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雨下了一整夜,天色低沉装满了雨水,阴沟里的水慢慢流出来,挂满了行人绝迹的街道,让格里莫广场12号更加潮湿。
艾茉尔将额头顶在冰凉的玻璃上,雨还是没有停,路边的树叶子几乎脱光,枝干显得精疲力竭,残存的几片枯叶在风中瑟缩着,摇动着随时会飘落。
枯叶已成焦褐色,像被遗忘的信笺,一枚枚脱离树枝,最终无声地陷进泥泞里。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这座古老宅邸死寂的心跳。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的雕花,那是布莱克家族的家徽。
这个符号如同烙印,遍布格里莫广场12号的每个角落,从斑驳的墙纸到沉重的银器,无处不在的低语着:你属于这里,你永远属于这里。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掠过灰暗的天空,心猛地一跳。是母亲的猫头鹰?
艾茉尔转身冲出房间,幽暗的走廊里,挂满了布莱克家族祖先的画像。那些褪色的油彩面孔上,空洞的眼眶仿佛拥有生命,用审视、冰冷的目光追随着每一个经过的身影。
艾茉尔能感觉到那黏腻的视线落在自己后颈,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手抚过,激起一片战栗。她几乎是跑了起来,却在楼梯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
“小心点,小艾茉尔。”纳西莎·布莱克比艾茉尔大的堂姐,“这么匆忙,是要去见谁的信使吗?”纳西莎看着艾茉尔因奔跑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没……没什么,纳西莎堂姐。”艾茉尔后退一步,“应该是我母亲的……”
这时,一只湿漉漉、羽毛凌乱的灰色猫头鹰将信封丢在脚下。
艾茉尔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羊皮纸,上面写着一句话,:
“记住你是谁。”
“是卡西欧佩亚姑妈的叮嘱?”纳西莎仿佛早已预料,“她总是……很关心你的身份认同,不是吗?”
艾茉尔没有回答。
她是艾茉尔·琼斯,是琼斯家族和布莱克家族的后裔。
但当她踏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那一刻,这一切……会不会真的变得不同?
[2] 争吵
“再说吧!”那字眼,那声音,那态度。
艾茉尔认为这句话极其敷衍,它像是一个缺损的句式,过去从没人道别时跟艾茉尔说“再说吧”。在她所受的家族教育里,“再说吧”这种含糊其辞、充满不确定性的词,从未出现在郑重的道别中。而且这听来刺耳、草率,里边挟有一层漠然,感觉能否再和你一起玩,能否依旧陪在你身边,都无所谓。仿佛她那句“我进了斯莱特林,我们还可以一起玩吗?”只是一个笑话了。
所以她没打算和西里斯坐一起,而是选择了一个空车厢,她需要独处的空间来消化这份被轻慢的失落。而西里斯在拥挤的过道里寻找座位时,心思显然也飘在别处,自然没有留意到她。
艾茉尔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逐渐被青翠的田野取代。大概过了有一会儿,车厢的寂静被一阵略显迟疑的敲门声打破,莉莉拉着一个脸颊是营养不良的灰黄色,头发油腻腻的男孩。
“我们可以坐这里吗?”莉莉的声音在车厢门口响起。
艾茉尔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向莉莉,是那头火红头发、以及翠绿眼眸。她身后跟着一个面色苍白、头发油腻腻贴在额头的男孩,艾茉尔微笑道:“当然,莉莉。”
莉莉听到这句话,拉着男孩走了过来,坐在艾茉尔的对面。莉莉笑着跟艾茉尔打招呼,“嗨,艾茉尔!”
艾茉尔看向那个男孩,男孩脸色也不太好。
莉莉注意到了艾茉尔的目光,她连忙解释:“这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又扭头介绍道:“西弗,这是我和你说的艾茉尔·琼斯。”
艾茉尔对斯内普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斯内普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目光飞快地从艾茉尔身上扫过,便又粘回莉莉身上,仿佛艾茉尔只是包厢里的一个装饰品。
莉莉似乎没察觉这份尴尬,好奇地问艾茉尔:“咦?你怎么没和你表哥西里斯在一个车厢?”
艾茉尔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她说道:“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她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莉莉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说道,绕开了话题:“刚刚我和西弗遇到了两个特别讨厌的人。”
斯内普立刻冷嗤一声突然出声打断了莉莉的话,他说道:“他们也配叫讨厌?不过是就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蠢货罢了。”
“怎么回事?”艾茉尔问道。
莉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艾茉尔,斯内普冷嘲热讽地说:“哦!多么令人‘感动’的‘友谊’啊!”
艾茉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们不用管他们。”
艾茉尔安静地听着,当莉莉描述到其中一个黑发男孩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傲慢说出“说不定我会打破传统”时,她心中那点模糊的猜测瞬间清晰了。果然是他。她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开口:“不用理会他们。这种人,无视是最好的反击。”她不敢看莉莉的眼睛,怕像朝露一样脆弱的友情破碎掉。
莉莉:“说到分院,你们知道怎么分院吗?”
斯内普虽然很想解答的问题,但还是摇了摇头。
艾茉尔想起堂姐安多米达的话,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说:“据说是考验每种学院的特质。比如,想去格兰芬多,就得有勇气跟巨怪搏斗,或者从天文塔上跳下来。”她顿了顿,补充道,“安多米达堂姐告诉我的,我相信她不会骗我。”
“让十一岁的小孩子排队去做这些事吗?”斯内普忍不住开口,“我想这只是个唬人的笑话吧。”
“我也希望不是这样,但安多米达这么说的。”
莉莉:“要真是那样,恐怕没几个家长敢把孩子送来霍格沃茨了!”她想象了一下那场景,打了个寒颤。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列车已驶出伦敦。他们正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他们沉默了片刻,望着田野和草场从眼前掠过。
大约十二点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包厢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艾茉尔早上和西里斯赌气一点东西也没吃,此刻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她立刻站了起来:“麻烦您,我需要一些。”斯内普倒是在角落没吭声。
“你饿了?”是莉莉的声音。
艾茉尔白皙的耳朵尖不易察觉地染上了一层薄红,小声嘟囔了一句:“早上……没来得及吃。”
“有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坩埚形蛋糕、甘草魔杖,你们吃什么?”艾茉尔看向莉莉和斯内普。
“这些我都不知道。”莉莉说。
斯内普则把头偏向窗外,声音硬邦邦的:“我……我不需要这些。”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了破旧的外套下摆,脸上掠过一丝窘迫。
艾茉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推车女巫说:“每样都来一些,谢谢。”她利落地付了钱,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零食抱进包厢,两人直勾勾地看着艾茉尔把买来的食品抱进包厢,一下子都倒在空位子上。
艾茉尔拿起一个比比多味豆的盒子晃了晃,说:“你们要试试吗?”她打开盒子,从里面挑出一颗糖,莉莉看着她。
艾茉尔自己先挑了一颗颜色普通的塞进嘴里,然后看向斯内普,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刚才他的窘迫可没逃过她的眼睛,“不过我得提醒你们,这糖口味千奇百怪。吃到草莓、巧克力是运气好,吃到耳屎、鼻垢或者呕吐物味的……”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斯内普瞬间僵硬的侧脸,“……那滋味绝对终身难忘。斯内普,敢不敢挑战一下?”
“……试试就试试。”他伸出手,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谨慎,从盒子里捏出一颗,仔细打量着,似乎想知道它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记号,表明它是危险品。
“就看我们运气怎么样了。”莉莉说着,也伸手去拿了一颗糖。
艾茉尔没说话,把糖塞进嘴里,一边嚼着糖,一边偷瞄着斯内普和莉莉的表情。突然艾茉尔的表情有些扭曲,但是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咽了下去。“梅林的臭袜子!”把嘴里的糖咽下去后,艾茉尔赶紧拿起一杯南瓜汁喝了一口,试图缓解嘴里的奇怪味道。“这味道太可怕了!”(无奖竞猜,猜猜看~什么味道的~)
这时,艾茉尔听到莉莉兴奋地叫起来:“哇,我的是草莓味的!”
艾茉尔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斯内普的表情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地将那颗糖放入口中,艾茉尔和莉莉期待地看着他。
“味道怎么样?”艾茉尔问。
斯内普的表情先是有些扭曲,似乎在抗拒什么,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橘子味。”他言简意赅,但语气明显比刚才轻松了些。
“这些是什么?”莉莉拿起一包巧克力蛙问,“它们不会是真青蛙吧?”
“哦,你当然不会知道,巧克力蛙里都附有画片,你知道,可以收集起来,都是些有名的巫师,我来英国后没怎么吃过。”
莉莉打开巧克力蛙,取出画片。画片上是一张男人的脸,戴一副半月形眼镜,长着一个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胡须披垂着。画片下边的名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哦,是邓布利多!”艾茉尔说。
斯内普朝车窗外瞥了一眼。天已经黑下来了。他看见深紫色的天空下一片山峦和树林。火车似乎减慢了速度。
另一个视角
西里斯只是觉得心烦意乱,毫无头绪。他不明白为何她总因小事而大动干戈,她的态度令他无所适从。他想他们只是需要冷静一下,再过一段时间,一切就会好的。
所以西里斯同样也没打算找艾茉尔,他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过道里匆匆往前走,列车哐当哐当地在乡野间穿行,随便进了一间车厢,却遇到了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们兴致勃勃的聊着魁地奇,西里斯和他聊得很开心,至少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莉莉蜷身坐在窗边角落里的一个座位上,脸贴着玻璃窗[詹姆爱兄弟还是爱老婆?(bs]。
斯内普拉开包厢的门,坐在了莉莉对面。莉莉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望着窗外。她一直在哭。
“我不想跟你说话。”她声音哽咽地说。
“为什么?”
“佩妮恨——恨我,因为我们看了邓布利多的那封信。”
“那又怎么样?”
她非常嫌恶地白了他一眼,“她是我姐姐!”
“她不过是个——”他赶紧闭了嘴。莉莉只顾忙着偷偷擦眼泪,没有听见他的话。
“可是我们出发了!”他说,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没错!我们出发去霍格沃茨了!”
莉莉点点头,擦擦眼睛,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期待再次见到艾茉尔,以及学到魔法。
“你最好进斯莱特林。”斯内普说,看到莉莉高兴了一点,他觉得很受鼓舞。
“斯莱特林?”坐在包厢里的一个男孩听到这个词转过头来。他本来对莉莉和斯内普没有表示出丝毫兴趣,他头发乱糟糟的。
“谁想去斯莱特林?我才不愿待在那儿呢,你呢?”詹姆斯问悠闲地坐在对面座位上的男孩。
西里斯没有笑,西里斯耸了耸肩,语气是有些漫不经心,“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他停顿了一下,脑海里飞快闪过艾茉尔的身影,“连我那个表妹……也一门心思想去那儿。”
詹姆立刻咧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
西里斯咧嘴笑了笑。“说不定我会打破传统。如果让你选择,你想去哪儿?”
詹姆斯毫不犹豫:“格兰芬多,那里有胆识勇敢的人。”
斯内普轻蔑地哼了一声,詹姆斯转头看着他。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斯内普说,但他傲慢的饥笑却表露了相反的意思,“如果你情愿肌肉发达而不是头脑发达——”
“那么你希望去哪儿?看样子你两样都不发达。”西里斯突然插嘴道。
詹姆斯大声笑了起来。莉莉挺直身子,绯红了脸,厌恶地看看詹姆斯,又看看西里斯。西里斯微微低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吧,西弗勒斯,我们另外找一间包厢。”
詹姆斯和西里斯模仿着莉莉高傲的声音,斯内普走过时詹姆斯还伸腿绊了他一下。
“回见,鼻涕精!”一个声音喊道,包厢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
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包厢门问:“布莱克先生在这里吗?有个小姐买了比比怪味豆给他。”
注:斯内普‘鼻涕精’的绰号就出自于他们的第一次车厢见面,西弗勒斯英语原文是Severus,鼻涕精英文是Snivellus,发音相似。在英语里Snivelly有啜泣、流鼻涕的含义。
原谅我进行了大改(其实也没有,前面加了一段[求你了]
还有我一直好奇鼻涕精是西里斯还是詹姆先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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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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