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化仁正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举着导游旗,站在人群中眉飞色舞地讲解着面前的这头鲸鲨。他的腰间别着一个小蜜蜂,声音语调诙谐有趣,逗得前排几个游客前仰后合。
唐遮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记得昨天攀谈的时候,这个人说自己不是俄罗斯本土的。
“看见熟人了?”
唐遮突然变了的脸色引起贝伦的注意,循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大个子,穿着款式普通地格子衫,用一口流利地英语介绍鲸鲨的习性。
“嗯,昨天认识的一个朋友,但是我记得他不是俄罗斯人啊,在这里看见他当导游,感觉有点怪异。”
“俄罗斯有很多外籍居民,这不稀奇。”
贝伦对唐遮的困惑不以为意,作为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他觉得是小少爷有些大惊小怪了。
两人交谈的间隙,闻化仁准备队伍往下一个景点走去,他转过身刚好跟唐遮对上了视线,一瞬间的讶异被惊喜取代,男人跟领头的那个游客交代了些什么,然后急匆匆朝这边跑过来。
“你也来观光啦?”
意外见到自己的朋友,这个性格外向的年轻人喜形于色,然而注意到唐遮身边的男人时,闻化仁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是,你朋友?”
唐遮意识到对方询问的是贝伦。
“对的,他叫贝伦,俄罗斯人。”
“幸会幸会。”
闻化仁伸出手礼貌性地跟贝伦握了握,然后凑近唐遮的耳边窃窃私语。
“你跟你这朋友出来,你男朋友知道吗?”
“什么男朋友?”
唐遮很震惊,辩解的声音也不自觉提高,惹得贝伦很轻易地就捕捉到“男朋友”这个关键词。
“你有男朋友了?”
紧随其后的又是一句怒吼,吓得闻化仁在一边抖如筛糠,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想到写个仪表堂堂满脸正气的小少爷,背地里玩这么大,竟然脚踩两只船,还个个长得都不赖。
“我就没有过男朋友。”
唐遮发现自己解释不清了,有些气急败坏,他根本不知道闻化仁认为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是从哪听说的。
闻化仁委屈地把自己昨天看到的如实说了出来。
“可是昨天晚上你扒着卫先生的脖子不肯下来,最后还是人家把你抱回房间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这个有些愣的傻大个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卫先生?卫晏清??”
没等唐遮从闻化仁那句“人家把你抱回房间”里回过神,贝伦先破防了。
“Zhe,刚刚跟我聊近况的时候你可只字未提卫晏清。你什么时候跟他混在一起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
眼见着场面越来越混乱,闻化仁借着“还有游客要带”的借口遁了,只剩下唐遮一个人面对发了毛的贝伦中校。
“我不是反对你追他,但是咱们小男孩能不能矜持一点?”
唐遮一直知道其实贝伦是不赞同自己接触跟战场有关的一切。一开始两个人从单纯的金钱雇佣关系发展到今天能以朋友相称的地步,贝伦其实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着很大的影响。
他以为自己是头脑一热,因为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就鲁莽入行,实际上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唐遮对自己要走的这条路做了很多次利弊分析,但最后都指向一个结果:他必须要这么做。
唐遮走南闯北这么久,在外人眼里他是生活优越的富家少爷,但是在国外的那些年,他去中东做过战地记者,在炮弹横飞的断壁残垣当采访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就在那段时间中的某一个时刻,唐遮以一个坚定不移的和平主义者的身份决定要为这些身处于苦难中的人们做些什么。
武器是人类社会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装备精良,补给充足的军队是一个国家立足于世界版图的根本。如果说思想是骨,那武装力量就是附着在骨上的皮肉。
思想驱使行为,思想同样会滋生**。唐遮知道凭借自己薄弱的力量是无法去阻止那些黑色产业的运转,那就用腐坏的肉来筑和平的花。
他打算把那些走私来的枪支弹药低价出售给弱国政府,以一种幼稚的手段维护世界和平,贝伦只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但绝不能是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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