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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墨菲定律

没等到格林德沃的答案,霍格沃茨的走廊已出现在眼前,旁边是赫敏匆匆跑过的身影:“魔咒课,快!我可不想迟到”。她催促着,将时间转换器藏进衣襟,奋力挤进簇拥而过的人群。

从分毫不让的对峙回到岁月静好的校园,我油然而生出几分空虚,索性把一切置之脑后,专心爬上长长的大理石楼梯,险之又险地踩点赶到教室。

德拉科早已经坐好,我猫腰跑到他身边,把正和潘西说话的高尔吓了一跳。德拉科无奈地看向我,突然严肃起来,掏出魔杖就对准我的脸用了个咒语。

感受到眼睛传来一阵模糊的刺痛,我才回忆起之前格林德沃消除了我遮挡瞳色的伪装,想到这一路上遇到的诸多学生,我不由得心虚起来,讪笑着向德拉科讨好:“你听我说……”

讲台上的弗立维教授敏锐地向我看过来,德拉科立刻扭过头去,旗帜鲜明地与我划清界限,我只好正襟危坐,牢牢闭紧嘴巴,才换来小个子教授的原谅。

这节魔咒课我们练习快乐咒语,大家两人一组轮流向对方施咒,很快教室里就充满了欢快的情绪,人们全都笑容可掬——快乐咒语让所有人都有了种大大的满足感。

德拉科的快乐咒语成效卓著,此前遭遇带来的战栗犹疑全被平复,我感觉和格林德沃之间的交锋已是很久前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德拉科也变得格外宽容,不再计较我冒失得差点暴露自己的事。

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随着咒语效力逐渐消失,德拉科也记起了此前忽略的不妥,继而向我细细审问起来。我根本招架不住,只好将圣诞节后时间转换器带来的几场奇妙旅途和盘托出。

听完后德拉科气得脸都白了:“难怪你总对格林德沃那么感兴趣,我早该看出不对的——你以为你是谁!可真是胆大妄为,亏你还是个斯莱特林,我看你就该睡到哈利的寝室去!”

他疾风骤雨般的话说得我抬不起头,只好呐呐解释:“也没有那么惊险……我们后来挺和平的,还一起看了照片……”

说到这儿,我突然发现了不对——那张照片!巴希达送我的珍贵合影,后来被格林德沃要去,最后他压根就没还我!

想起格林德沃拿到照片后是怎样自然而然地同我攀谈,又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连连转换话题,让我无暇他顾,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甚至毫无所觉,直到现在才猛然反应过来,我忍不住对黑魔王的狡诈咬牙切齿。

德拉科倒是噗嗤笑了出来:“就该让你见识见识有脑子的人怎样行事,免得你总仗着自己有几分能力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他评价。

照片的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在三年级学生繁忙的课业中,复活节假期到来了,赫敏选课太多的缺陷正愈发凸显。据哈利说,晚上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共休息室,第二天早上又第一个到图书馆,她甚至已经像卢平教授那样,眼睛底下有了固定的阴影。

哈利和德拉科在功课之余还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在魁地奇训练上,复活节后的周六就是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的球赛,之前斯莱特林队已经领先二百分,能否继续保持优势就看这场。

比赛那天终于到来时,全校师生都涌到了魁地奇球场上,人群们按支持的球队佩戴着猩红色或墨绿色的饰物,在斯莱特林队的球门后面,巨大的银蛇在我们的旗子上闪闪发光。

斯内普教授坐在前排,佩戴着绿色饰物,脸上笑容阴森森,旁边邓布利多校长帽子上围着一圈猩红的玫瑰花,一脸慈祥。

这场魁地奇打得格外激烈,甚至逐渐从打球变成了打人,在观众们的嘘声中,打出真火的两队队员纷纷趁裁判不注意互殴,让霍琦夫人大为光火,不得不以禁赛相威胁才制止这群热血上头的年轻人。

后来两队找球手都发现了结束比赛的制胜关键——那个小小的金色闪光点,它正忽闪忽闪地跃动在离草坪几英尺高的地方。两个人都催动着扫帚全速下降,场上的气氛被彻底点燃,最后,终于还是起初就飞得更低些的德拉科先抓住了飞贼。

斯莱特林这片绿色的海洋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看着周围其他人失落的表情,骄傲的小蛇们更加得意了,斯内普教授脸上都罕有地露出了微笑。

再次赢得比赛,德拉科就淡定多了,完全看不出上一场赢过哈利时那激动的模样,我反倒被周围气氛感染得十分激动,观众离场时,我伴着热烈的欢呼从斯内普教授与邓布利多校长边走过,早就冰冷的身躯甚至罕见地感受到一丝热意。

这奇妙的一瞬并未被我放在心上,但很快这瞬间就开始频繁出现。有时在礼堂里、有时在走廊上、甚至还有一次是我和哈利赫敏一块,待在禁林边缘海格的小木屋里时,伴随着一阵皮肤表面的刺痒,我再次感到身周泛起热意,而这显然和旁边燃着的炉火毫无关系。后来我们告别离开,遇上正敲门拜访的邓布利多校长,我便无暇顾及刚刚感到的异样了。

随着四月过去五月到来,气温一天天地升高起来,白天变得闷热而晴朗无云,没有风吹动禁林树梢时,连打人柳都一动不动,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大家都因天气原因萎靡不振,只想到户外散步,带着冰镇南瓜汁到草地上躺下,随意玩上一场掷石子游戏,或是干脆看着巨乌贼在湖面上梦一般地前进。

但是没人真能这样做,考试快要临近了,功课却还有许多,学生们都不得不留在城堡里,忍受着从窗外吹来的夏日熏风的诱惑,迫使自己的大脑努力工作。

就连弗雷德和乔治也在用功,他们即将参加0.w.Ls(普通巫师等级) 考试,珀西正在准备通过N.E.w.Ts(终极巫师等级) 考试,这是霍格沃茨所能提供的最高学历。

珀西希望进入魔法部工作,因此他必须具备这些证书,他越来越急躁易怒,严厉处罚了好几个破坏了公共休息室秩序的学生,而惟一比珀西还要焦急的人是赫敏。

我则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感觉到发热,喉咙也灼烧般经常性地感到干渴,为此我又加大了狩猎的频率,但收效甚微。德拉科在试过我的温度后,还大为惊异地发现我的胸口竟有丝热气了。

这可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虽然不太相信占卜课的那套,我仍清晰预感这些诡异的症状是某种超出掌控的事情即将发生的征兆。

墨菲定律最后应验了,在六月初的某天早上,我照例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端着果汁啜饮,突然,伴随着一阵蔓延全身的轻微刺痛,几滴浅红的液体洒在胸前——我的鼻子流血了。

它们先是一滴一滴地滑落,很快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喷涌起来,成股的粘稠的血液很快浸染了衣襟,造成十分可怖的效果,把旁边的低年级吓得够呛。

我同样被这惊变唬了一跳,还是德拉科先反应了过来,在连施了几个治疗咒语都未见效后,他果断掏出一方手帕捂住我的鼻子,又谨慎地清除掉长桌上残余的血迹,之后便搀着我往盥洗室去,胸前满是血的我把路上遇到的人全吓得慌忙躲开。

在水槽边淌了半天血仍没个完后,德拉科试着按压住我的鼻梁骨,这次倒是有了效果,流个不停的鼻血总算止住,还来不及松口气,铁锈味的液体便从喉咙涌上,逐渐盈满了我的口腔。

我鼻腔酸涩,嘴里也满是越来越多的液体,终于忍不住难受地呛咳起来,喷出了一大口血,之后更忍不住呕吐起来,被我吐出的血液染红了大半个水槽,浓重的腥味弥漫在整个隔间。

“该死,你到底是怎么了!”德拉科心急如焚。

我勉强用冷水冲洗了下糊满血的脸,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太担心:“我分辨的出来,这些不是我自己的血,都是其他人的——你知道的,我吞下去但现在又吐出来了,我想可能是我最近喝了太多……”

冰凉的流水让我精神了许多,但经这一遭仍让我由衷地感到虚弱,直到我再也吐不出一点东西,这次突如其来的呕血才算结束。

“吸血鬼也会消化不良吗?”德拉科半认真半戏谑地问,仍然忧心忡忡。

“只有死者的血液会造成我们的衰弱,但我很肯定,我选的对象全是活蹦乱跳的,”我虚弱地笑笑,感到一阵乏力。

“这可真难办,难道我要给你用促消化的咒语吗,肠胃娇弱先生,”德拉科放下高悬的心,可爱地抱怨起来。他捋顺我的头发,手上又一刻不停地清理起刚才我身上沾染的血迹来。

“德拉科,好难受,我腿都软了,”身心俱疲之下,我忍不住放松身体朝他压过去,他嘴上推拒着,却仍任劳任怨地支撑起我。

回到长桌上时已是上课时间,礼堂里的学生离开了大半,只有一群红头发正等在那里,乔治和弗雷德自是不必多说,连一向在课业上争分夺秒的珀西都没有离开。

面对问询,德拉科以天气干燥,普通流鼻血应付了过去,知道真相的赫敏不在场,没有人产生任何怀疑。

“小弟,这声势浩大的,你可吓了我们好一大跳啊!”弗雷德凑近来摸摸我的脸。

“可不是!看这小脸白的,真是可怜啊!”乔治则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

“邓布利多校长要哈利赫敏帮你们请假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我等会去医疗翼拿瓶补血剂给你。”珀西还是一如既往地靠谱。

“天赐的美好的假期,真不赖哦兄弟!”弗雷德一把搂过乔治。

“没错,我突然有了个好点子,”他的半身默契地回答。

我却说不出话来,面前韦斯莱家我的血亲兄弟们身上的气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吸引力,我几乎要使出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冲过去像野兽般撕开他们的胸膛。

这地狱般的考验仍在继续,我一无所知的兄弟们对我毫不设防,明晃晃地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为避免真的失控,我只好再次埋头在德拉科的衣服里,让他身上熟悉而安心的气味盈满我的感官,留住最后一丝理智。

“德拉科,我好累,”我嗅闻着他衣襟的味道喃喃低语,毫不掩饰的举动让他一下涨红了脸,我都能感觉到嘴边的皮肤突然蒸腾起的热度。

珀西看呆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变得尴尬起来,很快催促着双胞胎离开了,走的时候像是有巨怪在后面追。

“真黏糊,小弟从来没有对我们这样过,”不知是弗雷德还是乔治说,被珀西一巴掌打在背上。

“你这是怎么啦?又有哪里不舒服吗?”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问,尽量在上身不动的情况下拿起桌上我俩被遗忘了许久的书包。

“我想喝哥哥们的血,刚才差点就控制不住了,要是没限度我会杀了他们的,”我沮丧地据实已告。

“你也快走吧,让我自己呆一会。”我支起身子,放开德拉科,却被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瞪了回来。

我俩还是一同回到寝室,首次生病让我变得十分难缠——“德拉科,我头晕,”他让出了自己的床;“德拉科,我冷”,他在夏季燃起了壁炉;“德拉科,靠近一点,”他陪我躺进了被子里。

于是我心满意足地紧紧搂住他,嘴唇紧贴着他的脖子,汲取着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与馨香,像巨龙终于拥有了它的财宝,从未感到如此平静安宁——“德拉科,你真好”。

最后的最后,珀西拿来的补血剂还是发挥了作用,德拉科喝了它。

《双胞胎兄弟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见的拥抱的含义》

——珀西好像懂了但又不完全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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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墨菲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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