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人吗？”
一道放轻的声音在耳旁落下，我看了眼来人，简洁地回了个NO。
这是这周的第三次了。
罗杰·戴维斯的“偶遇”。
算上上周还要更多。
先前玛丽埃塔对他追求女生手段总结的含金量还在上升——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周围刷出戴维斯的几率就会成倍增加。
戴维斯的接近维持在不痛不痒的搭话阶段，你能明确感受到他释放的好感信号，但对方口头丝毫不提，只像普通朋友那样和你聊个两三句就结束。
没有正面提出，也就很难严肃拒绝，因为对方“只是和你说说话”而已。
怎么说呢……是我最烦的那类搭讪。
戴维斯还算识相，坐下后只是安分地做自己的事，没有打扰我写作业。
弗立维教授布置给我的作业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和另外两门相比，魔咒学算是我觉得最简单的一门，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弗立维教授打算让我下周起开始跟四年级的课。
霍格沃茨这边我适应良好，现下我更担心的其实是另一边。
已知霍格沃茨会干扰磁场，用不了电子设备，所以在来之前我先通过邮箱和摩根教授取得了联系。
菲利普斯教授显然已征得对方同意才将邮箱地址给我，摩根教授对我的出现不觉意外。
我解释自己即将去往一个通讯封闭的地区学习实践，那边用不了手机和电脑，只能通过信件交流，因此谨慎询问是否能得到对方的居住地址。
我都想好了，如果摩根教授拒绝，我就给奥利维亚写信，让她帮我转电子。
幸运的是，摩根教授直接发来了她的住址。
趁还在家我就把剑桥法律系推荐书目通读了一遍，配合部分通俗法律读物（如约翰·格里谢姆的法律惊悚系列小说），自认算是对法律有了大致的框架认知。
考虑到霍格沃茨的管理方针，学生在非假期时间是不允许回家的，利用周末时间申请法院重大案件旁听和地方法院或律所实习也是完全不现实的，辩论赛或模拟法庭比赛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带了几本学生法律期刊，至少做点写作训练，撰写法律评论或案例分析，尝试投稿。
线下接触的范围被压缩得很小……但努努力还是有能做的事情的！
照着归纳总结出的案例分析框架，我大致理完了约克郡开膛手案的一系列重点——选择这个是因为我离开时中央刑事法院正在审理该案的后续案件。
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旁边的人晚了几秒也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在写黑魔法防御术的论文吗？我见你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一走出图书馆，戴维斯低沉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这与你无关。”我冷淡地回答。
戴维斯面部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我很抱歉让你感到不舒服，普威特。我没有想故意窥视你，只是无意看到了一眼。事实上，你没有必要对我有敌意，也许我们会很合得来。”
我干脆停下脚步，转身和他面对面。
棕色的头发依旧被梳成三七分，没有一丝碎发，全都规整地被理顺，对视时他眼睫颤动，仿佛想移开视线又强行忍住，嘴唇不自觉抿出一条缝。
他很紧张。我随意得出这个结论。
“我讨厌绕圈子，我们还是直接点吧，”我继续直视以增加压迫感，“开学到现在不到两周，不算分院和课堂，加上今天我们一共碰见六次了。我不认为霍格沃茨的占地面积小到不同年级的人几乎每两天就能撞见一次……”
戴维斯的呼吸变快，瞳孔放大，上半身朝我的方向微微倾斜，那股子扭捏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让人感到浓稠粘腻的怪异情绪。
奥利维亚说过的荷尔蒙吧，估计。
“你都记着？”他近乎急切地问。
“我先说完。”我蹙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如果你是想邀请我参加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选拔的话，上次我说得很清楚了，不论主观还是客观，我都不是适合的人选。”
“你一直来找我，是还没有死心吗？”
戴维斯快速眨了眨眼，立刻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他的双颊出现大面积的红晕，盯着我慢慢开口回答。
“……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
我们知道彼此说的都不是魁地奇的事。
他的眼神执着极了，也是，不执着哪能两天一见。
我不喜欢年下就有这个原因，纯听不懂人话，依旧天真地认为事物的发展能以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虽然不想这么说……好吧，我也不想的。
我手臂交叉搭在胸前，正要撕下礼貌的面具说些难听的话撕烂少男的心。
“在聊什么呢，我能听听吗？”
熟悉的声音轻佻地传来，我瞥了一眼，果不其然，弗雷德拎着扫帚大跨步靠近，不远处还有一列人，也个个拿着扫帚，以乔治为首驻足围观。
……有什么好看的，讨厌的格兰芬多。我在心底骂了一句。
“戴维斯，你看上去很高兴嘛。”
弗雷德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几步便贴到我右边，自然地把手臂搭在我左肩上。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像在挑衅吗？
原来的情绪被打断，一时半会儿很难接上，我干脆就看看弗雷德想做什么。不过……我动了动左肩，把他虚搭着的手挣下去。
弗雷德立刻回头瞅我，现在的表情像控诉。
“你臭臭的。”
照顾到小男孩的自尊心，这句我是偏头凑到他耳朵旁小声说的。
很好，现在的表情是愤怒了。
被瞪了。
-
亏他还紧张了一下！
还自觉地把耳朵凑过去听她要说什么！
这跟主动把脸送上去请人扇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弗雷德出离愤怒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薇罗妮克一眼，两只手干巴巴地垂直握着扫帚，觉得自己看上去一定蠢透了。
“我能打断一下吗，韦斯莱？”戴维斯的脸色很难看，“普威特和我有事要说，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弗雷德立刻找到了发泄对象，他把扫帚丢到右手，左手插兜，上前一步挡掉半个薇罗妮克。
“哦？你有什么要跟我表姐说的？”他嗤笑一声，“说呀？你的嘴巴也和你的头发一样僵硬吗？”
“我说了，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戴维斯强忍怒火，“就算你是普威特的表弟，但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
“那又怎样？”弗雷德喉咙里发出一声笑，凑近对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要是她真不想和我待在一起，我早就走了，戴维斯，你说是吧？”
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戴维斯咬牙切齿：“狗皮膏药。”
弗雷德舌尖抵着腮帮子：“自作多情。”
-
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火药味越来越浓。
我服了。
弗雷德是来干架的吗。
我一个箭步拽回弗雷德：“别不小心亲上了。”
两人瞬间如被虚空殴打一般，各自后退了一大步，脸上不约而同出现反胃和呕吐的恶心表情。
很好，现在都不上头了。
我站在中间物理隔断他们的对视。
戴维斯做了个深呼吸，重新冷静下来，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慢慢挤出一个微笑。
“我只有一句话，”我言简意赅，“不论是魁地奇还是……我都拒绝，抱歉。”
戴维斯的笑立刻如风散去。
“那就……”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突然被人往后拽了一把。
“别不小心亲上了。”弗雷德冷冷地说。
……我服了。我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对戴维斯点头示意，看似选择实则通知。
我又瞥了一眼，乔治他们已经离开了。
弗雷德抬着下巴看戴维斯，故意拉长语调：“我们走吧。”
没等他装完，我扭头就走。
弗雷德很快追了上来：“怎么都不等我，真无情。”
我泼冷水：“你清醒一点，格兰芬多塔楼不是这个方向。”
弗雷德充耳不闻。
他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不会靠得太近，又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是一起走的。
“刚刚你说，魁地奇和什么都拒绝？”他顿了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弗雷德。不要明知故问。”我警告，“这件事算翻篇了，以后不许再提。”
“也不许攻击戴维斯。”
“我没有攻击他。”弗雷德摸摸鼻子，矢口否认，“戴维斯那家伙不怎么样，魁地奇打的也就那样！你拒绝的正好！”
“格兰芬多才是最强的。”他暗戳戳安利，“可惜今年没有学院魁地奇杯赛，你不能亲眼看到我把戴维斯打下扫帚。”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拉文克劳，先生？”
“这有什么关系？谁说拉文克劳只许支持自己学院？”
“你不许我这个那个的，我也要不许你支持戴维斯。”
“……如果你听话的话，可以，成交。”
弗雷德哼笑一声，语气重新轻快起来。
“明天下午我们还有一场队内训练，需要磨合，你知道的。金妮是我们新的追球手，打得特别好，不过比我还是差了点儿。
总之，你要来看看吗？”
给自己写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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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烈火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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