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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太阳

意识,是一片无垠的、粘稠冰冷的黑暗之海。

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没有边界。只有永恒的沉沦,和无尽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苏黎的意识碎片,如同被风暴撕碎的帆船残骸,在这片墨色的、无声的海水中缓慢下沉、飘荡。

每一次下沉,都伴随着尖锐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碎片——

是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肤,墨蓝色的粘稠液体带着灼烧感注入血管,世界瞬间被染上诡异扭曲的色彩,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在尖叫着溶解…

是油腻的、带着烟酒臭气的嘴唇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狠狠压下,窒息感如同冰冷的绞索勒紧喉咙,胃部剧烈翻搅,呕吐物灼烧着食道,却连干呕的力气都被剥夺…

是粗糙的手指带着令人作呕的湿滑,在皮肤上留下肮脏的印记,屈辱感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一寸神经末梢…

是绝望的嘶吼被堵在喉咙深处,变成无声的呜咽,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视的一切被碾碎、被践踏,如同精致的瓷器在眼前化为齑粉…

这些碎片,是“幻蝶”毒素在她神经废墟上烙印下的、永不磨灭的伤痕。它们如同深海中最狰狞的水螅,伸出剧毒的触手,缠绕着那些沉浮的意识碎片,每一次触碰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冰冷刺骨的绝望。它们试图将她拖入更深、更永恒的黑暗,让她彻底融化在这片意识之海的死寂里。

沉下去吧…

放弃吧…

消失了…就再也不会痛了…

一个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如同海妖呢喃的声音,在意识的深处回荡,带着令人昏昏欲睡的麻痹感。那是“幻蝶”残留的毒素,是她自己濒临崩溃的意志在低语。放弃抵抗,沉入永恒的虚无,似乎成了唯一的解脱。

下沉…继续下沉…黑暗变得更加浓稠,意识碎片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熄灭的临界点——

一点微弱的、极其不稳定的光,如同穿透厚重云层的最后一丝星芒,极其艰难地、断断续续地渗透了进来。

那光,很温暖。

它不像头顶刺眼的手术灯,也不像金鼎包厢里迷离的水晶吊灯光芒。它是一种…干燥的、带着某种坚韧质感的暖意。它包裹着她冰冷的意识碎片,带来一种奇异的、磐石般的存在感。这存在感,像一根无形的锚,穿透了黑暗之海的层层阻隔,微弱却固执地,拖拽着那些下沉的碎片,向上…向上…

伴随着这温暖的存在感,还有一个声音。遥远、模糊,带着一种被海水阻隔的失真感,却像一把小小的凿子,狠狠凿在密不透风的绝望壁垒上。

“…苏黎…”

“…撑下去…”

“…我在…”

是谁?

苏黎的意识碎片在这温暖的光和声音的牵引下,艰难地抵抗着那些剧毒触手的拖拽,缓慢地向上浮起。每一次上浮,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那些被触手缠绕的记忆碎片再次被激活,发出尖锐的哀鸣。

不要!不要碰我!放开!

药…好苦…好冰…不要喝!

走开!都走开!

意识碎片剧烈地震颤,抗拒着那温暖的光和声音的靠近。那光和声音,此刻也像是另一种刺激,另一种试图将她拖入痛苦记忆的陷阱!下沉的诱惑再次变得强烈…

然而,那温暖的存在感,却异常顽强。它没有被她的混乱和抗拒击退,反而更加清晰地传递过来一种稳定。没有强行靠近,没有试图闯入,只是像一个沉默而坚定的灯塔,固执地亮在黑暗的边缘,无声地宣告着:我在这里。

渐渐地,抗拒的浪潮稍稍平息。那温暖的光,成了这片冰冷意识之海中,唯一可以感知的坐标。苏黎的意识碎片,如同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小船,本能地、艰难地,朝着那微弱却固执的光源方向,一点一点地挪动。

黑暗不再是纯粹的虚无,开始有了模糊的轮廓。不再是深海,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旷的、由冰冷钢铁和破碎玻璃构成的迷宫。墙壁高耸入黑暗的穹顶,反射着幽冷的光。脚下是湿滑的、布满裂纹的琉璃地面,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消毒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

这就是她的意识囚笼。一个由“幻蝶”毒素和痛苦记忆共同构筑的、巨大而扭曲的迷宫。

那些狰狞的水螅触手,变成了迷宫墙壁上游走的、闪烁着幽蓝磷光的毒藤,伺机缠绕吞噬靠近的意识碎片。痛苦的记忆碎片,则化为迷宫中无处不在的陷阱——地面突然塌陷成灌满紫色药液的深坑;墙壁伸出冰冷的机械臂,试图强行撬开她的下颌;角落里蜷缩着被撕碎的布娃娃,发出无声的哭泣;巨大的聚光灯毫无预兆地从头顶打下,映照出无数张模糊而贪婪的脸孔…

苏黎的意识碎片,像一个脆弱的光点,在这危机四伏的迷宫中孤独地、跌跌撞撞地前行。每一次触碰陷阱,都带来剧烈的精神震荡,让她好不容易凝聚的意识再次濒临溃散。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本能地被那迷宫深处、某个方向传来的、微弱却持续的温暖光芒所吸引。

不知跋涉了多久,经历了多少次陷阱的折磨和毒藤的袭击,她终于穿过一条狭窄的、布满锋利玻璃碎片的甬道。前方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让她的意识陷入极致的冰冷和恐惧!

那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房间。

房间中央,是一张冰冷的金属解剖台。刺眼的无影灯将惨白的光线聚焦在台面上。一支闪烁着幽冷寒芒的注射器,针尖悬垂,正对着解剖台。针筒里,是那种熟悉的、粘稠的、散发着不祥甜香的墨蓝色液体——“幻蝶”!

而在解剖台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穿着白大褂的模糊身影。那身影没有面孔,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散发着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气息。那是王振东在她意识深处留下的、如同噩梦主宰般的烙印!

恐惧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苏黎的意识核心!比之前任何一次经历都要冰冷、都要尖锐!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针尖,带着毁灭一切的绝望,缓缓落下!

不要!不要那个!

消失吧!彻底消失吧!

沉下去!沉入黑暗就安全了!

意识深处那个诱惑的低语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再次向她涌来,许诺着永恒的平静。

就在这时——

“苏黎…”

那个遥远而温暖的声音,再次穿透了迷宫的壁垒,清晰地响起!这一次,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伴随着这声呼唤,那点一直指引着她的温暖光芒,骤然变得明亮了几分!它不再只是遥远的存在,而是凝聚成了一束小小的、却异常坚定的光柱,如同破开浓雾的探照灯,直直地照射进来,穿透了房间内冰冷的白光,精准地投射在解剖台旁边…角落的地面上。

那里,有什么东西?

苏黎的意识碎片被那束温暖的光吸引,艰难地抵抗着黑暗的拖拽和解剖台带来的极致恐惧,将“视线”投向那个被光芒照亮的角落。

在冰冷光滑的琉璃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朵花。

一朵小小的、用粗糙的黄色蜡笔画成的向日葵。花瓣稚拙地舒展着,花盘是歪歪扭扭的圆圈。颜色很旧,有些地方被蹭花了,却依旧散发着一种笨拙而纯粹的…温暖。

向日葵…

这个简单的意象,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苏黎混乱的意识之海中,激起了一圈微弱却奇异的涟漪。

向日葵…阳光…温暖…

一个极其模糊、极其破碎的画面,如同被水浸湿的老旧胶片,极其艰难地在意识深处显影——

不是冰冷的解剖台,不是奢华的酒店套房,也不是聚光灯下的舞台…而是一个…老旧但干净的小院子?

阳光很好,金灿灿的,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空气里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院子角落里,似乎…似乎有一小块小小的、刚翻过土的泥巴地?

画面模糊不清,只有那温暖阳光的感觉异常清晰。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不是成年后林晚晚那带着疲惫和坚韧的声音,而是一个…清脆的、带着点小得意和小奶音的童声?

“看!这是我种的!向日葵!”

“苏苏你别怕!它以后会长得比房子还高!开大大的花!像我一样好看!”

“有太阳的时候,它就对着太阳笑!没太阳的时候,它就是我的小太阳!苏苏你以后也是我的小太阳!”

画面依旧模糊,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只有声音带着阳光的温度,清晰地回荡在意识深处。伴随着声音的,是那双小小的、沾着泥巴的手,将一张画着歪歪扭扭向日葵的画纸,郑重其事地塞过来的触感…

这感觉…好熟悉…好温暖…

是谁?

解剖台旁,那无面的白大褂身影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发出无声的咆哮!冰冷的针尖加速落下!墙壁上游走的毒藤疯狂地向苏黎的意识碎片扑来!试图将那刚刚萌芽的温暖画面彻底绞碎!

“滚开!”

一声清脆的、带着不容置疑的稚嫩怒喝,仿佛穿透了时光,猛地在那小小的向日葵画纸上炸响!

那束温暖的光芒骤然暴涨!如同一柄金色的利剑,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悍勇和纯净,狠狠劈向那些扑来的毒藤和落下的针尖!

嗤——!

幽蓝的毒藤在金光中发出被灼烧的惨叫,瞬间枯萎消散!冰冷的针尖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屏障,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停滞在半空!

光芒的中心,那朵小小的蜡笔向日葵,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花瓣微微舒展,散发出更加柔和而坚定的暖意。它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琉璃地面上,像一座小小的灯塔,驱散着周围的黑暗和冰冷,为那个在意识迷宫中挣扎的灵魂,撑开了一片小小的、却无比珍贵的安全港湾。

苏黎的意识碎片,被这温暖的光芒笼罩着。那些尖锐的痛苦和冰冷的恐惧,在这光芒的抚慰下,如同冰雪在阳光下消融,暂时退却了。她怔怔地“看着”那朵小小的向日葵,意识深处翻涌的不再是毁灭性的痛苦风暴,而是一种…久违的、带着酸涩暖意的安宁。

那个清脆的小奶音,带着阳光的温度,再次在她意识深处轻轻回荡:

“苏苏别怕…我在呢…”

现实,ICU病房。

林晚晚安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座沉默的山峦。她的左肩依旧疼痛,却仿佛感觉不到了。她的目光,如同最温柔的月光,静静洒落在苏黎苍白而安静的脸上。

苏黎依旧昏迷着,眼睛微闭,呼吸平稳悠长。监护仪上的曲线稳定地起伏着,记录着生命顽强的搏动。

林晚晚的手中,拿着一小束新鲜的、真正的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饱满舒展,朝着窗外的方向,仿佛在追逐着并不存在的阳光。这是她刚才特意去楼下花店买的。在花店明亮的灯光和芬芳的花香中,她挑选了最灿烂的几朵。付钱时,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这是苏黎被救出来后,她脸上第一次出现的、并非强颜欢笑的表情。

她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向日葵插进床头柜上一个装了清水的玻璃瓶里。金灿灿的花盘,瞬间为这间冰冷苍白的病房增添了一抹鲜活而温暖的色彩。

插好花,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了一点厚重的遮光窗帘。清晨熹微的晨光,带着浅金色的暖意,柔和地流淌进来,正好笼罩在那一小瓶向日葵上,也轻轻拂过苏黎放在薄被外、那只苍白的手。

林晚晚没有去握那只手。她只是站在光影里,微微侧着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向日葵和苏黎的脸上。然后,极其自然地,极其轻柔地,从唇齿间,哼起了一段没有歌词的、曲调简单而温暖的旋律。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她拍一部儿童剧时学会的插曲。旋律带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羽毛拂过寂静的水面。哼唱的旋律在安静的病房里低低回荡,与仪器规律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却奇异地形成了一种令人安心的氛围。

哼着哼着,她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这片刻的宁静和温暖里,没有注意到——

病床上,苏黎那只被晨光笼罩的、放在薄被外的手,食指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如同被微风吹拂的蝶翼般,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苍白而微凉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初生般的笨拙和不协调,却异常清晰地,朝着床头柜上那瓶沐浴在晨光中的、金灿灿的向日葵方向,极其艰难地挪动了一毫米。

像一颗深埋灰烬的种子,在温暖的阳光和无声的守护中,终于,朝着光的方向,第一次,探出了稚嫩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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