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莱姆斯·卢平的秘密。
奥维里安在那刻在脑袋里编出了好多个谎言，但还是在两个小孩的视线里败下阵来。
他并非信不过面前的俩人——西里斯是一个缩小版的困难版的自己，詹姆斯是一个emmm上学一年连禁林门口的狗都能搭上话的开朗小孩——但毕竟自己答应了保守秘密。
“西里斯，詹姆斯，”奥维里安声音压低，“先冷静，坐下。”
奥维里安没有回避他们俩的视线。他伸出手按了下西里斯的肩膀，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动作带着朋友间的熟稔和安抚。同时也给詹姆斯一个“坐下”的眼神。
等到两人都稳定住情绪，奥维里安开口：“首先，音乐声。”他指了指自己袍子上的徽章，“跟你们在找的东西无关。是我的一个触发警报。它被设定对一些特定的、高风险的词汇敏感。” 他点到为止，没有具体说哪些词汇（比如“狼人”、“满月”），但“高风险”这个词足以解释为什么它会报警，也暗示了他改装窥镜的用途不一般。
“刚才你们提到‘诅咒’这类词，能量波动太强，触发了它的小把戏。我已经把它静音了。”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无声咒，将其归于对设备的控制。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接着，奥维里安的目光变得极其严肃，他再次试了下无杖的无声咒，成功后还是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与西里斯和詹姆斯的距离。
“关于你们的室友……”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最准确的词语，“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们具体是什么。这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西里斯，詹姆，恰恰相反。”他很快在心里罗列好了自己的歉意与理由。
他加重了语气，目光尤其落在西里斯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坦诚：“有些秘密，不是属于知道的人可以随意分享的。它们属于背负它的人本身。卢平没有告诉你们，有他必须坚持的理由。这个理由，可能比你们想象的……更沉重，也更需要保护。”
他看到西里斯眼中瞬间燃起的反驳火焰，立刻抬手制止，声音更沉也更坚定：“西里斯听我说完。我能告诉你们的是：第一，这不是诅咒。不是你们翻遍**能找到的那种恶毒黑魔法。” 他直接否定了他们最坏的猜测，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第二，” 他继续道，选择通过一个专业人士来背书，“庞弗雷夫人知道。她一直在处理，并且比任何人都清楚该怎么帮他。她选择保密，是因为这是对卢平最好的保护。”
“第三，” 奥维里安厉声说明自己的观点，带着一种朋友间的忠告，“你们的‘帮助’，如果方式不当，可能会给他带来比现在更大的麻烦和痛苦。”
他放缓了语气，对上詹姆斯担忧的目光：“我能理解你们的担心，但真正的帮助，不是去撬开他紧锁的门，而是出于尊重在门外守着他。”
“为什么你知道？”西里斯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担忧，他只是淡淡地皱着眉头问奥维里安。
这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奥维里安认真想了下理由，还是归到了知识储备中：“我想……归根结底是因为我已经五年级了。”
詹姆斯呼噜乱了自己的头发，虽然听进去了这些解释，但他还是不知道能做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如果想要做些什么，不如直接问莱姆斯？”
“我认为是的。你们不如去找庞弗雷夫人，问问她有什么是卢平现在真正需要的帮助？帮忙做点药膏？或者带带课上的笔记？这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詹姆斯点头：“好的。”
西里斯伸手：“那个徽章还有吗？我想去研究玩玩。”
奥维里安的徽章上，魔咒设定的关键词无法被发现，他爽快地解下递给对面的男孩。
-
五年级生在开学初会经历院长的一对一选课和就业规划指导。奥维里安由于在前两周要带领新生认路，变成了最后一个要谈话的人。
奥兰多他们早就和他透露过，院长会根据现有的成绩及未来的职业选择为他们推荐适当的考试课程。比如，奥兰多想要成为傲罗，就需要OWLS中至少5门优秀，且必须包含魔药、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奥维里安早已预想过自己的未来职业，他对这场对谈十分期待。
这天，轮到了奥维里安的发展对谈。
麦格教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长袍和头发都一丝不苟，方形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专注。她面前摊开着一份厚厚的羊皮纸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奥维里安过去四年的成绩、课堂表现、教授评语以及……一些显然来自校外的补充信息。
“乔南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谨，“OWLS考试不仅是对你过去五年学业的检验，更是通向未来职业道路的关键基石。因此，我们需要进行审慎的规划。”她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卷宗某一页，“根据你的成绩单——魔咒学、变形术、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草药学、天文学、魔法史，核心七门课业均保持‘优秀（O）’或‘超出预期（E）’的水准，这非常出色。尤其是在魔咒学和变形术上，弗立维教授和我本人都对你评价极高。”
她顿了顿，翻到另一页：“选修课方面，保护神奇动物、如尼文你也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和扎实的知识储备。至于占卜课……” 麦格教授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显然对安谢尔教授那些神神叨叨的预言没什么好感，“……你的出勤和报告完成度尚可。”
“现在，谈谈你的未来规划。”麦格教授抬起头，目光直视奥维里安，带着一种了然和理所当然的意味，“考虑到你的家族背景——乔南航运在魔法界举足轻重的地位，你的父亲瑞因哈德·乔南先生是极具魄力的掌舵人，而你的祖父海因里希·乔南更是国际魔法航运规则的推动者之一——我认为，继承并发展家族事业，成为乔南航运未来的领导者，是你最清晰、也最具前景的选择。为此，我建议你在OWLS后，继续深入魔咒学（用于契约魔法与防护）、魔药学（涉及货品保存与特殊药剂运输安全）、算术占卜（用于风险评估与航线规划）以及黑魔法防御术（应对远航中的潜在威胁）的学习。N.E.W.Ts阶段应侧重这些实用学科。”
麦格教授的分析逻辑严密，指向明确，几乎为奥维里安铺就了一条金光闪闪的既定航线。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只有炉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奥维里安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轻轻交叠，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直到麦格教授话音落下，他才抬起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目光平静而坚定地迎向院长。
“感谢您的分析和建议，教授。它们非常具有建设性。” 奥维里安的声音同样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但是，我未来的目标，并非继承家业。”
麦格教授镜片后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惊讶，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她的眉毛微微扬起：“哦？那么，乔南先生，你的志向是？” 她的语气依旧平稳，但多了一丝探究。傲罗？魔法部高官？还是像他展现出的炼金天赋那样，成为研究型学者？
奥维里安坐得更直了一些，清晰地说道：“我想成为一名教授。霍格沃茨的教授。”
“……” 这一次，麦格教授脸上的惊讶清晰可见。她甚至短暂地沉默了两秒，锐利的目光在奥维里安脸上仔细巡梭，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在开玩笑。
“教授？” 奥维里安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任何动摇，“我认为教育，引导年轻巫师塑造品格、理解魔法的本质与责任，是一项至关重要的事业。霍格沃茨……对于我们来说是魔法的基石。我非常乐于参与其中。”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您，弗立维教授，还有其他所有教授所做的那样。”
麦格教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惯常的严肃，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份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是一个……非常高尚且富有挑战性的选择，乔南先生。” 麦格教授缓缓说道，脸上带上了笑容，“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不仅需要顶尖的学术造诣，更需要教学能力、耐心、以及对学生的责任感。这绝非易事，但我相信你拥有这些品质，乔南级长。”
她话锋一转，切入核心，“那么，基于这个目标，我们来审视你的学业优势。你最有天赋、也最可能取得顶尖成绩的科目是？”
“魔咒学，毫无疑问，教授。” 奥维里安毫不犹豫地回答，“弗立维教授教导的不仅是咒语本身，更是魔力流动的精确控制和创造性应用。这让我着迷。” 他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其次是……炼金术。虽然帕斯纳教授的选修课并没有考试，也并非OWLS的常规考试科目。”
“炼金术？” 麦格教授再次感到了意外。她知道奥维里安选修了炼金术，并且水平不俗（普林格抱怨过城堡楼梯的“小改动”），但没想到他会将其视为核心天赋。“帕斯纳教授对你的评价很高，认为你有‘化理论为实用’的罕见才能。但炼金术在霍格沃茨的教职……我们其实已经考虑是否要保留这个课程了。” 她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
“我明白，教授。” 奥维里安点点头，“但炼金术的精髓在于理解物质与能量的转化规则，理解魔纹与魔力的深层联结。这种对魔法底层逻辑的探索，我认为对任何领域的教学都大有裨益，它能帮助学生理解‘为什么’，而不仅仅是‘怎么做’。就像您教导我们变形术时，强调的形态转变的内在法则一样。”
麦格教授沉默了。奥维里安的回答超出了简单的科目选择，触及了更深层的教育理念。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眼中的光芒并非一时冲动，而是一种经过思考的、坚定的热忱。这让她想起了年轻的自己，也曾站在人生的岔路口。
“很好。” 麦格教授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目标明确是成功的首要条件。既然你立志于教职，那么OWLS阶段，你的目标就是必修课的‘优秀（O）’或‘超出预期（E）’，这是申请霍格沃茨教职或进入相关研究领域深造的硬性门槛。”
她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书写着建议：“后续N.E.W.Ts阶段，你需要继续魔咒学和变形术，同时，我会特别关注你炼金术的进展。如果帕斯纳教授和校长同意，或许可以为你申请一个特殊的炼金术N.E.W.Ts考核机会，尽管这非常规。”
“谢谢您，教授！” 奥维里安眼中闪过惊喜。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支持和认可。
“先别急着道谢，乔南先生。” 麦格教授放下笔，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你的选课意向表上……” 她拿起另一张羊皮纸，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你勾选了全部十二门OWLS考试科目？包括占卜和麻瓜研究？”
“是的，教授。” 奥维里安坦然承认。
“胡闹！” 麦格教授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乔南先生！十二门OWLS！即便是时间转换器，也会分散你本应集中在核心科目上的精力。这完全是本末倒置！”
“我建议你立刻重新考虑，将选修科目精简到两至三门你最擅长或与目标最相关的！比如算术占卜和如尼文！”
面对麦格教授罕见的严厉训斥，奥维里安其实很早就准备好腹稿，他平静地开口：“教授，我理解您的担忧。十二门考试，压力巨大，风险极高。但这并非一时冲动或盲目贪多。首先，我已经选定炼金术作为我的核心目标，它需要极其广博的知识基础作为支撑。魔纹的解析可能涉及古代魔文、星象对物质的影响、魔法生物材料的特性，甚至概率推算等。它们并非孤立，而是相互关联的网络。”
他的语气真诚而恳切：“至于时间……教授，我向您保证，我会妥善规划。时间转换器的风险我很清楚，前两年的使用次数不超过20次，我会严格遵守安全守则。必修课永远是我投入精力的绝对优先项。我向您承诺，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O（优秀）。而其他科目，我会尽力而为，目标至少是E（超出预期）或A（及格）。请给我这个机会证明，我可以做到。”
办公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炉火燃烧的声音格外清晰。麦格教授紧紧抿着嘴唇，在手中的选课单、成绩表和奥维里安脸上来回审视。她清楚奥维里安·乔南少年的完美规划，这目标庞大，却又……并非毫无根基的莽撞和不可实现。
但这名学生的核心目标——炼金术选修课将因为学习门槛和危险性注定会消失在霍格沃茨的教学体系中。
最终，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
“我认可你的想法，但关于你在炼金学的深度研究，可以考试后我们再做讨论。”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少了几分之前的严厉，多了一丝复杂的、近乎无奈的认可，“祝你成功，乔南先生。“
奥维里安站起身，郑重地向麦格教授行了一礼：“我会的，教授。谢谢您的信任和指导。”
就好像编辑出版专业、广电传媒、人类学学完的大学生，毕业即失业。
几年后炼金学选修课没了，奥维毕业 天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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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奔向夕阳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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