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乔南易表示自己坚决不会“跟了”渝白之后,江舟回屋,照常洗漱睡觉,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要是他不愿意,难不成还真能强娶民男?!
如果真来强的……江舟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无意义的笑。
那可真是要笑发财了。
——
第二天,江舟微笑着被琴玑“请”到镇上医馆。
隔着缭绕的香雾,两人相对而视。
渝白刚起身,雪色睡袍松松垮垮,露出纤细漂亮的锁骨,长而顺的墨发迤逦而下,姿态随意,眉眼慵懒,他观察着江舟的反应,牵起唇角,“真是怪事,我见了你当真不会难受。”
江舟保持礼貌的微笑,“渝少爷一大早将我请来到底所为何事?”
他还没来得及给花地浇水,就被琴玑连抗带举给弄来了镇上。
“能有什么事?”渝白双眸含笑,他坐起身,亲手给江舟沏茶,“近来得了好茶,想与你分享罢了。”
这话怎么就这么不可信呢,江舟在心里咕哝,慎重严谨地问他,“‘近来’是近到哪天?”他还没给花苗浇水!
渝白不解他问这话的意义,挑了下眉,“半月前。”
那真是有够……近的。
他幽幽问道,“渝少爷昨日为何不请我喝茶?”非得今天一大早,他还没给花苗浇水就将他扛到这里?!
可恶!
不论什么原因,渝白想对他那样又那样!反正他是誓死不从的!
赌上猛男称号的那种不从!
现在得表现得恶劣一些,让这个不知道男人劣根性的傻白甜小哥儿彻底死心!
思及此,江舟将脸一摆,皱着眉看着漂亮小哥儿沏的茶,扭过头去,“现在我不想喝,倒了吧。”
渝白看着江舟,眼睫都没动一下。江舟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好像要发飙的样子,连忙咬住腮帮子,横着眉瞪着杏眼,脸上表现出一副“我很不好惹”的亚子。
渝白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将江舟面前的茶倒了去。
江舟(⊙o⊙)
这都不生气?
“不生气”的渝白冷呵一声,徒手将属于江舟的茶杯捏碎,手一松,“霹雳啪啦”,碎片落了一地,“不中用的东西,合该如此。”
总觉得渝白想捏的不是茶杯,是他……江舟揣着小手,默默往椅子后头挪了挪屁股,老实了不少。
渝白这回没给他倒茶了,他让琴玑送来一壶酒,渝白温好酒,给江舟倒了一大杯。
“现在想喝了?”渝白神色可以称得上温和,静静地看着江舟。
江舟心虚但脸上不显,他心里还惦记着早点赶回去给花苗浇水,直接拿起酒杯一口又一口,喉咙滚得迅速而流畅,喝得却非常沉默——他试图表现得像一个心事重重赚不到钱没什么本事的老男人。
一杯喝完,有点上头。渝白这小哥儿给他用好大的酒杯,他自己用的则又小巧又精致。
“酒喝完了,我先回去了。”江舟放下酒杯,准备回家浇水。
渝白端着天翠银山酒杯,眸光如雪,落在江舟身上,轻而凉,“这酒里加了合.欢药。”
江舟小说没少看,一听这药名就知道这东西十分不正经。他脚步顿住,扭过头看向渝白,不可置信地说,“你,你给我下药?!”
“这药性强,只一滴便叫人受不住,”渝白说话间优雅地喝了一口,喝罢看了眼江舟,“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热?”
不说还好,这小哥儿一说,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热。江舟可算是知道贵圈玩得到底有多花了,这小哥儿当真想对他那样那样!
可恶!他不能……胡思乱想间,余光注意到渝白动了,立即抬眸望去。只见渝白拢了拢睡袍,朝他走了过来。
江舟心中大震,他立即往外头跑。琴玑守在门前,见他过来,二话不说拦在他前面。
渝白弯唇,“在我这里小住几日,届时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此情此景,江舟已经无法直视“小住几日”这几个字了,他握拳,怒道,“你别逼我!”
“我何时逼你了?”渝白反问。
“你,你给我下那种药!”江舟杏眸睁得很大,眼中满是谴责和控诉。
“强身健骨的药罢了,”渝白上下打量了江舟一眼,“又不是春.药,你怕得跟只兔子一般,倒显得我很是猥琐。”
江舟茫然,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眨了下眼睛,“……不是春.药?”
“自然不是。”
江舟想到刚才他的反应,脑袋恨不得埋到地里,尴尬得无法敷吸。
“我观你面相,气色不足,身体有亏,”渝白见他盯着脚尖闷声不吭,唇角扬了扬,“医者仁心,便想替你调理一番,却不料你人不大,想的还挺多。”
江舟无比羞耻,选择跑路,“家里的地还等着浇水,我先回去了……”
渝白斩钉截铁,“在此留住。”
对上渝白那双寒霜般的眼眸,江舟没了声音。
——
江舟在医馆住了三天,心里一直惦记院子里的花苗,也不知乔南易他们会不会给花地浇水。
这可是他发家致富的第一步!要是全部干死了,他找谁哭去!?
于是等三天一过,江舟跟被关了好几年一般冲出医馆,跳上马车,一路疾驰。
琴玑得了吩咐,送江舟回来。他这一路属实是见识到了江舟的驾车技术,脑子险些都被颠糊涂了,他发誓下回再也不坐江舟的车了。他嘴唇发白地走进堂屋。
江舟到了家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地里的花苗。
嫩绿一片,没有干死。
江舟松了口气,他进堂屋时,琴玑正和乔南易说话,不知道琴玑说了什么,乔南易脸色很是复杂。
“我、知晓了。”半晌,乔南易艰难地说。
琴玑完成任务,也没逗留,驾车回镇上医馆。等人走后,江舟问乔南易刚才琴玑说了啥。
“他说,”乔南易面露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江舟。
江舟脸上好奇,“阿姆?”
“他说,”乔南易几乎是叹息着说完这话的,“你将渝少爷的肚子搞大了。”
“已经有三天身孕。”
“!”江舟拍案而起,当事人本人都吓呆了,“我把渝白肚子搞大了?!”还他妈精确到三天身孕!皮皮虾都没这么会扯!
他这嗓子吼高了,尾音颤啊颤的直接破音了。
夏进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话,他黑眸一黯,抿着唇悄无声息地转头进了厨房。跟在他后头,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大篮子新鲜蔬菜回来小哥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解。
“阿姆,他这是污蔑我!”江舟被这骚操作整得措手不防,在医馆住的三天他连渝白的面都没见到。也就那天喝酒的时候说了会儿话!
本以为那小哥儿说的“跟他”是玩笑话,没想到原来在这里等他!
江舟嘴唇颤了颤,一脸恍惚地问乔南易,“阿姆,他是不是想搞坏我的名声,然后让我娶不着媳妇,只能跟他?”其心可诛!
“……”乔南易心道你这话完全说反了。
“我对他的事知晓的并不多,”乔南易娘家没落,丈夫江吟不过一介商人,本就无用。他听到的消息还是酒友会上听崔秀才提到的。
“渝白似乎想去西蒙大草原游玩,璃妃担心他的安全,不同意他去,”乔南易把从崔亭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江舟,“渝白几次偷溜都被璃妃的人抓了回来。”
“璃妃为了断绝渝白乱跑的心思,便说只要他成婚,届时便可与他夫君一同前去。”
“……”江舟没想到渝白竟然为了想去大草原游玩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他机智还是傻缺。
——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面对渝白捏造出来的污蔑他清白的谣言,解释肯定是行不通的。
江舟作为一个具有现代思想的四有青年,极其钟爱发疯文学,他知道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只有谣言才能战胜谣言。
就在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村那个叫江舟的小白脸把渝小霸王肚子搞大了的时候,江舟觉得自己是时候行动了。
这天晚上,夜黑星疏,他揣了一袋麦芽糖慢悠悠地走在村里的路上。九曲村的新学堂终于建成,村里凑钱请戏班子连唱三夜戏。
今天是第二晚。
江舟刚走出院子没几步,夏劲追了上来。江舟还以为他要去看戏,便与他一道往戏台的方向去,还哄小孩似的掏出一颗麦芽糖给他,“劲哥,吃糖。”
夏劲闷声接过,含在嘴里,甜渐渐渗入心头。夜色中,他神色不明,只是声音依旧沉稳可靠,“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走?”江舟反应了一会儿,这才理解了夏劲的意思,他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劲哥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好怎么摆脱那个小哥儿了。”
夏劲黑眸实实地落在江舟脸上,江舟笑起来是真的好看,笑起来的样子比麦芽糖还要甜,声音软中带涩,很是让人悸动。
看了好一会儿,夏劲才不舍地收回目光,默默走在他肩旁。有意无意,两人肩膀总是能碰到。
江舟走了好一段路才察觉到,他眉头一皱,夏劲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结果他听到江舟说,“劲哥,你肩膀真有力,是怎么练的?什么时候教教我呗?”那样子还想上手捏捏。
夏劲咬碎了嘴里的糖,“……好。”
——
戏台上灯火通明,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唱着;戏台下坐满了人,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拖家带口来看戏的。
板凳得自己带,江舟和夏劲都没带长凳过来,只能站在后头看。夏劲听不懂戏,他见江舟视线一直落在前头,也努力去听去看,试图理解这戏到底唱了些啥。
忽然,江舟动了动。夏劲扭过头,正要跟上去,江舟朝他眨了下眼睛,“劲哥,你看你的戏,不用跟着我。我去去就回。”
江舟走之前不忘给夏劲塞一把麦芽糖,夏劲看着手中的糖,失神地回味刚才掌心灼热的一触。等他从令人眼红心跳的触碰中回神时,江舟已经矮身游走于戏台之下。
他的目标是小孩,给颗糖,让他重复一句话,而后便转头寻找下一个小屁孩。等到兜里的麦芽糖都发完之后,江舟这才在众人微妙的目光中,洒脱离去。
当天晚上,戏还没散场的时候,九曲村的狗都知道他们村里的那个小白脸江舟,那东西,不行。——支棱不起来的那种。
翌日,村民去镇上卖货,添置东西,街上人多,难免说说笑笑,谈及村里的新鲜事。
也就几句话的事,忻江镇的人都知道江舟不是男人,是个小哥儿!
茶馆酒楼,窃窃私语。
中年小哥儿磕着瓜子,“渝小霸王那肚子里揣着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
“也是,说不准是有了主君的,这偷腥的事……”
“嘘!小点声!”
“我就说小霸王怎么可能看得上江舟?柔柔弱弱的,原来是个小哥儿!”
其中恰有一个九曲村的村民,听得直挠头,“不是吧,江舟怎么是小哥儿啊?”
“啧,你消息不灵通啊,江舟长得比小哥儿还白净,一看就是个小哥儿好吧?”
村民缓了缓看,试图消化这个八卦,他眼睛一瞪,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这么震惊的消息一定不能只有他知道!
一定得奔走相告!
村民立即闷下一口凉茶,提着打包的点心返回村里。
明天请个假~去和好姐妹掏垃圾桶!
发家致富一条路!握拳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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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谣言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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