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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啊

第二天仍旧是泥泞的雨天。

费尔奇一瘸一拐地出没。这段时间,他常常会提着拖把和水桶清理走廊,全身沾满了潮湿的水汽,散发出一股腐朽的酸臭味。

他已经连着工作了好几天,心情暴躁,眼神阴翳,面色苍白,就连他的猫猫洛丽丝夫人都不喜欢靠他太紧。很明显,比起守着一个脏兮兮满身水的铲屎官,猫猫更喜欢在城堡游荡。

苏琪也追着猫猫的步伐直奔食堂,并且难得在食堂喝下了一杯温热的南瓜汁。

哦,南瓜汁还是不讨苏琪喜欢的饮品,如果换成飘着甜甜南瓜块的小米粥或者玉米面粥,苏琪也许会更开心一点。

或许是因为雨天,洛丽丝夫人的胃口也不好。面对苏琪的小鱼干攻势,洛丽丝夫人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跳上铠甲摆件的头顶,毫不犹豫地跑走了。

苏琪长叹一口气,回到礼堂。

贾斯廷放下刀叉,掏出手帕胡乱抹了下泛着油光的嘴巴,扭头问道:“怎么了?又喂猫失败了?”

“嗯,”苏琪闷闷不乐,从桌子中央挖回一小块冰凉的香草冰淇淋,“最近一段时间,洛丽丝夫人什么零食都不吃,身上的毛也一缕一缕的。”苏琪用勺子切割冰淇凌球,满怀怨念:“也不知道费尔奇到底干什么吃的,连只猫都照顾不好!”

韦恩已经吃饱了饭,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品尝薄荷口味的小块布丁,听见苏琪的抱怨只是轻轻哼一声,敷衍地勾了勾嘴角。

厄尼笑着转移话题,问道:“你感冒好了吗?庞弗雷夫人给你的魔药你都喝完了吗?”

“没有。”苏琪塌下肩膀,放下折磨冰淇淋的勺子,慢吞吞掏出魔药灌进嘴巴里。

他的耳朵又开始冒烟了。尽管现在食堂里感冒的小巫师还是很多,苏琪仍旧有一种别人似乎都在看着他的错觉。

享受美食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但是短暂自有短暂的妙处,一小时后晚餐接近尾声,小巫师们带着欢笑陆陆续续走出礼堂。苏琪也起身,跟着韦恩、贾斯廷和厄尼结伴而行。

行至礼堂门口,最前排的小巫师们忽然没了声音,张大嘴巴,停下脚步,僵硬地堵在原地,导致后面的小巫师无法通行。

韦恩疑惑地踮起脚尖眺望,但是什么都没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他问。

恐惧好似城堡外暴雨席卷而来的冷气,从最前方侵透,兴致勃勃地想要给每一位小巫师擦擦脸。但是小巫师们都太过年轻,这种轻轻的寒意只是洒落心头的一片雪花,难以分辨其中滋味。

苏琪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但是人这一辈子想不起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直到最后,他也只是莫名打了个哆嗦,最后归咎于雨天实在太过阴冷潮湿。

“过去看看,”厄尼用力向前挤了两下,但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后面的小巫师仍旧在向前挤去,叽叽喳喳地像小溪流水一样裹挟着他们前进,好似前方的冷意只是一团错觉,“前面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贾斯廷踮起脚尖,很快看到前面的场景,他后退两步后按住苏琪的脑袋,小声说:“你还是不要去了,你看了一定会伤心的。”

苏琪不明所以,但是还算听劝,跟着贾斯廷站到一边,又拿走廊高大的骑士铠甲作为遮挡物,脱离人群的裹挟。

听贾斯廷讲,前面只有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人勇敢地站在走廊中间。

救世主小队?不会又是主线吧?苏琪拉回来了韦恩和厄尼,小声说:“我觉得这事儿咱们不要掺和比较好。”

大家点点头,沉默地选择了靠边站。贾斯廷又讲,“那个墙上还闪着几排字,壁灯上挂着一只猫。”

“洛丽丝夫人?”整个城堡中拥有游荡权力的小猫咪仅此一家,韦恩不费吹灰之力就猜出究竟是谁惨遭毒手。厄尼有些紧张地看向苏琪。

苏琪摇摇头,面不改色,只反驳一句:“不一定是它。”苏琪好说歹说又是上了快小半年的课,他清楚地知道,虽然男生宿舍这里养猫的学生不多,猫本身也喜欢避着人走,但真要算起制作猫饭的量,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就会抱着脑袋尖叫“今晚一定可以坐上五十份!”

人群挡住了墙上壁灯的火光,在这片寂静中,有人高声说话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已经挤到人群前面,冰冷的眼睛活泛了起来,平常毫无血色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着挂在那里的那只静止僵硬的猫,脸上露出了狞笑。

“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费尔奇无疑是被马尔福的喊声吸引过来的,他用肩膀挤过人群。接着,他看见了洛丽丝夫人,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叫道。

“洛丽丝夫人?”苏琪一惊,尘埃落定,命运喊出了小猫咪的名字。继而,他感到一层沉甸甸的心委和朦胧轻飘飘的悲伤,“谁这么缺德,连小猫咪都不放过?是因为它拥有名字,所以才会遭此毒手吗?”

但是说句大实话,就算苏琪看过哈利波特大电影,也玩过该死的bug游戏,他仍旧对此毫无印象。

不远处费尔奇的声音仍在继续。

“你!”他尖声嚷道,“你!你杀死了我的猫!你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我要――”

“费尔奇!”

听着是院长的声音,厄尼不知何时挤到最前排,轻而易举地看到了后续。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走过哈利、罗恩和赫敏身边,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费尔奇。”他对费尔奇说,“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洛哈特急匆匆地走上前来:“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的话。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他们通过。

洛哈特非常兴奋,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匆匆跟在邓布利多身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也跟了上去。

人物沉默一瞬,忽然爆发出剧烈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好像几百只鸭子聚在一起那样吵。

苏琪终于挤到前面去,去看剩下的那么一点遗迹。

地上有一摊浅浅的水渍,被小巫师们踩成了一大片浅浅的半干不干的脚印。

在他们面前的墙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在两扇窗户之间,距地面一尺高的墙面上,涂抹着一些字迹,在燃烧的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徽光:

“密室被打开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密室是什么?”贾斯廷问。

“不太清楚,或许只是霍格沃兹的故事或者传说,”韦恩摇摇头,转而问好友厄尼,“厄尼,你怎么看?”

厄尼望着墙面上闪闪发光的字,回答:“如果是霍格沃兹的话,那只能跟斯莱特林有关系了吧?”

“也许可以看一看《霍格沃兹,一段校史》。”厄尼拍板定论。

四人组当机立断,向着图书馆出发。

图书馆的平斯夫人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看了新来的小巫师一眼,拉长了腔调“记得保持安静~”就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贾斯廷率先找到《霍格沃兹,一段校史》这本书。大家围在一起,翻看起来。

据说,在遥远的过去,有四位伟大的巫师。

他们分别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赫尔加·赫奇帕奇和罗伊纳·拉文克劳。

在当时那个年代,麻瓜们害怕魔法,年轻的男女小巫师们遭到很多迫害。

四位伟大的巫师目睹了现状,对此心生怜悯。于是,他们建造了这座城堡,共同创立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帮助年幼的小巫师们远离麻瓜们窥视的目光和迫害。

后来四位创始人就招收学生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这使他们爆发了一次小争吵,最终他们决定创立各自的学院,招收自己想要的学生。这也是霍格沃兹内四大学院的由来。

“但在招收麻瓜出身学生的问题上,斯莱特林与其他人的分歧愈来愈大,于是在霍格沃茨创立的几年之后,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消失了。”厄尼说,“这是我们巫师界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是,”厄尼又讲,“在我们家的传言中,斯莱特林在离开学校前,修建并且封闭了密室,这样便没有人能够打开它,直到他真正的继承人来到学校。只有那个继承人能够开启密室,把里面的恐怖东西放出来,让它净化学校,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贾斯廷脸都白了,他尖声惊叫:“这个麻瓜学生不会说的是我吧?”

苏琪也不自觉恢复了正常音量,抓住贾斯廷背后的袍子:“没事没事,你还有我啊贾斯廷!我也是麻瓜!”

平斯夫人怒气冲冲地赶过来。

她是一位消瘦年迈的女人,看上去像只营养不良的秃鹰。

现在,这只秃鹰伸长了脖子高声斥责:“你们在干什么?!”她举着鸡毛掸子说:“图书馆要保持安静!不允许打闹!”

“非常抱歉,平斯夫人!”韦恩小心翼翼地收好图书递给厄尼,厄尼三两步跑去把书放回原位,“我们马上就走,对不起夫人,我们以后不会了。”

四人组狼狈地逃出图书馆。尽管平斯夫人没有追出来,她的目光却像刀剑一样锋利,紧紧地追在小巫师们的身后。

“哈利……”贾斯廷仍觉得惶恐不安,“我是说救世主,他真的是打开密室的人吗?”

“为什么一定是哈利?”苏琪反问道,“在场的不是还有咱们的年级第一赫敏,还有一个红毛的男孩吗?”

“至少绝对不是赫敏,”韦恩分析了一下,“我们都知道,赫敏的父母都是麻瓜,她属于传说中要被清算的那种学生,绝对不是她开启了密室。”

“也不像是罗恩,”厄尼说,“他们家是出了名的孩子多,罗恩的爸爸又在什么麻瓜物品司工作。”

“假如是他们红发家族的人开启了密室,那么为什么不是更优秀的珀西,或者是他们家最近入学的红发小姑娘?”厄尼保持怀疑。

贾斯廷按住苏琪的肩膀,无力地吐槽:“所以最后还得是救世主干的吗?我早听说他打败了著名的黑魔王伏地魔了。”

“除了他,谁还有这个实力?”贾斯廷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苏琪没有像贾斯廷那样恐惧,也许是因为苏琪自觉可以移形换影逃命的缘故,但是更多的是对上辈子电影的信任度。

他不太忍心看好友担惊受怕,这或许是一种虚伪而浅薄的担忧。但是总归,苏琪还是开口了:“贾斯廷,你可以看见救世主扭头就跑。救世主大家都认识,他不管去了哪里,大家也都能看见的。”

贾斯廷神情恍惚,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四位小巫师穿过走廊,走进宿舍,又穿过走廊,走进教室。走廊上的小巫师们叽叽喳喳,一连好几天都是在讨论密室的事情。

当然,也谈论洛丽丝夫人的事情。不知道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洛丽丝夫人没有死去,只是被石化了。

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说,她在学期初带领学生们种植了一批曼德拉草。这是一种令人印象深刻的魔药,可以制作解除石化效果的药剂。

赫奇帕奇的小巫师们因此喜气洋洋,忍不住欢呼起来。但是同学院的学姐告诫到:“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巫师想要变成石头在医务室躺上一整个学期,一动也不能动?”于是小巫师们又缩起了脖子,默默老实起来。

费尔奇的表现使大家时时刻刻忘不了这件事。

他经常在洛丽丝夫人遇害的地方踱来踱去,似乎以为攻击者还会再来。

有学生看见他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擦洗墙上的文字,但是白费力气;那些文字仍然那么明亮地在石墙上闪烁。

费尔奇如果不在犯罪现场巡逻,便瞪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偷偷隐蔽在走廊里,然后突然扑向毫无防备的学生,千方百计找借口关他们禁闭,比如说他们“喘气声太大”,或“嘻皮笑脸”。

“他真是疯了,”就连苏琪都被抓住好几次,也许是因为苏琪喂猫喂的费尔奇认识他了,仇恨比陌生的小巫师更重,“他有毛病吧?猫猫只是石化了又不是死了,至于吗?这一天天的,像是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历史学的宾斯教授要求学生们写一篇三英尺长的“中世纪欧洲巫师大全”的作文。韦恩都已经写了快半英尺了,苏琪才抱着羊皮纸姗姗来迟。

厄尼似乎加入了魁地奇小队的备选,他最近同扎卡赖斯走的比较近,两人常常组队去魁地奇球场训练。

韦恩安慰到:“至少费尔奇没有彻底疯掉,他最近关小巫师的禁闭时长都没有耽误课程。”韦恩一心二用,又写下一串长长的单词,“我觉得他现在这样比平时好多了,平时他只针对那么几个刺头,每次都是一天或者半天地关禁闭。现在他关人只能管一两个小时。”

苏琪才不相信嘞,他反驳:“不可能,就算是刺头被关上整整三天的禁闭,麦格教授也一定会把人捞出来上课的。”

苏琪说:“我宁可相信费尔奇会跟教授协商,把三天整的禁闭粉碎成不影响上课的一周禁闭时长。”

韦恩:“你说的对,麦格教授是这样的。”

贾斯廷最后才进图书馆。他早上出门前还是面色红润的样子,现在已经苍白到看不出血色了。

他一落座就急匆匆说到:“你们猜猜我在走廊里遇到谁了?”

“谁?”苏琪捧场。

“我遇到了哈利波特!”他警惕地压低了声音,防止平斯夫人注意到这里。

“我上次草药课跟哈利波特一组了,他这次看见我还想主动找我说话,吓得我扭头就跑。”

贾斯廷反复强调:“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苏琪不知道原著咋回事,也完全不记得罪魁祸首是谁。他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把论文参考书推到贾斯廷面前。

忙吧。

忙点好啊。

忙了,孩子就能忘记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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