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算平静,吴元君在每天的日历上画×,快到车雨森吃药入睡,梦游的日子。
南京还没下雪。
圣诞节当天,吴元君不小心打翻骨瓷碟,碎了一地,他知道这个牌子有多贵,条件反射陷入反省,是三千块还是六千块一个来着?
吴元君数次看向琴房大门。
等男人出来了,他说,“对不起,我会赔的。”
车雨森生平第一次说废话:“一个破盘子你哪怕摔了一百个,又怎么样?。”
“……”吴元君弯下腰注意到好像毯子上还有碎渣,刚刚没捡干净。
“不许捡。”车雨森命令道。
吴元君看着车雨森,睫毛轻颤。
沉默蔓延开。
车雨森直视吴元君,“你不是我的佣人。”
车雨森想到之前在私立医院,吴元君对各种医生护士门口的保安都异常礼貌客气,捞镯子时候也是,生怕造成麻烦。
唯唯诺诺得很。
他更加不舒坦,“更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吴元君:“嗯……”
车雨森忍住烦躁操控轮椅离开,留给吴元君一个背影。
待在原地的吴元君空空如也的手心好像无形中握住了什么。
吴元君打开别墅大门,院落里有颗巨大的圣诞树。
车雨森在国外长大,Eleanor更是,圣诞这天相当于春节,新年新气象。
院子里却冷冷清清。
Eleanor请假了,整个别墅只剩下车雨森和吴元君。
早上的时候吴元君也想请假。
“我可以和我妈一起过吗?”
车雨森眼下乌青明显:“你再说一遍?”
吴元君低头:“好的,我知道了。”
车雨森坐在轮椅上对着落地窗,身躯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吴元君从前不明白金钱和名利都得到满足的车雨森,为什么总是颓靡不振,厌倦一切吵闹的事情。
直到吴元君看见手机里那句歌词,“爱其所爱,恨其所恨”。
他天天用耳机听小提琴曲,终于背熟了车雨森拉过的四十五首,知道了每一首曲子的名字。
他也讨厌江全……讨厌一切对车雨森冷嘲热讽的人们。
世界再一次四分五裂。
吴元君望着男人孤零零的背影。
在冬天的这个瞬间,初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吴元君洗脑自己忘记过去的不愉快。
好了伤疤忘了疼。
吴元君鼓起勇气笨拙地像某种背着龟壳冬眠醒来的动物,轻轻走了过去,他坐在车雨森旁边,低声说着:“新年好。别人一年只有一个春节,可老板你有两个。第一个我陪着你,第二个我也陪你。”
车雨森没有回答他。
只不过握住轮椅的手攥紧。
过了好一会。
车雨森:“你妈不是更重要么?谁稀罕你陪?”
“好吧。”
吴元君轻轻笑了笑,不稀罕就不稀罕。
倒计时的分离像条浑浊的河流,得到和失去一样多。
深夜,屋外专人装饰过的圣诞树上挂着流光溢彩的彩灯。
屋内梦游的男人在吴元君怀里不知满足地反复口最,吃着滋滋作响,贪手也在捏。
他还想亲,还想像之前那样出来。
脸颊遍布红晕的吴元君情不自禁拽了拽他的头发。
“我忽然觉得,白天的你…偶尔…挺好的……”
被冷落十一分钟零十秒,除了吃(),吴元君任由他摸外,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吴元君主动的安抚与温柔话语的男人全身僵硬。
他愤恨地停下。
亲了亲吴元君唇角后起身去翻找。
过了好一会,一本藏在角落保险柜最深处的日记本扔了过来。
“你讨厌现在的我却更喜欢白天的我。”车雨森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东西?”
“你看清楚。”
“这是白天的我写日记。”
“你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吴元君脖子留了一层红痕,梦游的神经病越来越喜欢掐脖子亲、喉结,很不听话,他隐忍着濡湿。
随意翻开日记本那页。
“我想()他。”
“堵住他的嘴。”
“他哭起来水那么多,下、面的()一定更多。”
“想()。”
……
“真恶心,人怎么能像狗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
“我大概需要去结扎。”
……
吴元君越看越呆滞。
梦游的神经病出卖完自己还非常理直气壮,吃够了该去吃甜腻腻的唇肉,他抱着吴元君像抱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说道:“明明属于你和我的晚上,你非要提三个人。”
吴元君胸前的纹身湿漉漉,莲花花蕊被吃大了些,“我提的是你。”
“不……”车雨森压抑冷漠继续示弱。
他对着吴元君脸不红心不跳说谎,语调埋怨,好像真的祈求吴元君来爱他一样。
“我嫉妒我自己。”
“你喜欢白天的多一点,已经不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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