰，而寻常人乍碰此物，自是不耐寒凉。
李沉舟看着微微颤抖的少年，像猫逗老鼠一般屈指勾弄着冒出星星点点青黑胡茬的下巴颏。
他明知故问：“我儿是不是冷？”
李秋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抗拒的不是“冷”，而是眼前面目可憎的中年男人，奈何浑身毫无力气。
“爹好生教教你，在这张床上如何才能不冷……”
李沉舟说着褪下衣袍欺身压上，彻底释放他已经蓄积了整整七日的思念和**。
室内春色无边，玉床覆雨翻云……
“唔……”
李沉舟低吼一声纾解完毕，云收雨散，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餍足放开人。
“软筋散”的药性慢慢退去，李秋水被折腾得骨头快散架，努力攒足劲爬起来，不顾鬓发散乱、衣衫不整跳下“床”，拾起地上的长歌，犀利剑锋直指侵犯者。
李沉舟不躲不闪，不慌不忙地系腰带、整理衣襟，“凭你的功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此话字字诛心，李秋水不由当场僵住。
“屋里有新的衣裳，自己换上。”
李沉舟惯能攻心，笃定儿子不会动手，撂下一句“它归你了”便大步离开。
“咚咚……”
男人这次脚踏台阶的声响听得特别清晰、特别刺耳，李秋水紧握剑柄的手掌由于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柄上雕镂的云纹似乎刻进他的血肉里。
“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这句话提醒得没错，他现在的确打不过李沉舟。
李秋水盯着长歌剑上的“萧”字，许久之后终于颓然地一屁股跌坐在玉床上。
李府偏厅。
李沉舟一出卧室就命手下召唤柳管家，趁着等人的间隙他踱至窗前，负手而立凭窗眺望。
偌大庭院中央花木围绕的一幢建筑，是李家少爷专属的双层小楼。
李沉舟的脸上掠过一丝狠厉的表情，心中默念：李秋水啊李秋水，我养了你足足十八年，你姓李不姓萧！
柳随风一进门，对帮主挺拔如松的背影恭恭敬敬地喊：“帮主。”
李沉舟闻言转身，“坐。”
柳随风虽为心腹却谨守礼节尊卑，待帮主坐下后方敢落座，摆出认真聆听的架势。
“老五，”李沉舟沉吟半晌才开口，“我……把长歌给他了。”
“长歌”本属萧家，归还萧家后人无可厚非。
这信息量有点多，柳随风消化了片刻，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么说，少爷他……知道了？”
“哼。”
李沉舟阴鸷一笑，切换话题，“那个阿芙蓉膏服用的效果如何？”
“这……”
柳随风腹诽道：我不是同您一道外出刚回府里吗？我连您儿子人影都没见到我！
“倘若见效不明，”李沉舟不等答话，一锤定音，“加大剂量。”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绝不能让儿子脱离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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