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你先去换衣服吧，”德拉科对他笑笑，“我和莱奥诺尔去帮占位置。”莱奥诺尔点点头。
“好……”
西奥多的目光像浸了冰的蛇，缠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影上。魔药教室外的回廊里，德拉科正微微侧着头，听莱奥诺尔讲着什么，铂金色的头发在透过高窗的阳光里泛着细碎的光，连平日里总是抿紧的嘴角都松着些弧度。
莱奥诺尔笑起来时发梢会轻轻晃，发带的流苏扫过德拉科的袖口——就是这个瞬间，西奥多指尖攥着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洇出了一团墨渍。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看着属于自己的寂静角落突然被闯入者的笑声填满，刺得耳膜发疼。德拉科总是这样，仗着家世和那张……讨人厌的脸，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拢在自己身边，连莱奥诺尔都经常看向他！……可，自己也不差……
一个念头在阴影里滋长，带着潮湿的恶意。
西奥多知道德拉科今晚要去天文塔顶练习新学的悬浮咒，而莱奥诺尔答应了会去给他当助手。
他在傍晚时分绕去了天文塔的旋转楼梯，在第七级台阶的边缘，用魔杖轻点了一下——那里多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被施了“黏足咒”的微光，只会在踩上去的人试图快速移动时发作，而且效力短暂，绝不会留下任何魔法痕迹。
夜幕降临时，天文塔下果然传来了德拉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傲慢，大概是在跟莱奥诺尔吹嘘自己的咒语天赋。呵，可笑，他难道不知道斯威特家族的魔咒相当厉害吗？还在莱奥诺尔面前吹嘘？莱奥诺尔就这么听他吹嘘吗？
西奥多隐在塔楼入口的石柱后，看见德拉科转身时故意挺了挺脊背，大概是想在莱奥诺尔面前展示动作的流畅，脚下却突然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粘住。
下一秒的混乱几乎带着慢镜头的荒诞。德拉科踉跄着试图稳住重心，却因为咒语的拉扯猛地向前扑去，手里的魔杖“哐当”一声撞在石阶上，他整个人狼狈地半跪在地，铂金色的头发散下来遮住了额头，昂贵的丝绒斗篷蹭到了台阶边缘的灰尘，甚至有几缕蛛网粘在了他的肩线。
“德拉科？”莱奥诺尔的惊呼声清晰地传来，她快步上前，眼里先是闪过惊愕，随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任谁看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马尔福少爷这副模样，都很难忍住笑意。但她还是立刻伸手想去扶他，“你没事吧？怎么突然……”
德拉科的脸瞬间涨成了难堪的绯红色，比被咒语击中时还要烫。他甩开莱奥诺尔的手，猛地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又差点被自己的斗篷绊倒。周围隐约传来其他学生的低笑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他胡乱地拍着斗篷上的灰，声音都带着紧绷的怒意：“没事！不知道是谁弄的鬼……”
他甚至不敢去看莱奥诺尔的眼睛，只觉得方才刻意整理过的领结都在嘲笑他的狼狈。
石柱后的西奥多缓缓收回了目光，指尖冰凉。他没有笑，只是看着德拉科僵硬地转身去捡魔杖，看着莱奥诺尔抿着唇跟在他身后，低声说着什么。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德拉科方才那句没说完的、关于“完美咒语”的吹嘘，如今碎成了一地尴尬的碎片。
很好，西奥多心里暗自思忖着。就在这一刻，他注意到那双原本如同雾霾般浅蓝色的眼眸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些其他的情绪。那并不是温柔，只有一点笑意，一种略带无措的看着出糗者目光。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的一瞥，对于西奥多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希望她那温柔的笑意能够永远只停留在自己身上！这种想法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起，无法平息。
疯了，西奥多！今天怎么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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