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贝伦在漠河远郊的几十来坪的小房子里逮到正叼着烟,脚搭在木架子上,用刨子刨木头的唐遮。
青年正在做地图模型,是整个俄罗斯的鸟瞰图,他想把这个依赖重工业的国家作为孕育自己梦想的土壤,从东西伯利亚发家,横向贯穿整片大陆直到西西伯利亚,最后进一步进军欧洲市场。
唐遮大学是学金融的,一肚子专业术语,金融策略张口就来。
贝伦看着这个小少爷纸上谈兵的不着调模样,愁得一个头顶两个大。
“Zhe!”
高大的俄罗斯男人一把夺过对方手里做活儿的工具往地上一扔,本就遇冷容易变红的皮肤此刻更甚,青色的毛细血管匝满他的眼眶,有些骇人。
“你赶紧回去吧。回中国去,不要再碰这些东西了。”
唐遮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为什么几天前还和他一起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合作伙伴,现在竟然临阵倒戈。
少爷性子上来其实很磨人,顾不得两人悬殊的体型与身高差,唐遮一把上前拽住贝伦的衣服领子。
“你再说一遍?”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
自知失态而冒犯到唐遮的俄罗斯男人将双手举起到自己的胸前,示意性推了推,是在跟小少爷投降服软。
原本压着自己,胸膛抵着胸膛,脑门儿贴着脑门儿,跟斗牛一样的唐遮冷哼一声,狠狠甩开攥着他领口的手。
“Zhe,我说真的,你不要搅这个浑水了。”
“你的父亲仪表堂堂,家财万贯,你来俄罗斯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遭这份洋罪干嘛啊。”
小少爷听对方不死心地劝降,炮竹篓子性格差点又冲动地把那个叭叭个不停的男人摁倒地上去。
但是对方接下来说的话,止住他的动作。
“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电视上那个军火贩子,你们国家的人,叫卫什么眼?”
唐遮的目光从混沌困惑逐渐展露出遮挡不住的兴奋。
他用舌头拨弄着自己的虎牙,嘴角轻轻勾着。
“他呀…”
“那个男人当时正在跟我们大校签订货合同,不是按产品批次定的,是按照合作期限定的。”
“你能懂我意思吗?”
“他们的合作是长期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的手里抢生意。”
贝伦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试图用这种方式泼冷水,让唐遮打消贩卖-军-火-的主意。
可是从小就顺风顺水,不知挫折为何物的少爷哪能听进去旁人的劝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电视上那张艳丽绝伦的面孔。
“Zhe,Zhe?我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收手,回家去吧。”
小少爷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打断他。
“先把你那一嘴鸟语收收,我就考虑考虑你的建议。”
见小少爷认真思考的模样,贝伦心上压着的那块儿石头终于落地了,看来这小子还是听得进去劝的。
可是没等他气儿喘匀,这小子开口说的话差点把他惊个跟头。
“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今晚我就给我爸打电话。”
“让他再给我打一千万到卡里。”
“这就对了,早点跟家人…”
“what the **?”
小少爷脸上的坏笑荡漾开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这单子生意,我抢定了。”
“我不仅要这笔生意,那个男人我也要。”
唐遮重新捡起地上的刨子,随手拿起工作台上的一块儿边角料,三下五除二刨出来个栩栩如生的小手枪。
他将枪口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手里模拟着扣动扳机的动作。
“贝伦,畏手畏脚的可钓不上大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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