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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新导演

甘亚日走出浩瀚大楼,今天来的目的基本达成,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浩瀚办的主题短片大赛,估计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实现导演梦了。

家里人一直劝他安安分分找工作,导演不是谁都能做,电影也不是谁都能拍的。父母的乞求让他渐渐动摇,当他开始在网上投简历时,浩瀚出来这样一个比赛。在看到奖金高达一千万,足够拍一部电影时,他死去的电影梦又蠢蠢欲动。

思考一夜,甘亚日决定最后搏一把。花了两天时间,根据主题写了一个剧本。拿出卡里仅剩的几万块钱,又花了一周时间,将短片拍摄制作好。

将作品提交后的每一天,甘亚日都在忐忑与期待中度过。公布结果那天,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坐在电脑前,刷新网页。当在金奖那栏看见自己名字时,瞬间他好像不认识甘亚日那三个字了。

他跑出自己的房门,将在厨房做饭的母亲拉进来:“妈,你看,网页上的金奖那一栏,是谁的名字。”

甘亚日的母亲正在炒菜,火都来不及关,突然被儿子拉走,不知道对方发什么神经,又被推到电脑屏幕前确认名字。骂了一句:“瓜娃子,看不懂字吗?”

甘母已经老花,她拿出随身老花镜定睛一看,金奖那栏甘亚日的名字赫然在上。“你得了金奖,这是什么奖?”

甘亚日一听,立刻兴奋地抱起母亲在房间转圈。“妈,我拍的短片,获奖了。”

甘母突然闻到糊味,连忙拍儿子的肩:“快放我下来,菜糊了。”

甘亚日连忙放下母亲,自顾自在房间里怪叫。

甘母回到厨房,菜已经焦黑,不能吃。她将锅里的东西倒入垃圾桶,拿出手机给楼下遛弯的甘父打了一个电话,要他买点菜回来。

“早上不是买过吗?”

“再买点,庆祝一下,儿子得奖了。”

挂上电话,甘母从厨房偷偷探头,看着在房间里兴奋转圈的儿子,忍住眼中的热意,心中默念,希望这次儿子能梦想成真。

这段时间,浩瀚出了一部黑马电影。在这部电影里,甘亚日发现了自己想要的男主角叶夏,虽然对方在电影里戏份不多,但是那个气质和纯净的感觉是符合的。他在圈子里完全没人脉,就算拍电影也请不到什么人。他琢磨了半天,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请颜哲当制片人。依靠颜哲和浩瀚,将整个剧组搭建起来。

所以最后,他厚着脸皮来找颜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对方还比较好说话,相信看过剧本后,这事多半能成。不过他现在得赶快回去,好好再打磨一下剧本细节。

第二天,颜哲收到剧本,便让甘亚日等消息。在忐忑等待一天后,甘亚日收到了叶夏愿意出演电影,颜哲会当制片人的消息。挂上电话,甘亚日一蹦三丈高,冷静下来后,打车来到墓园,买了一束鲜花。

将花放在墓前,点了一根烟放在花旁边。

甘亚日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坐在墓碑前,开始自言自语:“谢导,这是你最喜欢的烟,以前我没能力孝敬你,现在可以管够。”

“这么长时间,终于能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我有投资了,马上要拍一部新电影。”

甘亚日吸了一口,看着远方,吐出烟圈。他不是科班出身,但是非常喜欢拍电影。大学毕业后,就去各个剧组工作,从打杂小工干到导演助理。后来在一个剧组,谢导演注意到他,便将他带在身边,教了他不少东西。

这个过程中,谢导演发现他挺有天赋,很有想法,便鼓励他自己创作。可惜没多久,谢导就去世了。因此甘亚日成为导演的这条路上,少了一个引路人。

之后他尝试拿着自己写的剧本,去拉投资,奈何他这种非科班无作品无人脉的三无人士,根本无人理会。

甘亚日的苦闷无处倾述,有时候负面情绪积攒多了,他就跑到谢导的墓前,絮叨大半天。

今天,他也讲了很多,把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讲了个遍。说到最后,甘亚日摁灭烟头:“谢导,你是不是要怪我把你当树洞,什么好的坏的都在你面前絮叨?”

甘亚日仿佛看到那个干瘦的小老头,在面前,跳起来敲自己头的样子。“放心,以后还来烦你。”甘亚日浅笑,摁灭烟头,收起来装进口袋,一步步走下阶梯。

远处青山上,云彩翻滚,风吹动墓园的青草,似回应,似肯定。

颜哲看了甘亚日的剧本《夜焚》,非常精彩。故事背景设定在近现代一个偏远地区。一座偏僻的村庄,突发大火。整个村子被烧得一干二净,除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村子里没有一个活口。

死了这么多人,自然有警察来调查。一开始,警察以为是这个疯癫老妇人神智不清,意外点燃柴堆烧死了村民。随着调查的深入,警察挖出了这个村子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哑巴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村里人对两位的所作所为,才导致村庄走向毁灭。

叶夏要演的角色就是这个哑巴男孩,剧本是倒叙加插叙,在警察找线索的过程中,慢慢展开哑巴男孩与女孩的故事。

男主是一个哑巴,从小父母双亡,与奶奶在农村相依为命。村里小孩因为他是哑巴,总是欺负他。只有村里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姐姐愿意和他玩,做他的朋友。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两人关系越来越好,约着一起上下学,一起打猪草、干农活。

有一次,村里小河涨水,把木桥淹了,哑巴男孩背着女孩过河。被同村的人看见,就传两人不清不白,偷偷谈恋爱。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看见两人钻小树林,干一些丑事。

那个年代,这种流言蜚语能杀人。小村庄,平时也没什么大事,这种事让村民瞬间**。那一刻,所有人都化身道德卫士,要制裁哑巴男孩和女孩,仿佛平时自己多么高尚纯洁无暇。女孩的家拼命求情,并偷偷给村长塞了好多钱,带女孩回家,并连夜搬走。而哑巴男孩的奶奶没钱,也没有其他人帮她说话,最后哑巴男孩被悄无声息的处理了。

从此男孩奶奶也疯了,成天游荡在村里,其它人仿佛无事发生,村中日子照旧。直到有一天夜晚,村中大火,所有人死于非命。最后警察调查清楚真相,是女孩回来复仇了,这其中还有更黑暗的原因。

这个剧本前段温情,后段黑暗。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比如女孩复仇的动机,要再丰满一下。还有村民对哑巴的处理,其中一些动机逻辑也需要再完善。看完剧本,叶夏就表示要接这部电影,颜哲和纪如初自然同意。

颜哲和甘亚日商量后,请山石老师对剧本做了一些修改,补了原剧本一些逻辑漏洞,并把人物丰满一下。花了两个月时间,才最终定稿。

甘亚日表示满意后,颜哲立刻吩咐郝邱平,安排企划组着手写立项书,将片子备案审查,等待许可证。其它部门也动起来,为筹备该片忙碌起来。现在企划组长周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不禁有点怀念之前只需要学习的悠闲日子,不过这只是一瞬的念头。

郝邱平也非常忙,先是兼职叶夏的经纪人。好不容易纪如初来了,接手带叶夏的工作,郝邱平又被派出去出差。前段时间,去帮市场组搞定一个迟迟没搞定的合同。

回来还没休息,又被派去跟着纪如初给闵一岚送东西。长期被老板派出去,他以为老板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助理了。还好这次出差后,又回到原来的岗位,天天跟着颜哲。

闵一岚晚上拍完戏,收工回到住处,就看见堆满房间的东西。李游正蹲在地上整理,这么大个的男人,差点快被这些物资埋起来了。乐晨见状,赶忙上去帮忙。

“颜总这是给一岚搬了个家吗?”乐晨不禁感叹道。闵一岚拍戏的地方很偏远,周围也没有宾馆,剧组是租住在当地农户家中。房子本身不大,现在一大堆东西,更显得房间逼仄了。

“新鲜蔬菜和水果,已经送到剧组的伙房,郝助理还留下一些水果,让你自己吃。”剧组所在地交通不便,自然也订不了外卖,所以雇了厨子和几个当地人做饭。纪如初和郝邱平送完东西,给李游交代清楚,就离开了,两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闵一岚一看,都是自己爱吃的水果,连她爱吃的只有国外才有的一种水果也有。看到这个,她就知道肯定是颜哲吩咐的,之前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提过,没想到男人就记住了。“这里有一些保暖的、防蚊虫,很多常备药、卫生用品。”另外还有一些闵一岚非常急需的个人用品。

“郝助理和纪哥办事真靠谱,这么远东西很辛苦,竟然没休息一下就走了。”乐晨一边整理一边感叹道。

“听说公司最近又开了好多新项目,他们俩都很忙。最近有部新电影已经在选角,但是不太顺利,他们还要回去帮忙。”李游转述从郝邱平那听到的消息。

“什么电影?”听到有新电影,闵一岚有兴趣。

“就是上次主题短片金奖得主的那位导演,叫甘什么……”李游突然想不起名字。

“甘亚日。”闵一岚记得很清楚,她看过那个短片,印象很深刻,自然将导演的名字记住了。

“对,甘亚日,他的电影要开拍了,请了颜总当制片人,男主选了叶夏。但是办了好几场试镜会,其它主要角色还是没定下来。”

“甘导演一个新人导演,电影投资也不大,吸引不到多少演员。”娱乐圈里很现实,闵一岚已经深有体会了。

“是啊,即使有浩瀚在后面支持,1000万的投资注定演员的预算不会太高,所以不好找。”乐晨也是清楚其中门道。

三人一边聊,一边把东西收拾好。还好人多,三人动作也算麻利,没耽误太久的时间。闵一岚第二天还要继续拍戏,乐晨和李游归置好就回自己房间了,让她早点休息。闵一岚没有听话的早点休息,而是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点开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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